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返回了戏台前,可人头攒动,两个人离得太远,君泽还能看见,夏秋秋直接看不到了。
“我看不见。”
“那去喝酒。”君泽的语气不硬,但怎么听怎么像命令。
两人找了个无人处靠着草垛坐下后,君泽从乾坤袖中提出了一坛高粱酒,盖子掀掉,君泽直接递给了夏秋秋,道:“喝吧。”
夏秋秋简直无语至极,可也只能抱起坛子往下灌。只是酒坛还没挨到嘴,草垛后忽然传来轻/吟声,夏秋秋瞬间震惊,她忙拉着君泽离开。
指诀捏得急,夏秋秋没想好去哪,法阵就起了,等到停下,却发现是到了河边的老槐树下,今日众人都去了晒场,这里空无一人。
水流潺潺,缠裹起君泽好听的声音,“是张村长夫妇。”
“是他们?!”夏秋秋先是震惊,后又咧嘴笑了。夏秋秋举起酒缸,,咕咚咚灌了许久,实在胀地喝不下了,她放下了酒坛,道:“我缓缓再喝。”
“好……为何他们不回家呢?”
夏秋秋侧脸看向了君泽,确认他不是明知故问后,解释道:“他们子嗣艰难,换个地方或许会更好些。”
君泽醍醐灌顶般,“是这样啊——”
也不用一副学到了表情吧!!!夏秋秋抽抽嘴角。
晚风清宁,树叶沙沙作响,岸边有蛙鸣阵阵,天上有银河千万里。
夏秋秋终于将一缸酒灌完了,玉白的脸上飘着两团红云,她熏醉道:“回去了。”
君泽浅浅笑着,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里柔软似海,粉唇轻启,他道:“不回去,抓鱼。”
这人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靠那么近,为什么要笑得这么好看,夏秋秋忽然整个人都发烫了,她觉得自己要烧糊涂了,去水里冷静冷静也挺好。如此想着,夏秋秋站起身来纵身跃进了河中,
君泽是想自己下水抓鱼的,可没想到夏秋秋去了,他先是担心,因为她有些醉了,他怕她会被水呛到,可没想到她入水后动作轻快。
他见她潜入水中,又见她双手捧着一条大鱼钻出水面,她立在水中笑着看他,仿佛邀功。轻薄的衣衫被水打湿贴在身上,脸上有水珠在滚,白皙的脖颈掩在交叠的衣领下,君泽忽然身上就燥了起来,喉结不自觉滚动。按理来说,清心寡欲丸的药效还不过,可他身体的反应实在真实。
那些亲昵过的画面一帧帧往他脑子里钻,君泽忽然就难受了,他往后退了两步,靠着树坐下了。夜深了,他想他们该回去了,可是他又舍不得回去,他想和她在一处,只他们两个人,不被旁的任何人打搅。
夏秋秋手中的鱼扭动身子,溅了夏秋秋一脸水后,呲溜又钻水里不见了。夏秋秋和它较了劲,给它贴了一张符后,用鱼线钓鱼般将它甩上了岸。夏秋秋随着鱼一起飞上了岸,出水瞬间,灵力烘干了她的衣服。她用符咒提着鱼,站在离君泽两步远的地方咧嘴傻笑。
折腾了这一遭,夏秋秋的酒劲上来了。她脑子不是很清明,但却认得这位靠树坐着的俏郎君是君泽,只因他说鱼儿好吃,她半夜跳河里给他抓鱼去了。
夏秋秋提着鱼傻笑,她在等君泽夸她。
君泽仰着脸看了夏秋秋许久,等不到她开口,他才意识到她醉了,“抓到鱼啦?”他问。
夏秋秋憨憨地点点头。
君泽哄小孩子似地说道:“可现在天黑啦,没人帮我们做熟啦,先放它回水里,明日再抓它。”
夏秋秋瘪瘪嘴,很不情愿地将鱼送回了河里。她的目光落在老树上随风飘动的红布穗上。盯了片刻后,夏秋秋将目光移向了君泽,她笑着从乾坤袖中拿出了并蒂清铃举在耳侧轻轻晃动。
分明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动作,可君泽却觉得自己被下了蛊,成了她的俘虏,他从胸前拿出了另一只并蒂清铃回应她。两只并蒂清铃间有无形的线在拉扯,君泽并不晃动,可是铃铛清音却传出了。
叮叮铃铃——
“君泽,我们许愿吧。”夏秋秋对着并蒂清铃说。
“许什么?”君泽也对着并蒂清铃说。
两个人只有两步远的距离,却用并蒂清铃传话。
夜风轻拂,君泽站在了夏秋秋的身侧。夏秋秋从乾坤袖中取出了画符用的黄布,提起了朱笔,可迟迟却落不了笔。
君泽打趣道:“愿望太多,担心写不下吗?”
