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贞韵打了水给觅儿清洗伤口,小丫鬟惊得往后躲,直到躲到了床脚:“这不行,您是小姐,觅儿只是个丫鬟。”
“乖啊。”叶贞韵按住她右肩,嘴里说着乖,语气却有点凶,表情也很严肃:“你早点好起来,才能伺候我。”
小丫鬟乖乖躺好,都忘了伤口的疼痛,忐忑道:“觅儿受了伤也可以照顾小姐。”
“我是那么坏的人吗?你受伤了我还要你伺候?”叶贞韵沉着脸,有点生气。她平日里就没把觅儿真当下人使唤,但觅儿喜欢为她忙前忙后地张罗,不仅从不偷懒,叶贞韵让她休息会儿,她还不乐意,以为叶贞韵不要她,且叶贞韵对她好一分,她就还叶贞韵十分。
如此几回,叶贞韵就随她去了,反正她也没什么多苦多累的活给觅儿去做,不过,小丫鬟的月例她给提了提。
可现在,这小丫鬟都被人在左臂上砍了深深一道口子,竟还想着要伺候她,让她有种想把觅儿骂一顿的冲动。
看着觅儿忐忑的表情,她叹了口气,没再摆一副凶脸:“知道是谁想杀你吗?”
她和燕恒赶来的时候,屋里只有受伤的觅儿了,凶手连个影儿都没了。
“不知道。”觅儿哽咽道:“方大哥回来了吗?”
觅儿是在叶贞韵的房间遇袭的。她在外面住宿,小丫鬟一向是与她同住一屋的。这倒不是叶贞韵省钱,而是小丫鬟说要贴身伺候她,本来说什么都不肯与她同睡,被叶贞韵用“敢打地铺我就辞退你”威胁,她才肯的。
凶手的目标是叶贞韵,悄无声息地进了房间,恰好被睡到一半发现小姐不见了的觅儿撞见,于是“啊”地一声尖叫刺破黑夜,被当夜轮值的方猎户听到,立即撞开门冲了进去。
饶是他来得十分及时,但因为觅儿不会武功,手臂还是被伤了。
他让觅儿赶紧去叫人,自己跟凶手打了起来。
凶手见自己被撞个正着,任务显然是完不成了,丝毫不恋战,找着机会就跳窗跑了。方猎户了出去,至今未回。
叶贞韵摇了摇头,拿着拧干的巾帕小心地给觅儿清洗伤口上的血,安抚她道:“燕恒带人去找了,你方大哥不是逞强之人,见着不对,肯定会保命为主的,所以别担心。”
她把这一批人带出京城的时候就千叮咛万嘱咐,任何事都以保命为先,这些人也执行得挺好,所以她相信,方猎户应该不会有事。
可半个时辰后,她就不敢坚信了,因为燕恒没找着人,方猎户也没有回来。
叶贞韵看着床上强撑不住已经睡过去的觅儿,冷着脸问燕恒:“是他们中的谁?”
她虽没点名道姓,燕恒却知道叶贞韵说的是谁。他缓缓摇头,表情也有点冷肃:“不论是他们中的谁,都可以算到靖王的头上。”
叶贞韵点点头,不仅不生气了,脸上甚至还露出了愉悦的笑:“你说,他们这算不算是狗急跳墙?”
他们比靖王提前一天启程回京。回程第一天,叶贞韵觉得无聊,想到自己对霍曼凝放的狠话,一路上没少派人去给靖王他们找麻烦,包括但不限于在他们必经的路上,从高处往下面丢石头和滚木;让驾驭马车的马匹受惊;甚至在他们的食物中下药。
她说了要反击,可不是说着玩的,之前是无暇他顾,如今坐车无聊,正好给自己找点乐子,所以能不能成功无所谓,重要的是她高兴,尤其是在听到“马匹受惊,霍曼凝不得不跳车求生,结果摔进了水田里”;“靖王妃中了那春毒,竟当着靖王的面,非要亲一个侍卫”这种话的时候,她开心得饭都多吃了一碗。
不过,最近去“找麻烦”的人没有一个成功的,因为靖王先是改了道,警惕心也重了起来,叶贞韵又不想去执行任务的人受伤,因此难以下手了。
她和燕恒早就猜到,就算靖王忍得住,等回了京城再发作,霍曼凝也会忍不住。他们明天就到京城了,今晚肯定会有人来找他们的麻烦,所以两人特意在大晚上出门去吃个夜宵,只是没想到,对方找到客栈去了。
“这不对劲。”叶贞韵纳闷道:“我俩出门的时候,不仅没遮遮掩掩,甚至可以说是大摇大摆了,为什么他们会找到客栈去?”
两人陷入沉思,片刻后同时抬头看向对方,燕恒道:“方猎户怕是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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