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处就是用挡板隔出的小空间,摆着一张小桌子,抬头就能看见其他员工的办工桌。

    这里其实只是方若晴公司在市里的办公处,用来充门面见客户的,真正的工厂在偏僻的郊区。

    方若晴请他们坐下,扭头就看见一个戴眼镜的同事正搬着桶装水往茶水间方向走,于是开口喊道:“小钱,我这边走不开,帮我泡三杯咖啡过来。”

    “知道了。”那同事没回头,声音落下时,人已经进了茶水间。

    接下来段俞非提了几个问题,方若晴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清楚,只有提到宋骞的名字时,情绪才有些许起伏。

    “你跟宋骞为什么分手?”段俞非又抛出一个问题。

    正好那个戴眼镜的小钱端着托盘走来,将三杯咖啡分别放在三位客人面前。

    “谢谢。”时鹿抬眼看了小钱一眼。

    “感情不和。”或许是被同事打断,方若晴这个问题回答的有些慢。

    段俞非:“你知道杨财卓和宋骞之间有什么纠纷吗?”

    这些问题警方之前就找方若晴问过,果然得到的答案还是不知道。

    时鹿猜测段俞非大概是想观察方若晴回答时的表情,她端起咖啡,漫不经心地放到嘴边抿了一口,一股恶心的味道顿时冲向鼻腔,令她下意识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这个举动引来了其他人的侧目,时鹿尴尬地扯了下嘴角,难为情道:“这咖啡好像是坏的。”

    “不好意思。”那个送咖啡的青年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急忙跑过来,接过时鹿那杯咖啡,慌乱地看着众人:“可能咖啡包放久了,我给你换一杯吧。”

    “应该是过期了。”方若晴挥了下手,转头看向时鹿:“不好意思,我们公司小,茶水室没有专人打理,有些东西过期了也没人丢,我让他给你换杯水过来吧。”

    时鹿含着嘴点头。

    小钱微缩着下巴,匆忙端着咖啡朝茶水间走去。

    多年做刑警的经验让段俞非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眼神漂移到手边的咖啡杯,明明是一块冲泡的,如果有问题也应该是三杯都有,可那个青年只端走了时鹿的那一杯。

    坐她对面的封临初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端起咖啡观察片刻,然后慢慢送进嘴边,抿了一口,没有吐出来,只是略微蹙眉,面上透着嫌弃。

    段俞非见状也端起杯子,不是抿,而是喝了一大口,就是平价速溶咖啡的味道,味道偏甜。

    口中的臭味久久不散,时鹿连口水都不敢往下咽,含在嘴里冲着旁边比划了个手势,起身跑向离得最近的茶水间。

    茶水室不大,还堆了不少杂物,时鹿进去时小钱正在洗杯子,他听到声音后回过头,诧异地看了来人一眼,手里的杯子差点摔掉。

    时鹿没法说话,看见饮水机便走了过去,从旁边取了个一次性纸杯,接了点水后漱口。

    小钱很有眼力劲,主动从洗手台前让开,等时鹿漱完口再次道歉:“真的不好意思,我平常不喝公司的咖啡,没注意到它放了多久。”

    时鹿一边用手背擦着下巴上的水,一边摆了下手让他别在意,转过头时注意到他把衬衫袖子挽到了手臂上,隐约能看到上面有个什么图案。

    好像是个q版的半身人像。

    “你们是警察吧。”小钱拿过旁边的抽纸递到时鹿面前,“我刚刚路过外面的时候看到那位警官拿证件了。”

    时鹿擦完嘴边的水渍后又擦了擦手:“我们就是找方若晴问几个问题。”

    “公司都传遍了,她男朋友被人杀了。”小钱压着声音:“这段日子她情绪很低弱,做事心不在焉老是出错,老板好几次建议她回去休假。”

    就方若晴现在的状态要想在工作上不出错也难,时鹿将擦过手的纸握在手心,嘴角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对了,你知道方若晴认不认识陈新来吗?”

    小钱不解:“为什么问他?”

    时鹿笑笑:“各种各样的原因吧。”

    小钱飘开眼神,一点点将袖子放下,扣上袖扣,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声音又压低了一度:“我刚来那会儿老板就想和陈新来公司合作,最开始这件事是由晴姐负责的,那边接洽的就是陈新来。结果他不怀好意,多次借着谈合作的由头把晴姐约出去动手动脚,后来闹得有点不愉快,老板还逼着晴姐反过来给他赔礼道歉。原本这次也是要让晴姐负责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换了人。”

    既然还想合作,之前的不愉快肯定不会往外说。

    时鹿深深看了他一眼,弯着嘴角:“再给我冲杯咖啡吧。”

    小钱怔愣了一下,连忙应道:“好。”

    他泡的就是普通的速溶咖啡,倒粉的时候因为紧张还手抖洒了一部分在杯子外面。

    时鹿没等他冲完,说了声谢谢配合便走出茶水间。

    段俞非那边的问题也问完了,正等着时鹿出来一块离开。

    三人走到外面。

    “刚刚那个戴眼镜的叫钱正磊,进这个公司八个月左右,在一位老业务员手下做业务助理,长相和性格都很普通,在公司没什么存在感。”趁着时鹿漱口的间隙,段俞非已经把钱正磊的基本情况问了出来,“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他了,先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两位发现什么了吗?”

