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潋焦灼不安,在李庆婳面前来回踱步,终于看见了李安瑶的身影。
他又借口支走了李庆婳,趁着她不在时,他便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秦王最近如何?”
“他时常不在府中,有公务要忙。”李安瑶道。
沈鹤卿那日说了他两句后,他回去越想越不对劲,这几日突然觉得安安静静的秦王显得异常,又想到往日他对昭沁很爱戴尊敬,一种怪异的想法油然升起。
“那秦王忙的什么。”
“我一个妇人,不知道。”
霍祁潋瞥了一眼远处急匆匆走来的李庆婳,面上一阵不耐烦,“你们聊,好好打牌。”
李庆婳眼巴巴地看着霍祁潋疾步离去,“他好不容易陪了我半个时辰……”
……
半夜,昭沁辗转反侧,这周边很寂静,夜里能听见的便是鸟叫蝉鸣。
“他多久来?”昭沁开口问起屋内伺候的侍女。
侍女小声道:“主子有空便会来看姑娘。”她没说谎,李淮虞几乎每日都会来看昭沁一眼,见她面色憔悴,还特地带了医师。
昭沁有意求助医师,只是那医师也是李淮虞的人,她根本无处可逃,恐怕真要困在这儿了。
她望着窗外的夜景,心烦意乱道:“你问问他,是不是我死了,才肯放我出去。”
侍从惊讶地看了一眼昭沁,安慰她道:“主子心疼姑娘,怎敢让您受委屈。”
“我心情实在郁闷,你让他明日让人送来一碗冰沙过来,要京都西街的。”
侍从点点头,见昭沁睡下,又急忙出了门,果然看见刚刚从密道走来的主子,将昭沁的诉求说了出来。
“好。”李淮虞神色问候,手中拿着那盏微黄的灯笼,“不过要让她少吃冰。”
夜里,他安然地睡在昭沁身边,深深地亲吻了她的面庞,大约觉得不够,又开始纠缠起她的唇瓣,直至把昭沁弄醒,他才歉意道:“姑姑,弄醒你了?”
昭沁惊讶地想要逃离,哪知道他已经把自己困在怀抱中,她有些无奈地叹息。
他用下颚轻轻地磨蹭昭沁的额头,“别跑……怕什么?”
昭沁知道反抗无用,便有几分顺从他的意思,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翌日,昭沁想要的冰沙送到了她面前,里面还装了一点果肉,颜色艳丽诱人,她尝了几口,侍从就劝她少吃。
昭沁问道:“宅里的肉和菜哪来的?”
“是京都的菜夫和肉贩送来的。”侍从答道。
昭沁收回自己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地上爬行的蚂蚁,良久道:“外面如何了?”
侍女闭口不谈,主子吩咐过,只有他才能对昭沁谈起外面的情况。
昭沁冷冷地注视着渐渐融化的冰沙,夜里没见到李淮虞的影子,她慢慢爬起来,注视着跳动的火光,下定决心后,站起身来,点燃了屋内的纱布。
侍女在外守着,很快闻到一股烧焦味道,她猛然意识到昭沁的行为,拼命地拍打房门,可昭沁早早挡住了房门,侍女只能慌张地叫人来帮忙。
里面的火势越来越大,昭沁闻着浓烟有些难受,外面的侍女侍从慌张地呼唤,比昭沁更加惊慌失措,本以为李淮虞许久才能赶来,没想到他来得如此之快,狠狠地用斧子砸开了房门。
剧烈地响声让昭沁心惊胆战,她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愤怒和急切。
奴仆带来许多木桶,里面的水很快熄灭了火焰,昭沁吸了不少浓烟,甚至不清,只是埋着头,不敢看李淮虞的目光。
“姑姑这样的做法实在愚蠢。”他紧紧地拽着昭沁的手腕,挤出这一句话。
昭沁冷声说道:“你再不放我出去,我迟早死在此处。”
“有我在呢,不会让姑姑得逞。”李淮虞面上带着恶寒的笑意,转头面无表情地吩咐奴仆,“铁锁全部拿来!”
奴仆急匆匆地带来昭沁熟悉的铁链,让她不由后退,只是手腕被那人拽着,退无可退。
昭沁便开始奋力挣扎,周边的奴仆屏住呼吸,不敢看这荒唐的一幕。
奈何他早已成长,轻而易举地把昭沁控制住,恶狠狠地说道:“我就把你锁好了。”
“你要把我当禁·脔!滚!”昭沁挣扎过程中,尖锐的指甲划破了他的肌肤,脖子上赫然出现一条血痕。
李淮虞神色淡然地斥退周边的奴仆,不再多说一句话,压迫昭沁在床榻间,铁链很快困住了她乱动的手脚。
“你看看,挣扎有什么用,倒不如和前些日子一样乖些,少受点苦。”李淮虞神色中带着几分痛苦和无奈,语气不由悲怆,“姑姑,为何一定要抛弃我?我们不该走到这一步。”
昭沁全当是他的错,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你太让我失望!”
