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等我来娶你。
明明很平常的一句话,从萧远嘴里说出,就多了一种蛊惑之感,惑得白芷心口扑通扑通直跳,上扬的嘴角怎么也下不来。
白芷心想:自己该不会是中毒了吧?中的还是一种名叫萧远的毒。
她内心在尖叫,双手捂住脸颊,在大榕树下站了好一会儿缓和得差不多了才回去,生怕被二柱娘她们看出自己内心那点不为人知的“羞耻”。
……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仲春二月,万物复苏,整个虎松山都冒着绿意,生机勃发。
山脚下那棵见证了白芷与萧远定情的杏树,此时也开满了洁白的杏花,花瓣白里透着红,灿烂无比。
经过上一回萧远无情的敲打,白文金一家就再也没敢上门找茬。
二柱娘还听闻白文金一家子正在卖力的寻找擅长治骨头的大夫。
两个儿子原本因为白文金现下的情况而相互推诿,谁也不想接下这个烂摊子,都不想赡养白文金。
毕竟谁接手了,就相当于要养一个没有什么用,还要不停花钱治病的废物,天天伺候着,还没一点好处。
他们更愿意养白文金媳妇,毕竟身体康健,能帮忙干不少活。
为了推掉白文金这个包袱,两人吵吵嚷嚷直接闹到了村长那里,非要分家。
最终还是白文金开了口,言明谁养他谁就能得到他手头里的积蓄。
好家伙,就这么一句话,近半个月没人照料,肮脏到发臭的白文金又瞬间变成了抢手货。
他的两个儿子都觉得白文金在县城里做活那么多年,积蓄估计都能在镇上买套宅子了,争着抢着要养,闹了一个多月,也没个结果。
“听说现在那两儿子一个比一个孝顺,就怕白文金那老家伙把银子给了对方,都在较着劲呢!”
二柱娘磕着上一年留下来的南瓜子,有些幸灾乐祸地跟白芷、草儿她两说起那些八卦,“他们家的破事,都传到镇上去了,现在大家伙都在等着瞧热闹。”
“真是天道好轮回,老天爷还是长眼的,没让这些恶人好过。”
草儿听得津津有味,还接话问道:“那白文金真有那么多银子?”
“嗐,谁知道呢!他自个那么说,旁人又哪里知道是不是真的?”二柱娘不以为意,随手又抓了一把瓜子,继续道:“老话常说,这家和万事兴,即便他手里头真有那么多银子,家里乱成一团,无事生产,也迟早会被败完咯。”
草儿似懂非懂,连忙点点头。
白芷在旁听着,一边绣帕子,闻言也只是笑笑,并未多言。
距离她与萧远的婚期还剩三几日,嫁衣已经绣好了,闲的没事,她就开始做绣品,打算成婚前再跑一趟镇上,拿去卖,也好多给自己攒点嫁妆。
“阿芷这几日就别跟远哥儿见面了,反正还剩几日就嫁过去了。”清水镇有个说法,这成亲前三日新人不能见面,不然不吉利。
之前白二柱与草儿的情况比较特殊,草儿是买回来的媳妇,二柱娘也就没那么讲究了。但白芷不一样,白芷是正儿八经嫁出去的,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着,便多提醒了两句。
“嗯,上回见面,我就同他说过了,他也是知晓的,婶子放心。”白芷乖乖点点头,略带羞涩地回答。
说实话,白芷这几天还挺紧张的,越是临近婚期,她就越焦灼,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跟别人说。
“你别紧张,都是这么过来的。”二柱娘早就看穿了白芷那点小心思,干脆借机安抚她,“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婶子说,实在不好意思,你就跟草儿聊,咱们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嗯,我知道了婶子,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有点紧张。”
说完,白芷垂下了眼睑,脑袋也微微低下,就连手中的动作也不经意停了下来。
“嗐,紧张是很正常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吧,你也别做绣活了,让草儿陪你到外面走走,散散心。”
二柱娘说着,抢过白芷手中的绣篓子,继续说道:“天天这么绣,对眼睛也不好,还得出去走走,顺便说点体己话。”
“婶子,没事,就不出去了。”白芷支支吾吾,想把绣篓子抢回来,“我……我就想多绣几样,等……等初五拿去卖。”
办席面的银子还是萧远给的,给了不少,要真办起来,定然会比白二柱与草儿的还体面,也更有排场。
白芷感念萧远对她的好,却也不希望自己太没用。
二柱娘听完白芷的话,眼眸流转,随即轻笑出声,起身拉着她的手,神神秘秘地对她说道:“这样,既然你不想出去,那就随婶子回屋一趟,婶子有些话跟你说。”
“啊?哦,好。”
白芷有些懵,乖乖地点了点头,起身跟在二柱娘身后,正要走时,余光瞥到了一旁的草儿,她发现草儿竟然在捂嘴偷笑,一时间,白芷心中峰回百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奇怪的感觉也越发盛了。
