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惜把桌子上的连环画都翻了遍,  终于找到了那本有写字的。

    这一看就知道是看连环画的人在看故事的时候随手写的,什么日啊月啊清啊等等,毫无逻辑。字体还比较稚嫩,  也称不上好看,可她还是看的很认真。

    越看她就越觉得许文雅真是个疯子,  不是疯子干不出这种事。

    包惜惜想到刚才在父母房间,  父亲把这封信拿出来给自己看的神情,才明白为何在说这次被举报时,他眼底反而有一股清明。她觉得自己都能发现的事,父母肯定也早就发现了。

    这和四年前不一样,四年前你根本不知道背后举报人是谁。他可能是生活在你身边的认识的人,也可能只是跟你擦身而过过,  你根本没印象的人,  又甚至是和你根本毫无交集的人。那种未知带来的恐慌和焦虑是很可怕的。可这次,  你清楚知道对方是谁。可让父母不至于惊慌的,  还是厂领导的态度,  直接把举报信件给到当事人。

    一番分析下来,  包惜惜也放下心,  把手中的连环画放下。恰好此时,  李慧妍喊吃饭,包惜惜哒哒哒跑向客厅。

    饭桌上,  她并没有说自己发现的秘密。很多伤疤,  真的不需要都扒开来看的。

    父母知道是被自己养了十年的孩子举报,  冲击肯定是有的,目前看来已经消话掉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觉得沈子清今天在上学路上说的那个担心,应该是可以彻底放下了。

    这封举报信,  已然断绝了许文雅和包家那十年的情分。

    包家明和李慧妍不知道女儿吃着饭时想了那么多,只如平常一样聊着天。闲聊中,李慧妍感叹时间过的飞快,又快要过年了。

    包惜惜抿嘴笑了,大人似乎都很喜欢把春节拉的无限近。

    比如刚过中秋,就喜欢说中秋一过年过半,可明明中秋到春节还有好几个月。再比如现在,明明离过年还有差不多两个月,母亲却说的好像只有两天似的。

    李慧妍感叹完后,以一种商量的语气和包惜惜说:“你姑姑他们一家去了西北农场也好几年了,距离我和你爸爸上次去,也过去快五年了。爸妈想今年春节去看看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这意思是今年想在姑姑那边过新年呢,包惜惜很认真问:“那边应该会很冷吧?”

    李慧妍点了点头,以为女儿怕冷不想去,正准备说他们也就是问问,不想去也没关系的,却不料又听到女儿说他们最好还是买件很厚的袄子。

    她看着女儿单薄的身体,担心一件袄子不够:“袄子可以多买两件,爸妈攒了不少布票,就是想过年给你买新衣服。”

    包惜惜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用那么多,反而建议母亲给姑姑一家多买几件衣服寄过去。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年都冷。

    说到妹妹,包家明和李慧妍心里始终是难受的。这些年他们家日子好起来了,虽说也能经常给他们寄些吃的用的,可西北农场那地方太苦了,他们这点帮助根本微不足道。

    虽然在刚入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给妹妹一家寄过几件毛衣毛裤,但包家明想了想还是说:“这样,周末我们去一趟百货公司,再几件御寒衣物给他们寄过去。”

    这建议出来没人反对,包惜惜还建议可以买些毛线,姑姑没事干的时候可以打打毛衣打发时间。

    李慧妍想说,去到那地方怎么可能给你没事干。不过转倒一想,小姑子确实很喜欢织东西,兴许真能缓解一下苦闷和枯燥。

    ---

    第二天放学时,沈子清约包惜惜周末去新华书店。

    包惜惜想也没想,说不行。

    这还是沈子清第一次被包惜惜这么干脆利落拒绝,有些意外,问:“为什么?”

    “我要和爸妈去逛百货公司,给我姑姑买几件御寒的衣物寄过去。”

    沈子清哦了声,没再说什么,心想着那就考完期末考试再去吧。

    不料包惜惜又说了个让他意外的消息,他们全家今年要去西北农场和姑姑一家一起过年。

    沈子清愣愣,说:“那地方可能一点都不好玩,你真要去?”