夏秋秋垂着眼眸,熏醉道:“不是愿望太多,是…求不得。罢了,只写——乞天下太平,众人安乐。”
“你呢?你要许什么愿望?”夏秋秋打算给君泽代笔,可君泽却扶上了她的手,带着她挥洒下:“乞所爱之人喜乐顺遂。”
承载着愿望的黄布落在了枝丫上,夏秋秋看向了君泽,道:“小郎君,很晚啦,该归家了。”
君泽伸出手牵上了夏秋秋的手,笑吟吟道:“归家。”
醉酒的夏秋秋有些懵,她由他牵着走,含混问:“是你要带我去你家,还是我们原就是家人?”
君泽握着夏秋秋的手更紧了,他郑重道:“家人。”
夏秋秋想了又想,问道:“你是我的郎君?”
君泽侧过脸来,温柔的月光照着,“你是我的…”他不愿撒谎,可也不想否定夏秋秋的话。
迷迷糊糊的夏秋秋断章取义,她喃喃道:“我是你的。”
君泽的眉梢眼角都染了笑,他伸出手轻刮夏秋秋的鼻子,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是你的。”
夏秋秋眨巴眼睛,认真问:“你是我的?”
君泽轻轻点头。
夏秋秋做贼般四下张望了一圈,用手捂着嘴巴小声道:“那我们现在是在偷偷幽会吗?”
“嗯。”君泽笑弯了眼睛。
夏秋秋再一次做贼般四下张望了一圈,然后她一只手扶着君泽,一只手去脱鞋。
君泽疑惑地看着夏秋秋,直到夏秋秋把鞋塞到他的手里,他才反应过来,是——无鞋(邪)。
“旁人都送巴掌大的绣花小鞋,你这鞋未免太大了些,还是穿上吧。”
君泽蹲下身子给夏秋秋穿好了鞋,他再起身时就被搂住了脖子,夏秋秋仰着脸看他,亲昵道:“不要鞋的话,我再送你一个别的。”
君泽一时不知道自己的手是该垂在身侧,还是环抱她,他脑子里开始乱糟糟了。
夏秋秋撒娇命令,“闭眼。”
君泽知道她想对自己做什么了,也知道如果她做了这事,她醒酒后定然会后悔,可他就是想沉溺。
她几乎贴着他,他整个人都在发烫,他的理智快被烧没了。
君泽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高挺的鼻梁,玉白冷峻的脸,呼吸间都诱人的薄唇。
夏秋秋一颗心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灵脉中的灵力开始乱窜,她连呼吸都无法控制了,可是,她铁了心要占这位俏郎君的便宜,所以,即使她再难受,她也强忍着颤/栗吻上了眼前人。
她原打算只是赠他一个轻吻,可是她碰到他后,她就舍不得了。周身过电般难受,她腿都软了,她多希望他能揽着她。她正这样想着,腰背上就扶上了他有力的手。
月光依旧温柔,可眼前人却不再温柔,被压抑已久的情/欲破茧而出,他似要将她揉进身体。
直到夏秋秋不能呼吸,君泽才停下。
夏秋秋一张脸染了红云,一双眼里中水光潋滟,她靠在君泽的怀里,羞赧道:“郎君,是因为家里没意思,我们才出来幽会吗?”
君泽早已红透的脸着火般,他轻声应,“嗯。”
夏秋秋的手在君泽的胸前画起了圈,她低声道:“我们去晒场吧。”
君泽捉住了夏秋秋在他的胸前撩拨他的手,轻吻她的额头后,温声道:“你醉了。”
“没醉。”夏秋秋嘟哝。
君泽将夏秋秋的头按在了胸前,轻轻抱着她。
夏秋秋仰起了脸,一双大眼睛里尽是天真,她问:“郎君,真的不去晒场吗?”
“不去了。”君泽用下巴抵上了夏秋秋的额头,轻轻蹭了蹭。
过了好一会儿,夏秋秋出声问:“那我们就这样抱着?”
君泽笑着道:“不好吗?”
夏秋秋环在君泽腰间的手更紧了,她亲昵道:“我喜欢郎君抱着我。”
君泽笑了,这笑容有些欢喜,又有些苦涩,他问:“还喜欢什么?”
夏秋秋不假思索,“喜欢郎君。”
“为何喜欢?”
“好看,嘿嘿。”夏秋秋傻笑。
君泽弯了眼睛,追问道:“还有呢?”
夏秋秋想了想,道:“英俊。”
君泽佯装失落道:“看来,我除了脸好看外,没有别的优点了。”
夏秋秋赶忙道:“有的。”
君泽饶有兴致地歪了头,笑着道:“说说看。”
夏秋秋认真道:“腰细,腿长,翘臀……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虎背狼腰。”
“……”
君泽不再说话了,夏秋秋靠着靠着就睡着了。
君泽送夏秋秋回去时,龙琼羽和洛云帆都没睡,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借着月光下棋,洛云帆一看见被君泽抱在怀里的夏秋秋,就急忙起身了,他蹙眉道:“怎么醉成这样?”他又往君泽的身后看了一眼,问道:“裘愿呢?”
“裘愿没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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