过了十多日,大狩便正式开始了,楚岚风夫妻两人也“终于赶到了”,越玉书坐在高台上陪着因为有伤在身不能下场的楚华蓥,楚岚风则换了骑装在下头。

    女帝也换了一身骑装,随着号声响,大批的猎物被放出来,飞快地窜进林子里,她眯眼拉弓射箭,羽箭立刻向前飞去,射中一只梅花鹿。

    那梅花鹿立刻倒地,抽搐了几下后,彻底没了气息。

    做为皇帝,女帝只是起个头,自然不会参与到争斗中去,否则这大狩就没意思了,因此在射中梅花鹿以后,她便将手中的弓交给了旁边的叶书,然后道:“接下来便交给众位爱卿了。”

    随着这一声,下面开始躁动,各自选了一个方向,骑着马便进了林子中。

    眼看着自己母亲的身影消失,楚华蓥目光眷恋地看着那山林,还是想自己下场去玩,可惜这手不争气。

    女帝坐在高台最中间的位置,她右边坐着常念,左边是楚华蓥,楚华蓥的旁边是留下来照看她的越玉书。

    这座位是女帝特意交代过的,不然越玉书一介男子,自然是不能坐的离女帝这般近的,或者说楚华蓥一个臣女都是不能坐女帝身旁的位置的。

    这样的位置自然也惹来了些注视,贤贵夫手中的帕子都被搅做了一团。

    哪怕是这样的场合,陛下都还是叫那两个小孩去陪着,甚至还额外开恩让越玉书一个臣夫都在上头作陪。

    这让他颜面何存。

    能够从一个小小的孤女混到今天,贤贵夫自然还是有几分手段的,可惜他的那点小聪明不足以支持他的野心,反而让人觉得蠢态百出。

    女帝对他的态度冷淡,那些个高门大户的正夫也看不上他那爬床的本事,也不愿去与他攀谈,放眼望去,整个台上居然只有他那里是最冷清的。

    当然,也有一些图他膝下皇女的郎君在与他攀谈,但最中心的圈子他始终是挤不进去的。

    越玉书倒懒得理会他,看着女儿羡慕地看着台下的眼神,慢悠悠道:“唉,别人家的女儿都下场去了,怎的我这女儿就只能坐在这看着呢。”

    这话无疑是在揭楚华蓥伤疤,她幽怨地看着只知道出言讽刺自己的父亲,道:“父亲您快别说了。”

    其实楚华蓥这伤越玉书也多少要担点责,毕竟是他让人去寻人的,可是楚华蓥不知道啊,因此此刻越玉书便气定神闲地道:“我不说大家也都知道啊,我本来还等着你给我猎个狐狸皮呢,现下看来还不如指望你母亲。”

    “父亲放心,以母亲的能耐,别说要狐狸皮了,就是要虎皮她也能去给你打来,大可不必惦记我这点本身。”

    楚华蓥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只觉着自己先前对父母的思念都像是喂了狗。

    “你母亲的本事自然不用怀疑,”越玉书眉一挑,道:“可我却不想累着你母亲啊。”

    所以妻主累不得,女儿就可以随便使唤了吗?楚华蓥哀怨地看着越玉书。

    看的越玉书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好了好了,不说你就是。”

    女帝与常念在一旁看着着父女两人斗嘴,常念觉着十分新奇。

    在对他的教育中,帝君多以鼓励和诱导为主,再加上帝君本身性格原因,他与帝君鲜少发生争执,这样的父女互怼,他倒是头一次见。

    况且华蓥的父亲似乎也与旁的男子不同。

    在边疆待了三年,越玉书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且比起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郎君,他身姿挺拔,谈笑间自带一种英气,莫名就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这样的男子……似乎也极具魅力。

    女帝见两人终于结束了斗嘴,含着笑道:“你这张嘴真是闲不下来,华蓥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要说她。”

    转头又看向华蓥,道:“别理你父亲,他就是看自己也不能下场,不开心罢了。”

    这种盛会一般男子也是不能下去的,可越玉书自先皇那会儿便是得了特权与其他男子不同,允许他下场狩猎,这会儿估计也是心痒痒。

    她这么一说,周围几个宫人都忍不住捂着嘴轻笑起来,看样子和谐的很,不知情的怕是以为这才是一家子。

    女帝调笑完,发现身边的常念似乎在看着越玉书有些出神,目光滞了一下,问道:“常念?你怎么了?”