李淮虞轻哼一声,得意地笑着,“失望?我以后会登高,俯视众生,这不都是姑姑缩期待的吗?我明明是你的骄傲。”他压迫着昭沁,眼中满是冷漠和傲然,红润的舌尖舔舐着苦涩的眼泪。
“别哭了。”他压着声音劝说道。
昭沁赫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淮虞大胆的举动,连哭都不敢,生怕再流出眼泪。
李淮虞搂着昭沁的腰,脸埋在她的锁骨处,愉悦道:“姑姑,你尝试着接受我,不会让你难受。”
昭沁僵直了身子,不敢乱动,深怕他下一秒做出更出格的事。
……
李淮虞变得更加小心翼翼,随时让人盯着昭沁,不敢出现半分差错,连平时让昭沁打发时间的刺绣针线剪刀也都一一被扔出去。
昭沁冷眼旁观,终日只能被锁在屋内,周边几个侍女不吃不喝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迟早会把昭沁逼疯。
不知道那夜大火,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夜里,李淮虞像是上瘾般地对她索取深吻,对此恶徒行径深深痴迷。
完事后,他还意犹未尽,说道:“朝廷突然派我去一趟益州,虽然离京都不远,但我还是不想去。”
昭沁不说话,冷冰地注视着他温情的瞳孔。
“我不去又显得奇怪,所以打算带上你,你不会在我眼皮子底下跑……”
昭沁惊讶地看向他,说道:“你真是大胆,若是有人发现我了……”
“所以,我要小心翼翼。”李淮虞抱着她,轻声说道。他似乎已经被人盯上,朝廷敌党怀疑昭沁的失踪与他有关。
不过两日,昭沁被推上了一辆马车,她手脚不得自由,铁链相互碰撞。
盛暑,外面的太阳实在灼热,李安瑶没想到自己能与李淮虞同坐一辆马车,一同前往益州处理事务,马车突然停下,侍女提醒她是沈大人拦下了马车。
李安瑶与李淮虞一同走出,还看见了沈鹤卿和霍祁潋。
后面的几辆马车不过是秦王府的家具,并未装其他人,霍祁潋显得有几分泄气。
霍祁潋道:“一点痕迹也没有……”他看着长长的队伍,微微叹息。
昭沁身处另一个马车,从相反的方向离开京城,再次与李淮虞相遇时,已经是两天后,她在颠簸的马车中吐他一身。
“姑姑受苦了。”
昭沁从他面上看出担忧之色,颤抖着嗓音道:“倒不如杀了我……”
李淮虞捧着昭沁苍白的面孔,其他人的眼线已经被他除掉,可以高枕无忧,唯一的缺憾是跟随在他身边的鸾珠公主李安瑶。
奴仆很快端来一碗汤药,李淮虞轻声道:“莫要生我气。”
昭沁狠心摔了他手里的汤药,他也只是面不改色地让人再来一碗。
昭沁道:“你不怕鸾珠公主发现?”
“没事……”李淮虞喃喃道。他又亲密地抱着昭沁,也不嫌弃她刚才吐了一身的污秽,望着远处似乎很快久到了益州。
益州的公务处理起来很简单,他故意拖慢了在益州的时间,希望能与昭沁在阳光下相处。
益州的官员原本有送美人讨好贵人的习惯,不过见秦王夜夜留宿在自家美人房中,众人也都识趣。
李安瑶被送去了和云道观,整天与道姑在一起。
大宫女彩绘气恼李淮虞的做法,整日吃的是白粥,哪有公主该有的待遇?
李安瑶在彩绘的劝说之下,带着一众奴仆走出道观,前往益州。
李安瑶急匆匆赶往益州,益州的官员见她是真正的鸾珠公主,愣了良久。才反应过来秦王身边的美人并不是鸾珠公主。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李安瑶见到了昭沁,她表现得并不镇定,难以置信李淮虞的大胆。
一旁的彩绘贴心地扶着李安瑶,惊恐地看向失踪一月之久的安庆公主。
“都下去吧。”李安瑶注视着平淡的昭沁,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惊慌。
“没想到安庆公主竟然在这儿。”李安瑶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双手,她难以想象风光无限的李淮虞会真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她死死地注视着昭沁的一举一动,想要暗讽两人之间的龌龊。
昭沁看了一身后紧紧盯着她的奴仆,纠结万分后,说道:“公主不是说,让你们出去吗?”
李安瑶也望向昭沁身后死气沉沉的奴仆,怨气道:“看来我这个公主没什么威严……”
奴仆不知所措,见昭沁在屋内,他们便都走到屋外守着。
昭沁急切地抓住李安瑶的手,小声道:“救我出去……”
“我被囚禁在此处,无力逃出去。”昭沁轻声说道。
李安瑶大吃一惊,又望向屋外的奴仆,觉得几人确实更像监视昭沁,她疑惑道:“安庆公主怎么会被秦王囚禁?”
昭沁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李安瑶,她恐怕早早知道李淮虞的心思,她抿着苍白的唇,“南安王如何了?”
“母后盛怒,认为是南安王藏了你,将他关进大牢。”
昭沁猛然抬头望向李安瑶,急切道:“公主可否帮帮我,淮虞一时间糊涂,不舍我远嫁,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事到如今,昭沁还想着如何保住胆大包天的李淮虞。
“不舍?”李安瑶心中莫名愤怒,对昭沁显出几分不耐烦,“我如何能帮你?”
昭沁看向屋外的奴仆,说道:“公主为大局着想。”
昭沁见李安瑶摇摆不定,心理也并未抱多大希望。
夜里,见到李淮虞,她才忍不住询问:“鸾珠公主呢?”
“她见到你了。”李淮虞阴沉沉地说道。
昭沁疑惑地望向他,“是,你怎么了?”
屋内的烛光落在李淮虞阴沉的眼睛上,他冷声说道:“我说过,不会让你远嫁。”
他今日去益州的郊区,没想到李安瑶急匆匆地赶来益州,那群狗官也没阻止她见到昭沁,导致事情变得复杂。
“我已经把她控制住了。”李淮虞轻轻说道,镇定地看着昭沁惊讶的神色。
“你疯了?你要做什么?”
“死了一个公主而已。”李淮虞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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