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从上田小姐这里知道一些, 关于过去的我的事吗?”
诸伏景光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平静的声调听似没什么起伏。就像他那天生自带冷感的音色一般,似乎很是冷静。
但事实上, 是他在克制。
你看着诸伏景光的眼睛,微微摇曳的瞳孔还是将他难以抑制的感情涌动稍稍暴露了一点。
你似乎共情到了诸伏景光此刻的心绪, 你能感受出他心底的那份带着不安的期待。
他在害怕听到自己的过去, 但又迫切地想要从你这里知晓。
对于诸伏景光的提问, 你自然会选择知无不答。
虽然你对于诸伏景光的了解,更多的是站在伪上帝的视角,像是输入概念似的知情里面的内容。
更何况, 剧本模型中的剧情早就变得不知道什么样了。你甚至有点自我怀疑,如果照着原作内容的来说, 会不会有所出入。
也许这个问题让安室透来回答可能会更合适些。
但现在这里也只有你,你根本拒绝不了这样的诸伏景光。
对着那双灼灼盯着你看的凤目,你点头应了下来:“当然可以。”
你想着在安室透找过来之前,自己先为诸伏景光的故事拉个序幕吧。
在你答应下了之后, 你听到了诸伏景光稍稍松下一口气的声音,继而, 他的那份紧张更是强烈地在向你释放出来。
这反而让你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也被传染得有点莫名的紧张:“那个……你想从哪里听起呢?”
“哪里都可以!”诸伏景光在这一刻激动得仿佛一个求知的小孩,如此应答完, 他又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啊抱歉,我这样说的话你会很困扰的吧?”
“确实有一点点哈……”
因为能够说的实在是太多了。
“唔……那就从三年前, 我受伤以前开始吧!比如,我在东京的时候是做什么工作的, 周围有些怎样的朋友, 我以前的性格又是如何, 和现在差不多还是性情大变……”
看着诸伏景光突然变得有些絮絮叨叨,像数数似的把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你忍不住柔下了神色。
注意到了你变得温柔起来的眼神,诸伏景光打住了他还没有举完提问的话,他似乎露出了几分赧然,不太好意思说道:“是我要问的太多了吗?抱歉抱歉,我有点激动。”
“想问得多很正常啦。”你摇了摇头,然后开始细心地一个接一个地回答起了问题,“你以前也是这样温柔的人哦,一直都没变,善良,细心,勇敢又正义……”
……
鉴于诸伏景光还没有恢复记忆,你不可能直接告诉他其实他并不是神社宫司的儿子御山光一,他的真实身份是个公安,还卧底在黑衣组织。
那样的话,不仅你不确定现在的认知是个“普通人”的诸伏景光能不能接受的了,万一说得多了,信息的暴露还会把你自己推进一个无法挽回的境地。
在说完了性格方面发事,话题转向了他所谓的“工作”。
你只能把黑衣组织形容成一个大型黑心企业,这个黑企里的核心员工都会有不是真名的花名。
你说诸伏景光以前就是在这个黑企里上班,之前你在路上叫他苏格兰,那就是他的花名。
之于“诸伏”,那是你想提诸伏高明来引起他的注意,不过显然没有得到他的理会。
话说回故事的主人公苏格兰,因为他知道了一些公司内见不得光的秘密,他正义地想要揭露,却被黑企里的人发现了……
整个故事你编得有头有尾,逻辑条理十分清晰。
那毕竟是真实事迹改编,你只是艺术加工了一下,换了个温和了一点的壳子给黑衣组织套上罢了。
故事说到知道了黑企秘密的男主人公苏格兰被人追踪,作为男主人公本公的诸伏景光很快就把他重伤的原因与之联系在了一起:“所以,三年前我受了伤,其实是公司有人想要取走我的性命,防止秘密暴露?”
“是的呢。”
“也就是说我能够活下来,完全就是死里逃生?”
“是的,老实讲我根本没想过你还活着。”
这是你的大实话。
“难怪警察本部的诸伏警官让我不要再多过问那个朋友的事,是因为身份问题吧?如果那个朋友被知道了和我有联系,我和他都会陷入麻烦。”
果然,诸伏景光没有和诸伏高明相认。但诸伏高明似乎也知道了他的弟弟陷入了危险的麻烦里,因此才会默认下了这个由“东京的朋友”替他联络到“家人”的行为。
你点了下头认可了诸伏景光的推论,然后竖起食指,语气凝重地叮嘱道:“所以,现在的你要好好掩藏身份,在长野平平安安地待下去。”
至少御山光一这个身份,能让诸伏景光将这已经过了三年的平静继续秉持下去。
你像个邻家姐姐似的如此叮嘱着,清甜的嗓音和略显老派的措辞有种矛盾的反差感。
你这副模样在比你大了好多岁的诸伏景光看来,委实有些滑稽得……过于可爱了。
【[系统提示]诸伏景光的好感上升了,当前好感:25】
“谢谢你,上田小姐。”诸伏景光柔下了眼神,他看着你的时候,倾身朝你靠近了一些。他的左手撑在你们之间相隔的矮桌之上,右手则抬起,在你的头顶温柔之至地按了按,“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记住的。”
“你真的记住了?”你不太满意地推开了按在你头顶的手掌,略显怀疑地冲他挑了挑眉毛。
诸伏景光噙着笑意:“嗯,我会好好掩藏自己,为了不被他们找到。”
你:“嗯,就是这样没错!”