    发现大家目光都聚集到了自己这里,常念立刻回神,将思绪拉回来,道:“儿臣没事。”

    坐在高台上看着难免有些无聊,女帝便传了歌舞过来解闷助兴。

    舞姬入席间开始跳舞,楚华蓥满心还是想要下场去狩猎,也无暇欣赏这歌舞。

    忽然间,歌舞声一停,刀剑破空声入耳,楚华蓥抬眼一看,原本在正中央的伶人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直直的朝女帝的方向扔出几柄飞刀。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那伶人扔出匕首后,又趁着混乱想要逃,越玉书及时反应了过来,先是扔出茶盏挡住了飞刀,然后纵身一跃到了那伶人面前,与他缠斗起来。

    飞刀与茶盏相撞,茶盏立刻被飞刀破开,茶水四溅,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越玉书这边还在与伶人搏斗,那响声过后,又一伶人暴起,手持匕首直冲着常念去。

    “常念小心!”

    楚华蓥喊了一声,还是过去迟了,女帝瞳孔猛缩,直接过去扑在了常念身上。

    刀剑入肉的声音传入耳朵,温热的血溅到脸上,常念呆了呆,立刻失声喊道:“母皇!”

    越玉书这边也呆了,手下动作更加凶猛,三两下便见正在跟他缠斗的伶人拿下,然后去捉拿伤了女帝的那个伶人。

    听到这边这么大动静,其他的羽林卫自然也都过来了,后一个伶人自知已经逃不掉了,直接从台上跃了下去。

    那高台足有十几米高,从那上面跳下,基本就是没有活路了。

    女帝已经昏过去了,被人围着,周遭乱做一团,有人在喊着太医,常念被挤在中间,看着十分不知所措。

    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切,越玉书面色冷肃,自腰间拿出一枚金令,扬声道:“陛下金令在此,所有人听我号令。”

    这金令整个周朝一共也就三枚,享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且其代表的权利仅在女帝之下,其中一枚便是被赐给了楚岚风。

    谁也没想到楚岚风竟然将金令放在了越玉书身上,乱糟糟的人群寂静了一下,又赶紧跪下了。

    有了金令,现场终于有条不紊起来,请太医的请太医,封锁现场的封锁现场。

    楚华蓥趁机溜到常念面前,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生涩地安慰道:“别怕,陛下吉人自有天相。

    “嗯,”常念低低地应了一声,看样子还是被吓着了。

    太医很快过来了,看着这围着的一圈人,道:“哎哟我的老天,人都散开,别围在一起。”

    很快给她让出一条路来,也终于让太医看到了女帝如今的情况。

    那匕首是从她的胸下穿过,扎得很深,血流了一地,看着触目惊心。

    太医小心翼翼地摸上女帝的脉,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

    再一看,女帝不知何时睁开了一点眼睛,嘴唇微动。

    太医很快反应过来,哭喊道:“陛下,陛下啊!”

    这次来的是太医院的院首,今年都快六十了,头发花白,长的倒像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她这一嗓子,给周围人都吓懵了。

    “楚夫郎,”她喊完后,看向手执金令的越玉书,目光悲愤,道:“这匕首扎的很深,陛下现今的情况我不敢贸然去拔,还请你先派人将陛下送回帐中再议。”

    这一波越玉书也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道:“我立刻安排。”

    女帝被移回营帐中以后,无关人等全部被越玉书赶了出去,只留下个太医在里头。

    稍微位高权重点的臣子基本都去参加大狩了,留下来的都是些男子家眷,手持金令的越玉书便成了主心骨。

    没过多久,大狩的人基本都听说这边的情况赶了回来,楚岚风步履匆匆地过来,问道:“情况怎么样?”

    想到方才太医所说,越玉书脸色有些奇怪,附到楚岚风耳后说了几句。

    楚岚风听了,脸色大变,随即立刻道:“这不是胡闹吗?!”

    有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侧目看了过来,越玉书感觉朝着她使了个眼色。

    楚岚风似乎是气极了,扬声道:“那匕首还没拔便说要选储君,这不成心咒陛下嘛?!”

    储君?

    捕捉到关键字眼,周遭人均是脸色一变,似乎没想到女帝这一下当真这般严重。

    越玉书将金令塞到楚岚风手中,苦笑道:“陛下现今还在昏迷,你进去看看便是。”

    拿着金令,楚岚风巡视了四周一眼,全身威势尽显,道:“今日之事,不得传出半个字,若是让本将军知道你们谁在背后嚼了舌根咒陛下,定不轻饶!”

    她在边疆多年,且这一身功绩都是实打实自己打出来的,这般板着脸,看上去确实挺能镇住人的。

    说完楚岚风便急忙进了营帐,越玉书也跟着进去。

章节目录

论在女尊国当皇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本书只为原作者铁锅在逃咸鱼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23章 遇刺-女国女尊小说,论在女尊国当皇后,一本书并收藏论在女尊国当皇后最新章节 伏天记一本书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