两人走进了屋子里,二柱娘便把门关上了,大白天的关起门来,白芷越发觉得奇怪,不禁好奇地问了一句:“婶子,您要跟我说什么事?怪神秘的。”
二柱娘没有回答,只让人先坐下,随即便去翻箱笼了,翻了半刻钟左右,从那箱笼之中翻出了一个棕色的小包袱,笑着向白芷走过来。
“这可是好东西。”二柱娘看着白芷娇美的容颜,突然笑着说了那么一句,然后当着白芷的面打开那个小包袱,露出两本书。
“这可是当年二柱他爹费了好大力气才买到的,为了买这个,当时还攒了许久的银子。”
二柱娘轻抚着那两本书精美的封面,就好似在抚摸已逝丈夫的面庞,呢喃着对白芷说起书的来历。
白芷不知道为什么二柱娘要跟她说这些,可还是乖乖听着,视线也落在书的封面上。
看着封面上的山水画,白芷暗暗猜测是两本游记,她记得以前爹爹说过,伯伯也念过书,是识字的。
“还有四日就到你大喜的日子了,有些事本该由你娘教你的,可惜你娘去得早,也没法提点你。”
“如今你既然住婶子这里,婶子也将你当女儿,便由我来代劳了。”
说到这,二柱娘将手中的两本书递给白芷,笑着对她道:“这两本书里面的东西你自己先好好看看,婶子出去同草儿说两句话,一会儿再回来,你哪里不明白的,再问我。”
在二柱娘意味深长注视下,白芷疑惑地接过了书,又略有些忐忑地目送二柱娘出了屋子,屋门关上的瞬间,白芷才收回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书上。
书的封面只有一幅山水画,并没有字,也因此更能勾起人的好奇心。
白芷没多想便翻开了其中一本,首页画的是一男一女在屋中抱在一起,看起来很亲密,不由脸一热。
随即又翻了两页,待看清画上人之后,她整个人一阵错愕,猛地将书合上,瞬间涨红了脸。
白芷怎么也没有想到,二柱娘竟然会给她看这种书,简直是伤风败俗,让她觉得很伤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这……”
白芷又羞又恼,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时间能倒回,她定然要咬紧牙关,绝不跟着进屋,也绝对不会翻开这书,不翻开就不会如此窘迫了。
就这么僵持了两刻钟,白芷也没再动那两本书,只呆呆坐着,缓和自己凌乱的思绪,尽量逼着自己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可越是不让自己想,最后一眼的画面就越深刻,想甩都甩不掉。
“叩叩叩”
屋门被敲响,缓缓打开,随即听到二柱娘说了句:“婶子进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白芷面前。
“书,看完了?”
二柱娘看到白芷那模样,又看到书离得老远,就大概猜到她是没有认真看的,这读书识字的姑娘家,总会拘谨些。
便干脆将捡起床榻上的书,翻开最直接的一页,厚着脸皮拿到白芷面前,也不管白芷要不要看,反正说清楚教明白就对了。
讲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白芷脸红的就像煮熟的虾,头都在低到肚脐眼去了。
二柱娘其实也很尴尬,好在已经讲完了,她也松了一口气。
“这……这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人之常情,婶子同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想让你少受点罪。”二柱娘一想到萧远高大的身板,又看了一眼白芷娇娇柔柔的模样,还是决定多叮嘱两句,又道:“你别嫌婶子啰嗦,这事要不舒服你得说,可不能由着远哥儿胡来,听见没?”
“这远哥儿没有亲人在,也不知道懂不懂这些……算了算了,婶子也不说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二柱娘原本还想多提点,多交代几句的,可看到白芷现在的模样,恐怕也听不下去了。她心知肚明,也就不再啰嗦,起身面带笑容地走出去了。
白芷就这么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直到吃晚饭的时间才走出去。尽管她已经调整好了自己,可再次看到二柱娘还是感到羞怯。
晚饭有山鸡肉,是萧远送过来的,几人都吃得非常满意。
吃完饭,草儿就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说吃撑了,让白芷陪她出去走走,消消食。
“行,那你等我一下。”
白芷点头应下了,当即脑海中就闪过一个念头,又赶紧摇摇头,将不靠谱的念头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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