    包惜惜反问:“你又没去过,怎么知道那地方不好玩?”

    “我……”沈子清哑言。这些其实他也时从大人们那听来的,书本上倒说我们国家西北好风光。

    包惜惜也不逗他了,告诉他主要是爸妈想去。

    沈子清嘴张了张,差点想说,你要是不想去可以在我们家过年。

    好在犹豫了下,因为包惜惜说完那句话后顿了顿就又说:“我也挺想去的。”

    她想知道这时候的农场,条件到底有多艰苦。毕竟,那可是他们家差点就要过的日子啊。

    沈子清以为她是想姑姑了,就如他太久没见也会想念自家姑姑一样。

    回到家,沈子清开始翻箱倒柜,可翻了一遍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跑到厨房问奶奶,自己那件最厚的羽绒服去哪里了。

    赵巧香问他要来做什么,那外套穿着都显小了。

    “哎呀,你先别管,告诉我放在哪里?”

    “你等会。”赵巧香放下锅铲,洗干净手后走出厨房来到自己房间,打开一个放角落的矮柜里,开始翻了起来。

    这个柜子装的都是两个孙子已经不合身的衣服,她没舍得丢,都好好放着。甚至偶尔还会把一些毛衣拆了,重新给孙子们打新的。

    很快,赵巧香就找出一件看上去还很新净的浅蓝色的羽绒外套。她展开后比了比,自言自语道:“个子长得真快,才穿一年就不合身。”

    沈子清要找的正是这件,从奶奶手中接过后说要送给包惜惜。

    听到孙子说要把衣服给包惜惜,赵巧香担心过问了句:“惜惜会不会不喜欢?”

    虽然这件羽绒服是女儿在国外演出的时候带回来的,质量特别好,也特别保暖,但毕竟穿过。

    沈子清开始也有这顾虑,倒也不是他不愿意送一件包惜惜新的,而是买不到。他觉得包惜惜不是那种人。

    为了让自己送衣服的行为看上去不那么唐突,沈子清又顺手拿了罐还没开封的巧克力饼干。

    包惜惜的父母还没回来,沈子清把衣服和饼干放下后,对她说:“这件羽绒服是前年姑姑出国演出的时候带回来给我的,很暖和,只可惜我今年长高了穿不下,给你去西北农场的时候穿吧。”

    沈子清送过她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吃的,衣服还是第一次。不过听到是他穿不下的旧衣服,包惜惜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甚至还兴致勃勃往身上套。

    果然暖和,只是,沈子清到底比自己高多少?她穿着都还略显大件,他竟然不合身。

    沈子清看包惜惜毫无芥蒂就穿上自己的外套,甚至还转圈圈问他好不好看,心里就没来由高兴。

    他嘴角泛起笑意,点了点头,觉得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很好看。

    包惜惜很高兴,有这么件衣服去到西北农场也不怕挨冻了。

    只是,收了沈子清这么件礼物,她觉得自己也要回份礼才成。

    这晚,吃过晚饭后包惜惜把沈子清送她的羽绒服穿给父母看,李慧妍是在纺织厂工作的,只是上手摸了摸料子就知道这件外套质量很好。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丈夫说:“沈家一直很照顾我们惜惜,要不周末我们也顺道给沈家两兄弟买件衣服?”

    李慧妍说这话也是有些犹豫,倒不是不舍得出这钱,而是沈家兄弟的吃穿用度向来都是大院里最好的,她担心他们买的东西不被喜欢。

    包惜惜则没她这些顾虑,听了母亲的话,美目一转,突然有了主意。

    “妈妈,买沈子恒的就好,沈子清的我打算送他别的。”

