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漾跟上黑狗,在楼里穿梭,最后停在一间房门大开的卧室跟前,他站在门外,随意瞟了一眼,他也只是最近才入住,一直也没来过这边,虽说这栋别墅同属一个主人,装修风格却是和自己那边截然不同,解漾那边是现代北欧风格,色彩明亮温馨,这边就是灰色暗色系为主的冷色调,感觉没什么人情味,房间很大,中间摆了一架钢琴,解漾对乐器没什么讲究,但看到弹奏它的人,明眼人应该能猜到必然是价值不菲。
刚才被称作不长眼的黑狗此时乖巧的卧在主人脚下,看到解漾出现,吐露舌头,摇着尾巴一副憨憨模样。
而狗的主人正是解漾方才在酒吧未能涉/猎到的江舸,江舸背对着解漾坐在钢琴前,弹奏着解漾不知名的乐曲,乐曲悠扬,委婉连绵,江舸身穿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裁剪得体,从背影看去,宽的肩窄的腰比乐曲更能吸引解漾这个音痴的注意,弹奏者本人却是沉迷其中,对于解漾的靠近一无所知。
解漾渐渐走到江舸身后,看到江舸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双手在黑白琴键上灵巧的跳跃,解漾看不到江舸脸上的表情,只觉此时的江舸像个不谙世事的王子,高贵又纯洁。
脑中刚闪现这个词,解漾突然笑出了声,纯洁这个词什么时候用来骂人了。
江舸被空气中突然传来的笑声打断,手停琴声断,转过身和解漾的视线对上,解漾没有被抓住私闯人家里的尴尬,反而挺直了身子任由江舸打量。
两人都是聪明人,眼神一对便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合租伙伴,要说解漾是今天才知道,江舸肯定早就知道了吧,想到江舸前几天把他扔到门外的一场下马威,解漾心中的火又旺了几分。
解漾又向前走了一步,搬了张椅子坐在钢琴边,距江舸不过一尺的距离,江舸的目光还落在他身上,眼神灼热的好像在他身上点了火,解漾偏头笑问,“好看吗?”
被问的人点点头,毫不吝啬的夸赞,“好看。”
边牧摇着尾巴挪步到解漾跟前,跳到解漾腿上,又是新的一轮舔吻,解漾招架不住,“你家狗有点自来熟吧,见谁都这么热情吗?”
江舸一只手撑在下巴歪头嘴角含笑看着这边,“我猜他可能和他的主人一样,美色当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眼瞅着边牧变本加厉逐渐对上半身不满足,上升到脸了,江舸咳嗽一声,“不长眼你去门口待着。”
快亲上解漾嘴唇的边牧听闻江舸的召唤,不情愿的从解漾身上下来,“呜咽”一声,见自家主人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夹着尾巴出去了。
解漾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从那狗身上看出了几分委屈。
“一条狗竟然比我这个活生生的人还好看吗?”江舸略带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解漾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似是回味,“是挺好看的,好歹也是个狗中贵族嘛。”
江舸笑着不说话,看着解漾的眼神中带着宠溺,要不是解漾纵横情场多年,险些都要信了,“你刚才叫它啥?”
“不长眼。”
解漾原以为自己听错了,此时听着江舸字正腔圆的发音,确定了就是自己熟识的那三个字,无语片刻,“你还真是个起名鬼才。”
江舸淡淡道,“不是我起的。”
解漾挑眉,“那是谁?”
“一位故人罢了。”
“是吗,那有机会的话带我见见你的这位故人”
江舸神情复杂,看着解漾的眼神变得飘渺,自嘲,“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着他。”
解漾哑然,本来只是顺着藤子往上爬,竟有意外发现,这是触到某人不可说的二三事了,解漾眯了眯眼睛,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静默片刻,江舸打破了沉默,“听人说你曾经为爱收山当过一段时间和尚。”
解漾毫不躲闪,大方承认,“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知道是怎样的绝色能让昔日浪子弃暗投明。”江舸状似好奇,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解漾被江舸的形容搞得只觉得好笑,“什么弃暗投明,不过是在固定的一段时间只/上一个人罢了。”
解漾的这番话可谓是将渣男本质体现的淋漓尽致,反观江舸的反应更加好笑,像是吃了一个巨酸的橘子,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解漾被这个表情逗笑了,“你这是什么反应?”
江舸莫名看了解漾几秒,眼神复杂,然后默默转移了目光,“没什么,后来呢?”
