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备水?”

    知道萧随什么意思后,容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萧随背对着她看墙上前朝大师的字画,听到容华声音打颤后,身形一治,而后悠悠转身。

    见容华躲躲闪闪,有意避开他的目光,萧随顿觉好笑。

    他信步上前,想起络腮胡昨日说的话,一字一句道:“昨日是谁一听我不来,就难过的想哭,嗯?”

    ???容华傻眼了。

    她什么时候想哭了?人不来她高兴还来不急呢!

    但真话是不能说的。该应付的还是要应付。毕竟是人家的地盘,闹太僵,以后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宁为五斗米折腰的容华清了清嗓子,挂起招牌式微笑,羞赧道:“我自是盼着夫君来的,只是这几日恐不方便。小日子到了……”

    说话时,容华仔细观察萧随的表情,见他眉头微皱,容华提着的心放下大半,可面上仍是一副娇羞模样。

    只是这份娇羞还没维持多久,便被萧随无情地试探给击碎了。

    “记事簿上是这个时间?”

    今晚萧随并没有打算来,不只今晚,以后他都没想过要来。

    在事情不明朗之前,他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与没必要的人斡旋。

    傍晚时分,孙嬷嬷找到他,说是吴氏发话了。意思就是毕竟是上头赐的婚,新婚当晚不进洞房勉强可以用醉酒解释,可第二日仍是这样,反抗不满的意味太过明显,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听完后,萧随没有马上回复。

    这几年,永定侯府的人被他换了一批又一批,早就把当年安插进来的人清地干干净净。

    别说他一两日不进无尘院,就是一两年不去,也不会被外人知晓。

    吴氏不是不知道这些,知道了还让孙嬷嬷来传话,只有一个意思,就是希望他对容华好。

    孙嬷嬷传完话,就急匆匆离开,明显不给他提出疑惑的机会。

    哨一才派出去,没那么快回来。左右不过是费些时间应付,既然母亲想让他去,那便去好了。如此一想,入了夜萧随便只身前往无尘院。

    到了无尘院,看见重新布置过的院子,他有些惊讶。只是惊讶不过一息,他看到了避火图。

    听到容华着急忙慌地吩咐丫鬟烧书,他觉得好笑。把书烧了难道就能当作没看过?

    容华并不清楚萧随有没有看过记事簿,但是做贼心虚,被当头一问后,忙低头掩饰住慌乱,小声答道:“夫君,女子经期不定是常有的事。”

    如此拙劣的谎言,萧随怎会看不穿。只是他本就没想过真与她发生什么,正好由着她的话去。

    萧随抬眸盯着眼前女子,想从她脸上找出欲拒还迎的痕迹,入眼的却是乌黑的秀发和单薄的身体。

    夜凉如水。

    经刚才一番折腾,容华身上出了层薄汗。寒风从窗外吹进来,容华不可控制地抖了两下。

    就在容华以为谎言要被揭穿时,萧随道:“既如此,这几天我便不过来了。”

    容华先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后倏地抬头,嘴角不自觉扬起了笑,直到对上萧随目光,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表现地太过开心。

    还好,萧随只是瞥了她一眼。

    送走萧随后,容华仿若虚脱般一屁股坐在杌子上。

    才一次就这么难对付,葵水总有过的时候,日后该用什么法子。

    银珠一直侯在外面,自是听到了里间对话。看到萧随来了又走,着急忙慌地跑进来:“姑娘,侯爷好不容易来一趟,您怎么还把人往外推呢?”

    容华摆摆手,有气无力道:“走就走了。去备水吧,我身上黏糊糊的难受的紧。”

    银珠还想再说什么,见容华一副累极的样子,忙出去吩咐丫鬟备水了。

    沐浴更衣后,容华觉得整个人清爽不少。为了避开银珠炮弹似地轰击,容华早早上了床。

    躺在床上,盖着暖和的被子,容华又开始想下次用什么办法拒绝萧随。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容华捂着昏昏沉沉的头,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起。

    银珠憋了一晚上,见容华醒了,端着银耳燕窝粥进来,哔哩吧啦地说了好些话。大致意思就是劝容华想想法子,留住萧随的心。

    容华左耳进右耳出,填饱肚子后又伸了个懒腰。

    银珠急了,“姑娘,您有没有在听奴婢讲话呀?您是要在侯府过一辈子的,现在侯爷身边没别的女人,您不趁着这时候培养感情,尽快生个小世子出来,怎的还把人往外推。”

    银珠事事替容华着想,但她并不知道这桩婚事背后的深意。看着银珠着急上火的样子,容华决定把事情挑明。

    她不想日后每天都被银珠叨上一嘴。

    “银珠,你可知圣上为何会把我赐婚给永定侯?”