    李慧妍虽然不知道女儿葫芦里想卖什么药,但还是同意了。

    转眼周六,包家三口吃过早饭后就开开心心去逛百货公司。

    因为离过年还有段时间,来百货公司买衣服的人并不是很多。买完衣服后,一家人又来到卖毛线的地方。

    李慧妍认真给小姑子挑着毛线,包惜惜也看的津津有味,不过她看的都是一些线条比较粗的。

    终于,看了许久的包惜惜对一款毛线下手了。

    售货员笑嘻嘻告诉她,这种毛线一般是用来打帽子或织围巾的。

    包惜惜正是想买来织围巾的,她以前织过,觉得还不算难。

    沈子清知道自己要去西北农场,特意送了她御寒羽绒服,她怎么也要用点心回一份礼的。

    从百货公司回来,包惜惜就缠着妈妈学织围巾。

    隔了太多年没织,她已经忘了如何起针走线。好在李慧妍懂的,手把手讲了一遍。

    包惜惜本来就织过,很快就上手了,李慧妍还夸她有天赋。

    此后,包惜惜放学后的日常就多了一样……织围巾。

    不过沈子清不知道,他以为临近期末考试,她要认真学习呢。

    为了不落后包惜惜太多,他也少了去院子里玩,躲在房间刻苦学习。

    这样刻苦学习的结果,就是在期末考试一骑绝尘。

    当然,成就他这份荣光的,还有教育局领导关于这次期末考试的新尝试,他们想提高一下难度。

    这一想,就让全市中学生在这次期末考试中吃尽了苦头,好多原本成绩好的都惨遭滑铁卢。就连包惜惜,在做题目的时候都惊叹今年的难度之大,怕是要让不少莘莘学子心碎。

    等到考试成绩一出来,还真的是让大部分学生红了眼。

    包惜惜虽然稳稳占据了前二,但比第一名的沈子清足足落后了十五分。

    这是包惜惜和沈子清同班以来,第一次落后他这么大的分差。

    这让她意识到,靠金手指和真学霸的差距。

    包惜惜对于真学霸的思考,让她在拿完学生手册回家的路上安静了很多,这让沈子清有点怀疑她是不是被期末考试成绩打击到了。

    为什么是有点怀疑?因为他也不是那个刚和包惜惜同班的沈子清了,他们一路走来这么几年,他认识的包惜惜不至于是会被一次考试打击到的人。

    可他还是怀疑了,心中一旦生出疑虑,不弄清楚始终是不舒服的。

    所以他喊住了向前走着的包惜惜,问她是不是因为期末考试没考好而不高兴。

    包惜惜一脸‘你这说的是人话吗’的表情看着沈子清,有些气愤说道:“我考这成绩还叫没考好?沈子清,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是学霸吗?”

    那么难的题目,她只比沈子清少十五分,领先第三名快四十分,这还叫没考好,这也太为难人了。

    沈子清:“……”

    果然是他想岔了,包惜惜那义愤填膺的样子看得他很想笑。他想克制,但真的有些克制不住了。

    包惜惜气的鼓起脸,两手往腰间一叉:“你还笑。”

    虽然她总分落后沈子清十五分,但语文可是比他高了五分,不过是数理化全军覆没。

    “我不……”他本想说自己不笑,谁料一张嘴,那本来还勉强能忍住的笑意,突然就跟泄气的气球般,笑的停不下来。

    “沈子清。”不准他笑,偏笑得更厉害,包惜惜气得直跺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也不想笑的。”沈子清也好无奈啊,他也不想笑啊,可就是控制不住啊。

    包惜惜:“……”

    笑的嘴巴都合不上,却说自己不想笑。她不就考的稍微低分那么一点点而已,就那么好笑?

    本来只是佯装生气的包惜惜真生气了,气嘟嘟往大院走。

    回到家,包惜惜看着那放在沙发上没织完的围巾,负气自言自语说不织了。

    当晚吃过晚饭,李慧妍拿出毛线开始织自己没织完的毛衣。

    她织了好一会,见女儿还是捧着小说再看,不免有些生疑。自打女儿下决心要织围巾后,母女两人每天吃饱饭后便坐在一起,她织她的毛衣,女儿织女儿的围巾。

    她问女儿:“惜惜,今天怎么不织围巾了?”