“上田小姐好像个小老师。”诸伏景光的笑意更浓了。
“……不要开玩笑,我很认真在说那些话的!”
“嗯,我记住啦,上田老师。”
明明你才是叮嘱人的那一方,怎么诸伏景光和你的定位反转了,甚至他还大胆到调侃起了你。
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让他小心自己身份的事,他听进去了。
身份的话题结束,诸伏景光和你聊起了相对轻松的日常话:“上田小姐晚上要参加神社的庙会吗?”
“啊要的!”
你差点忘了这一茬。
“离庙会开始的时间还早,不然就先在我家休息,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不过要稍稍提前一些离开哦,这里离得有点远。”
你看了看时间,离庙会开始确实还有小几个钟头,不过……
如果你就这么“失踪”且失联,其他人会担心的吧?尤其是安室透,和你打电话打到一半,你手机掉了还被踩碎,在他那一边听起来,会以为你遇到了什么危险的吧?
“那个……其实我今天还有同行的人,因为我的手机掉了然后又记不住他的手机号码,所以……那个……啊哈哈有点尴尬,居然像个小孩一样和同伴走散。”
“原来如此。所以那个时候你把御守挂在岔口的树枝上,那是留给同伴看的对吧?”诸伏景光有看到你挂御守的行为。
你点头:“嗯……”
诸伏景光:“那上田小姐还是比小孩优秀的,知道给同伴留标记。”
“……我怎么觉得你不像在夸我。”你小声喃喃了一句,不过诸伏景光并没有听到。
他在替你考虑怎么解决你的难题:“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成了,如何帮助上田小姐找回同伴?”
你:“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觉得大概也许可能……他自己能够找过来。岔口之后通向分社的路只有一条,我留了御守,他一定能懂的。”
你还是很相信安室透的能力的。
诸伏景光:“那我们顺着原路返回?或许在途中就能和你的同伴相遇了。”
你:“嗯。”
诸伏景光:“那稍微等我几分钟,我把这些收拾一下。”
你:“嗯,好的。”
那用山泉水煮的一壶好茶,你并没有品上几口。
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将茶壶和茶杯又收回了红木物篮,提起后又告诉你了一遍他离开几分钟,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提着收拾好的茶具从会客室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带上了门。
在礼节方面,他简直就是个优秀青年的好典范。
会客室靠向庭院这一侧的门还是开着的,反正等待的过程也很无聊,你干脆从房间里爬了出来,坐在廊檐上。
你把双腿悬空在廊檐之外,这个动作比放松地坐在榻榻米之上还要让双脚放松。
小腿的位置还是很痛,你稍稍提起裙摆,看到被割破的位置好像更肿了。
不对……不用好像,就是更肿了!
双腿放在一起对比,划伤的那只脚肉眼可见地要比没有伤痕的另一只脚肿了一大圈。
那是什么草啊怎么这么毒?
算了,在山里你也没什么办法,等回酒店的时候在路上随便买点药糊一糊。
你依然觉得这种连血都没有出几滴的皮外伤不用重视。
你的目光投出,想看看庭院的水池里到底养了几只乌龟以转移对小腿的注意,这样在心理上你就会觉得没那么严重。
结果这乌龟你没有看清,穿过庭院的竹栅,外面倒是有个身影让你觉得眼熟得要命。
“安室??”
是的,根据你留的御守找到了此处的安室透正在大宅之外调查,正好绕到了宅子的后方。
你想着反正过几分钟也要从正门出去,正准备拉高音量告诉那边的安室透在外面等等你就好。
哪知道你刚刚吸了口气正要开口,竹栅之外的安室透像个闯关达人一样,后退了几步,然后几步助跑身体轻松往上一跃,直接攀着竹栅轻而易举地就从外面翻了进来。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这个人是飞进来的一样。
你直接看愣住了。
“上田?!”
安室透叫了你一声,他从水池旁的碎石路走了过来,走到了你的面前。
你坐在廊檐之上,和站在外面的他在高度上倒是水平了。
“上田?你没事吧?”他的模样看起来有点紧张,皱着眉毛紧紧盯着你看,把你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似乎是在检查你是否安然无恙。
“啊……嗯……我没事。”你应和的声音很小。
因为你突然有点心虚,对方在紧张兮兮地寻找你的时候,你却坐在榻榻米上和人一起品茶。
“你的御守,我看到了。”
安室透把那枚红得亮眼的考试合格御守塞回到了你的手中,以及……
“你的手机,我也找到了。”
你的另一只手被塞进了已经被踩得稀烂的手机。
好强……
这他都能找到。
平视的视野里,你看着安室透严肃得要命的表情,而下一秒他抬起了手,你以为是要惩罚你。
于是你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并胡言乱语地开始认错:“呜呜呜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这么悠闲的,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我下次一定把你的手机号码背下来早一点联系你!”
你觉得是要打你的手只是轻轻落在了你的头顶。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说了差不多的话:“还算聪明,知道留御守做记号。”
你只睁开了一只眼偷看安室透,确认了他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你才把两只眼都睁开,并松下了一口气。
安室透没有先询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他将这户间神社的分社认定成危险区域,就算有问题想要问你,也要先离开再说。
他先入为主地认为你是被人关在了这里,此地自是不宜久留。
“总而言之,先从这里离开吧。”
如此说完,安室透直接把你从廊檐上抱了下来。
突然下落的失重感让你慌乱地搂紧了安室透的脖子,在与他紧靠的同时,你听见身后传来另一侧推拉门滑轮摩擦的声音。
是门被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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