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气管道无声泄露无色无味的燃气。
火光在西塞尔的手中迸发。
木杆迅速变成焦黑状的火柴被他丢在淋了酒精的餐桌上。
带着些蓝色的火焰瞬间蔓延, 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物品，原本潮湿的地方被烤干。
黑烟开始在室内盘旋。
温度迅速窜高，西塞尔脸上面具也带上了热意。
在确定能够燃烧起来之后, 他转身和奥姆走出了这栋房子。
在离开前，少年回头看了眼不管是门还是窗户都已经紧紧关闭。
雨还在下。
没有带挡雨工具的西塞尔身上却十分清爽。
少年的头顶是一道无色透明的屏障，从天而降的雨滴在屏障上打出几圈涟漪无声融入。
棕褐色的泥水被踩下，带着弧度的扑向旁边的枯枝腐叶。
“我明天需要进行卡拜耳的第二轮比赛。”西塞尔倒退着走路，他看向面色平静的人鱼青年，“你会回亚特兰蒂斯吗？”
奥姆跟在少年身后, 听到这句话，他摇头否定：“不，我还会在陆地上停留一段时间。”
他的母亲特意和他说了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其中被重点强调了一件事——是他需要提高在少年眼中的存在感。
因为他在陆地和海洋时间往返的太过匆忙, 在亚特兰娜的分析中，西塞尔可能并没有切实的把他表白过这件事放在心上。
所以这次离开亚特兰蒂斯，他给自己预留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奥姆暗金色的眼睛凝视着倒退着走路的少年企图在对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与情爱有关的情绪，就算是逃避都可以。
但在观察了半天之后，结合哪怕两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后少年醒来的表现来看。
奥姆不得不有些挫败的承认，母亲的分析是正确的。
亚特兰蒂斯的事务被他暂时甩给了亚瑟。
之前他在陆地上被少年捡回去的那段时间亚瑟做的不错，海底那边暂时可以不需要他去操心。
出现无法处理的问题时, 才会有专人上岸来找他。
“停留多久？”西塞尔一边把玩着手中黑色的面具一边看向人鱼。
奥姆脚步顿了一下，他的目光停留在少年身上。
“可能……三个月？”
自己也不确定要多久才能够在西塞尔心中有一席之地的青年迟疑着报出一个时限。
这个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西塞尔思索着点头：“那我把公寓的钥匙留给你。”
他朝青年笑了一下：“有需要的话你可以直接住在里面。”
毫无防备心理。
奥姆看着他, 心中无声叹气：“好。”
现在对他来说，唯一能称得上是好消息的, 只有布鲁斯·韦恩这个人远在哥谭, 并且因为身上的职责不能经常离开。
所以在这场角逐中, 他还占着那么一点小小的优势。
不。
不对。
觊觎西塞尔的不止他和哥谭花花公子。
少年的同学彼得·帕克，以及那位邻居史蒂夫·罗杰斯，也都需要被防备。
因为他们都在纽约，并且随时都能和少年相见。
奥姆心中给自己找出的那一点优势在他意识到还有两个人存在的时候化为了飞灰，荡然无存。
来自亚特兰蒂斯的人鱼默默将三个月的时间进行了延长。
看着转回去的少年背影，奥姆心中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只在最开始神志不清时想到过的模糊念头再次出现。
他想把西塞尔带回亚特兰蒂斯，并且永远不再踏上陆地，隔绝对方和其他不怀好意之人的见面与联系。
但是，少年不会接受他的这种做法。
并且有极大的可能性和他结仇。
理智让奥姆把这有些危险的想法重新压了下去。
…
第二天早晨马文上门接人。
厚重的乌云已经消散，阳光照在人身上，带着和煦的暖意。
门铃响起的时候西塞尔和奥姆正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电视机里播放着纽约的早间新闻。
听到声音两人都没有动。
一边趴着的布莱克起身，轻巧的直立起来用前爪按下门把。
所以即使门已经打开，但来访的家伙也根本看不到人，只能与一只黑色的豹子无声对视。
马文见怪不怪，低头想要揉一把黑色大猫的脑袋，却被大猫嫌弃的躲开，又用尾巴抽了一下手臂。
“我明明也养过你几天。”西装革履的男人有些受伤，无奈的嘟囔。
中年经纪人收回手跟在高傲大猫的身后走进公寓。
“早上好，”他一边走一边扬声打招呼，“我来接你去比赛。”
西塞尔喝下手边马克杯中的牛奶回应：“早上好，马文。”
在他打算回头看向中年经纪人之前。
“擦一下？”
奥姆从抽纸盒中取出了一张纸巾递给少年，带着笑意用另一只手指向唇周。
因为喝牛奶，西塞尔的上唇边多了一圈白色。
在被青年指出后，他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人鱼青年晦暗的视线停留在少年带着湿意的唇瓣，又在被对方发现之前收回目光。
在西塞尔接过纸巾后奥姆并没有看向来访者，而是将桌上的盘子叠加在一起，然后端在手中带去洗碗槽清洗。
料理台对身材高大的人鱼来说有些矮，他不得不弯下腰。
因为天气转暖，他们穿的都不多。
青年只穿了一件烟灰色薄衬衫，衣料的垂坠感很强，因为地心引力的存在，布料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上，清晰的勾勒出了肌肉线条。
袖子被青年卷起，手中熟练的按下洗洁精瓶子的压泵。
马文的目光在因为吃饱而惬意眯眼的少年和自觉做家务的青年之间徘徊，变得欲言又止，脸色看上去还有些诡异。
这是已经和男朋友同居了吗？
作为娱乐圈人士的中年经纪人下意识开始思考如果少年暴露性向应该怎么进行公关。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少年并没有要进娱乐圈的意思，所以他并不需要做这些。
于是马文的脸色又回归了正常。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新闻，女主持声音平稳，语速不急不缓。
“昨晚，纽约近郊格雷特尼克一栋别墅发生了天然气泄露导致的爆炸，居住在房子中的一家三口在睡梦中不幸遇难。”
“你在想什么？”西塞尔看着马文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有些古怪的问。
“……”中年经纪人在短暂的失语后开口，“我在想我出门前有没有关闭公寓里的天然气。”
金发少年也听到了新闻。
格雷特尼克就是那一家三口居住的地方。
天然气泄露爆炸……
是他干的。
“你说的没错，”西塞尔顿了顿，分外真诚的看着马文回答，“这一点确实需要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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