    包惜惜蔫蔫说:“不想织。”

    李慧妍心想,莫非织了几天,不感兴趣了?于是笑着跟女儿:“要不妈妈帮你织完吧。”

    说着,伸手趣拿放在沙发另一头的那团针线。

    包惜惜连忙阻止,对母亲说:“我只是暂时不想织,等我看完这几页就来。”

    说完暗暗庆幸,还好心里放的狠话不会给人知道,不然就打脸了。

    因为不用上课了,包惜惜花了两天时间专心致志把这条围巾搞出来了。

    她对着镜子试围的时候,真觉得自己人生织的第一条围巾真好看(上辈子那条中途而废的不算)。

    为了让这份礼物看上去更高大上一些,包惜惜又特意跑了趟新华书店,忍痛动用自己微薄的积蓄买了两张软卡纸,用来包裹围巾。

    一番捯饬之后,这份礼物真的就非常高大上了。

    看着这份礼物,包惜惜不禁感慨,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用心为沈子清准备礼物。

    想当年,她也就是凑合着拿一支没开始用的铅笔,再从作业本上撕两页纸,一份‘礼轻情意重’的礼物就有了。

    不过对比当年,沈子清这次送她的礼物也有意义的多。

    以前是随手投喂零食,这次可是因为担心她在西北农场受冻特意送了件羽绒服。

    零食和羽绒服不是重点,重点是随手投喂和担心、特意。

    礼物虽然准备好了,不过呢她也不打算这么早送回去。

    父母再过两个星期也放假了,她决定去西北的前一天再把礼物送给沈子清,顺便道别。她不想把离别的气氛提前那么早。

    但是,过了两天,发生了一件事,让包惜惜不得不匆匆送出这份礼物。

    这日,包惜惜看了半天小说,困的眼泪都出来了,正准备回房间睡觉,却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打开门一开,发现是沈子清,有点过于严肃的沈子清。

    沈子清告诉包惜惜,他爸爸今天有事过来这边出差,顺便接他们和弟弟以及爷爷奶奶去省城过年,现在司机的车就在院子门口,他们马上就要走了,特意来和她道个别。

    去父母身边过年很正常,虽然这几年沈子清都是在这边和爷爷奶奶过的,虽然……这也太突然了,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

    沈子清轻抿着嘴,告诉她,他父亲也是突然有事才过来的,既然来了就顺便把他们都接到省城去。毕竟往年父母忙,一家人也好久没一起过年了。

    包惜惜理解,这会她困意全无,想起自己还没送出去的礼物,让沈子清等自己一会。

    不一会,包惜惜从房间抱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笑嘻嘻对沈子清说:“谢谢你送我羽绒服,这是送你的礼物。”

    只是想来道个别的沈子清意外收获这么大一份礼物,愕然、意外、惊喜,都有。

    他说了声谢谢,接过之后却发现比自己以为的要轻很多,还软乎乎的,会是什么呢?

    联想起包惜惜第一次送自己礼物——一支铅笔和卡片,他不敢做太多幻想。不过总的来说,收到礼物还是很开心的。

    因为急着出门,包惜惜送的这份礼物,沈子清是到了省城父母家里才拆开来看的。

    看到是条围巾,他很意外,甚至有那么一瞬在想,莫不是包惜惜织的?

    不可能不可能,包惜惜怎么会织呢。不过即便是买的,也很用心了。

    沈子清仔细抚摸着这条围巾……

    呃,怎么有些地方好像有些松紧不一?

    举起来一看,不仅松紧不一,甚至宽窄不一。幸运的是,他仔细检查过了,并没有哪里露线头。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条不怎么精致的围巾,应该是出于包惜惜之手。沈子清很感动。

    真是没想到啊,有生之年,他竟然能收到包惜惜如此诚意满满的礼物。

    这就比他送的礼物贵重多了,他送包惜惜的那件羽绒服是姑姑买的,还是自己穿过的。包惜惜送他的围巾,则是全新的自己织的。

    要不,等年后包惜惜从西北农场回来,他再送她一份礼物?