    封临初:“方若晴身上阴气很重,身上沾过东西,味道也像。”

    时鹿:“我刚刚在茶水间问了那个员工几个问题。”

    她把钱正磊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段俞非严肃道:“方若晴越来越可疑了。”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段俞非接到队里的电话,说是杨财卓打电话到警局自首,不仅承认复仇陈新来时误杀了陈海,还供出是受方若晴蛊惑,害怕被宋骞发现两个人的关系遭到报复,在她的指使下,才动手杀人。

    挂断电话,段俞非转身朝写字楼走去。

    有了理由,警方就可以将方若晴作为嫌疑人带到队里。

    三人走出电梯,正好看到旁边电梯关上门,方若晴就在里面。

    电梯是往上的。

    段俞非立即转身就按住旁边的电梯,当机立断道:“小鹿,我们先往楼上去,你留在这看电梯停在哪层,然后打电话告诉小封。”

    上班时间用电梯的人少,就算出现意外,导致楼层判断失误,但从上往下下楼梯,远比从下往上爬快。

    时鹿在他们进入电梯时就拨通了封临初的电话,同时紧盯着旁边电梯的数字,确认停下后立即报出十七这个数字。

    随后看了眼另一边的电梯,段俞非他们也到了第十三层。

    时鹿飞速按下两边电梯的上下键,这样就算方若晴再下来,电梯门在这一层也必定会打开一次。

    敏锐地察觉到一道视线,时鹿警惕回头:“谁在哪里?”

    “我听到声音过来看看。”钱正磊局促地走上前,“出什么事了吗?”

    时鹿看着他,眉头蹙起,犹豫过后开口说道:“方若晴出事了,你能跟我一块上去帮忙吗?”

    钱正磊有些迟疑,正好这时电梯门打开了,里面没人,时鹿又看了眼旁边,处于静止状态。

    这种写字楼的电梯通常会有程序设定,在没人的情况下,就近选择合适的电梯运行。

    时鹿二话不说把钱正磊拽了进去,按楼层键的时候注意到,十七层是最顶层。

    走出电梯,时鹿在过道上没有发现封临初他们的踪迹,便大胆猜测方若晴的目的地是天台,于是催促着钱正磊从消防通道再往上走。

    等他们到达天台时,就看见段俞非以擒抱的方式把方若晴往后拖,费了一番功夫将人按在地上,封临初及时弯下腰在她脑门上拍了张符,人就彻底老实了。

    “我的阴气被散了。”

    那声音像卡痰一样难听。

    时鹿回过头。

    钱正磊在方若晴被按住的时候身体就在抖,又注意到时鹿视线定格的方向,当即像被人盖头浇了一桶冰水一样,冻得牙关都在打颤。

    那只鬼就飘在钱正磊旁边,五官凶恶,浑身冒着凛冽的黑气,一看就不好对付,时鹿不敢硬碰硬,先前它说话的时候还故意装作听不到,就是为了把人弄到师兄面前再收拾。

    为避免被偷袭,时鹿倒退着走,眼看离封临初越来越近,才敢大声说话:“师兄,破案了,犯人就是他们。”

    你可以出手收拾他们了!

    钱正磊从没想过事情会在这种情况下暴露,他吓得扭头就跑,谁知刚跑了两步就撞上一堵透明的墙,大门近在眼前,可无论他怎么拳打脚踢都无法靠近。

    恐惧感遍布全身,钱正磊鬼吼鬼叫几声后,瘫坐在地上。

    躲在黑暗角落时,他可以肆无忌惮利用鬼报复所有人,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沾沾自喜,然而一旦暴露在光明下,他的胆小和懦弱,无能与自卑便再也无所遁藏。

    “不能让他们走,不然我们都得完蛋。”飘在半空中的男鬼鄙夷地看了眼丑态百出的钱正磊,收回目光后立即朝看起来最好欺负的时鹿扑去。

    阴寒的气息中夹杂着暴戾与肆意,转瞬就到达眼前,完全不给时鹿半点思考的时间。

    危机当头,她本能自救。

    心神一动,手心多出冰凉的触感,五指蜷起,高举擀面杖冲着迎面而来的恶鬼就是当头一棍。

    头盖骨碎裂的声音后紧接着重物落地声,男鬼做着类似青蛙的姿势,脸着的地。

    没想到它如此不堪一击,时鹿困惑地皱起眉,用脚尖碰了碰地上那一坨黑色生物,只见它周身的黑气像是倒带一样缩了回去,身形都模糊了。

    只挨了一棍子就变成这副模样,还不如在宋骞家遇到的那个二货鬼呢,看来这鬼也就是长得凶。

    这大概就是鬼不可貌相吧。

    时鹿记在心里,以后遇到同等程度程度的鬼,就不用费力气引到封临初面前,先敲一棍子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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