    银珠茫然地摇头。

    “永定侯手握大周近半兵权,若是再与大族联姻,势力只会更加强大。圣上为免永定侯坐大,这才将毫无根基的我指婚给萧随。门不当、户不对,又毫无益处,甚至外面还有关于我的流言蜚语。若是你,你会甘心娶这样一个人回家,与她恩爱生子?”

    银珠本能地摇头,摇到一半马上反应过来,急着解释,“可是姑娘不一样啊,京都哪里还找得到比姑娘还好的人。”

    “一样的。”容华接着说道:“永定侯心中对这桩婚事应是不满的。这种情况下,我们越主动越遭嫌弃,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日后,你别再说刚才那些话了。”

    经容华一分析,银珠瞬间明白为何昨日府中会是那般布置了。

    她哭丧着脸道:“那,姑娘,咱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很艰难。侯爷不会故意为难您吧?”

    想起初次见面时,萧随对那些受了伤的护卫说的话,容华肯定道:“不会。他只是不满圣上赐婚,只要我们不越雷池,他不会迁怒到我们头上。你看今晚他不还是来了吗。”

    说完,见银珠仍低垂着头,容华笑道:“这里比漪澜院大,我们就当换了个地方住。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又不用去管侯府的事,岂不是乐的自在。”

    安抚好银珠,容华在无尘院里里外外走了几圈后,又去倒腾她带来的嫁妆了。

    …

    佛堂。

    吴氏颂完经,孙嬷嬷接过经本放好,待吴氏喝完一盏茶后,孙嬷嬷道:“老夫人,昨日侯爷听了您的话,去了无尘院,不过不到一炷□□夫就出来了。”

    吴氏放下茶盏,望着院子里的菩提树怔怔出神。片刻后,吴氏道:“他肯去就好。”

    孙嬷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吴氏转动着手中佛珠,声音轻的像从久远的地方飘过来,“十八年前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偌大的宋府被烧的片瓦不留。我没想到她还活着。那孩子眉眼像极了她,其他地方像张大哥。”

    孙嬷嬷已然浑浊的眼珠里泛着泪光。

    她一路陪吴氏走过来,最是清楚吴氏的痛点在哪儿。一是老侯爷骤然离世,二是挚友宋书瑶枉死。

    如今知道宋瑶没死,生的女儿还嫁进了侯府,孙嬷嬷替吴氏感到高兴。

    吴氏并没有孙嬷嬷想的那样高兴。

    之前,她给萧随说亲时,曾四处打探适龄女子,收集到过容华信息。是以她知道容华从小被掉包。

    然把孩子掉包的王氏并不待见她。可想而知孩子也是吃过苦的。

    吴氏轻叹一声,正要接着往下说,丫鬟进来传话说容华来了。

    容华拾掇好嫁妆时发现了一尊上等的白玉观音佛像,一看到这个,她就想到了礼佛的吴氏。

    既然吴氏对她不错,免了她晨昏定省,那她也要投桃报李。

    算算时辰,吴氏也该颂完经了。容华叫银珠将白玉观音装好,前往佛堂。

    佛堂素来清净,一进院子,容华自觉放轻脚步。丫鬟通报过后,容华见到了吴氏。

    这次,吴氏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失态,但也没表现的多亲昵。

    请安问好后,容华朝后看了眼银珠,银珠上前一步将锦盒打开。

    “母亲,这尊观音佛像通体莹白,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刻的。母亲常年礼佛,儿媳想着母亲或许会喜欢,便送了来。”容华笑吟吟道。

    吴氏避居佛堂已有七八年。这段时间里,她清心寡欲,萧随常年在外又不是个话多的,即便是回来了,母子俩也说不上几句话。

    是以骤然听到容华如鸟雀般轻快的声音,吴氏有些恍惚。

    见吴氏久不回应,容华问道:“母亲是不喜欢这尊佛像吗?”

    “没有。”吴氏回过神来,为了不让容华误会,不习惯地提了提嘴角,“我喜欢,你有心了。”

    孙嬷嬷眼尖,看见了吴氏脸上还没来得及展开便消失的笑,瞬间红了眼。

    侯爷话少,长得又像老侯爷。母子俩在一起总是相顾无言。如今好了,终于来了个能让老夫人笑的。

    不只孙嬷嬷捕捉到了那个笑,容华也看到了。她不仅看到了,心还跟着揪了一下。

    酸酸的,胀胀的。

    送完佛像后,容华回到无尘院,看了会书。

    不知不觉又到了晚上。因知道萧随今晚不会来,容华没那么紧张。

    明天新妇三朝回门,萧随派络腮胡来传话,定好了明天出门的时间。容华为此高兴了一会,萧随陪她一起去,祖母才会安心。

    真好,明天她就可以见到祖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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