    想到包惜惜要在西北农场过年,沈子清就有些担心。

    而被沈子清担心着的包惜惜,到了西北农场姑姑家后,日子却过的比她自己料想的都要好许多。

    也许是她来之前,做的心理准备很足很足。

    这个地方虽然苦寒,人们的日子过的也艰苦,却有一颗求知上进的心。

    因为学校缺老师,而她的姑姑和姑父文化水平又还不错,在农场干了两年苦力活后,被调去了学校当了代课老师,日子总算好过一点。别的不说,单不用天天下地干活和能住上泥砖房睡上炕床,就已经是质的飞跃。

    包惜惜的姑姑包家丽虽然在一个多月前就知道哥哥一家来这边过年,提前做了很多准备,比如修了下房子、和村民换了好些鸡蛋和腊肉,就是想他们来了以后能住的好一些,吃的好一些。但哥哥一家来了之后,他们却总觉得这里做的不好,那里备的不足,让哥哥一家千里跋涉,还吃不好住不好。

    好在,一家人在一起的团圆年,纵使物质上有所不足,环境有些恶劣,却也是幸福快乐的。

    除夕夜,再贫穷的西北农场也洋溢着喜庆。

    年夜饭桌上,包家明红着眼说了句:“我们家,总算吃上了一顿真正意义上的团圆饭。”

    这话一出来,包家丽哭了。

    这一顿饭,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

    重逢总是短暂的,包惜惜一家初三就要回城了。

    临回城这一晚,一家三口躺在炕床上,包惜惜忽然对父母说,如果四年前他们没有逃过一劫,也被下放到农场,姑姑一家该怎么办,他们一家该怎么办?

    包家明和李慧妍沉默了。

    在这里待了几天,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日子有多苦生活有多不便,是没办法自欺的。

    他们沉默,包惜惜却流泪了,哽咽着对父母说,姑姑一家的生活太苦了。

    真的太苦了,哪怕她每天告诉自己,要用积极,要乐观,但能做到,不过是知道他们只是短暂待几天,几天后就可以回城。

    如果被下放到这里,她是后世来的人自然知道,所有的苦日子都有到头的一天。但生活在这时代的人不知道啊,他们没有盼头,该如何一天一天熬下去?

    包惜惜想到这里就很心疼姑姑一家,也庆幸他们一家当年没有被下放。

    她相信,他们家在城里好好的,也是在这个农场里苦苦熬着的姑姑心里的一个盼头。

    女儿的哽咽,让包家明和李慧妍也忽然再掩不住那压在心底的痛。

    他们在城里,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还可以经常接济妹妹一家。如果他们也被下放到农场,他们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们也下放农场了,那么不管是他们家还是妹妹家,生病了不会再有人寄药,更不会再有人省吃俭用寄两票肉票和钱。更甚至,他们的女儿将要在那样艰苦的一个环境里成长,这是让他们最痛的。

    黑暗中,包惜惜的声音再次传来,她告诉父母,其实在一本连环画上看到过许文雅的字迹,所以猜到了那封举报信是谁写的。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更完有些不安,修文的时候作话里添了一些话,可是应该会很多人么看到,想再说一次。

    李惠兰坐牢出来,等坐完牢也四十多岁了,生不出儿子的了,许大山做梦吧。许文雅没得继续上学,在家干活照顾三个孩子。阶段性结局暂时这样,毕竟才十四岁,不好安排其他太猛烈的。

    这封匿名信,也是两边彻底断裂的一个分水岭了。接下来包家不会有许家什么事,不过按大纲设定的话,许家的悲惨是不止于此,但现在只能先到这里。有时候影子也好痛苦,呜呜。怕剧透,但其实心里更害怕写不好。

    就好比前面那个许文雅带走衣服的剧情,当时设定的时候就是想和四年后重逢遥相呼应,惜惜已经穿上了漂亮的衣服,而她穿的还是几年前带走的缝缝补补不合身的旧衣服。但那个情节冲击了好多小可爱的心。

    呜呜,写上面那段情节的时候,每次更新就很慌,害怕突然跳出来说,崩了崩了。呜呜,真的好怕崩了,眼看着评论越来越少。

    不过影子会好好按大纲写的,这本还是日常为主的,写日常真的有把握一些,也快乐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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