解漾故作神秘的深吸一口气,“后来啊分手了呗,如你所见,我现在孑然一身。”
“似乎和传闻中有那么点出入。”
解漾笑,“不好意思我也是听人说的,据说那段感情刻骨铭心撕心裂肺?真不巧我失忆了就在五年前,听着别人口中相传的我,我都觉得搞笑,不痛不痒,明明就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为什么会失忆?”不知道是不是解漾的错觉,他觉得江舸的发音有些涩。
解漾不想深究,做个没心没肺的人最好,摊摊手,“忘了。”
江舸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眨眼的功夫就恢复成一副游刃有余的欠揍模样,视线重新定格在解漾身上,扬起笑容,“需要帮忙吗,或许我可以帮你引荐更好的医生。”
解漾毫不犹豫的谢绝了江舸的提议,“医生说我忘掉的是自己不愿意想起的事,既然大脑已经替我做好选择,我又为什么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江舸颔首,似乎刚才只是客套一下,空间又变得沉默。
“你打听我这么多,究竟有何意图,难不成是爱上我了。”解漾将江舸压在钢琴缘上,凑到江舸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小声说,一只手绕到另一边耳朵上,暧昧的摩挲江舸的耳珠。
yu/望在两人眼中流转,刚才的谈情只是两个玩家开启大餐前的开胃点心,况且两人都心知肚明,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怎么还能适应清粥小菜。
江舸没有直接回答解漾的问题,笑着握住某人作乱的手,一个转身就将两人位置调换,解漾被抱上了钢琴,拨动琴键,发出不规整的琴声,突然的失重感解漾不得不抬手搂住了江舸的脖子,江舸轻笑一声,似乎对这个姿势还是不甚满意,抬腿向前强势的挤进了解漾月退间,刚才还洋洋得意的某人,眉眼染上愠怒,不服输的瞪向始作俑者。紧接着,一个带着薄荷清新香气的吻落在了他耳边。
解漾愣了一下。
解漾不爱接吻,上个床嘛,身体爽了就行,没必要做些个互换口水的无用功,两人第一次见面,没问江舸的意见,他单方面发起的啃咬,间接证明了解漾这个人在接吻上差了何止是一截儿。
不同于第一次两人近乎野兽似的啃咬,这次的亲吻充满了绵绵情意,江舸似乎没亲够,沿着耳朵逐渐往上,一寸一寸描绘解漾脸上的轮廓,额头,颧骨,鼻梁,慢慢的,逐一层次的,最后是嘴,若有似无的薄荷气息在两人口中蔓延,解漾仿佛忘记了呼吸,江舸也只是浅尝辄止,温热的嘴唇继续向下轻轻的在解漾下巴上咬了一口,然后站起身,两人维持着相拥的姿势,解漾的发丝被人放在手中把玩,头顶传来江舸欠揍的声音,“我问这么多,不过是想和你来一场负距离接触罢了。”
草,真是有够不要脸,把亻故爱说的这么文雅,解漾不甘示弱,抬起头和江舸对视,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那是我负你还是你负我?”
“这个很重要吗?”江舸手指摩挲解漾的唇瓣,笑意盈盈。
解漾瞳孔幽深,弯起嘴角,“重不重要看你怎么抉择了,我从来不做下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就好解决多了。”
江舸笑容更大了,就在解漾以为江舸真的不介意的时候,江舸笑着回答,“巧了,你看我像是做下边的料吗。”
解漾难掩失望表情,许是不甘心,换了个角度,再接再厉,“你不觉得你就这么站在钢琴前弹着钢琴,我站在你后边,我不懂音乐,你刚好教我弹琴,你哭起来的声音一定和你弹得琴声绝配,这么玩多刺激啊。”
江舸闻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一只手扶着额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解漾的建议,然后趁解漾不备之时,右手握住解漾右手伸手一拉,解漾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拉下钢琴,近乎180°的旋转,瞬息之变,解漾就被江舸压住趴在了钢琴上,耳后是江舸温热的气息,“就这个姿势我一定好好教你,就怕到时候你没心思学。”
暂时被压制的解漾也没流露出狼狈,反而优雅的转过身,两人又正面对上,解漾抬起双手懒散的搭在江舸肩上,盯着江舸脸看了会儿,莫名笑了下,江舸暂且猜不出解漾又打的什么歪主意,愣神之际,只觉下巴传来一股刺痛,然后就是隐隐的钝痛。解漾在江舸优越的下颌线上不客气的咬了一口,虽不见红,但仍然留下了一圈清晰可见的牙印,估计没个三五天消不下来,他食指轻佻的挑起江舸的下巴,欣赏自己的杰作,满意的开口,“我的牙齿真好看。”说完又凑过去用舌尖舔他方才咬过的地方,玩心大发,“我给你消消毒,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牙口太好,这印子得好几天才能消了吧,那只能麻烦你禁/欲几天喽,如果实在憋不住,来找我,我愿意为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江舸沉默盯着解漾那张小人得志的脸看了许久,一手禁锢住某人的后脑勺,欺身压上去。结束后,解漾小喘,面部因为缺氧而变得微红,江舸面色如常,讽刺,“还是我先教你接吻吧。”
两人又亲作一团,不知道过了多久,解漾脖子上多了好几个牙印,两人也被拱出了一身火,箭在弦上,两人眼中闪烁的火焰能把对方烧死,偏偏又因为位置的问题,故作绅士的推开对方整理仪容。
两人过足了嘴瘾,各胜一筹,似乎对于能上了彼此都有着志在必得的信念。
扣上最后一颗扣子,解漾又变回那个相貌堂堂端正斯文的衣/冠/禽/兽,心照不宣的点点头,解漾起身往门口走,江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对自己的定义从始至终都是错的。”
江舸说的太过于信誓旦旦,解漾这个当事人险些都要信了,脚步不停地扬了扬手,“那就拭目以待喽。”
江舸目光追随解漾走出房间,冲趴在门口的不长眼吹了个口哨,跨过长长的走廊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眸中却如风云涌起,想要看出点什么,再细究时,江舸又换上了浪荡公子模样。
解漾走出房间不久,钢琴声又响起,这次的听起来或许有些伤心,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又笑到了,江舸伤心个屁啊,倘若江舸高兴了他自己就该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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