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你做这璃国的皇后。”
“皇后？”
沈卿卿抿唇，起身看着燕瑾行，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想。
“皇上是为了少将军？”
曾经三皇子和云琰的绯闻闹的沸沸扬扬，当时云琰押解回云城，皇上亲自当着他的面射杀了他的父母，这样的血海天下所有人都认为两人早就一刀两断。
“还记得你初进念安宫的那晚朕说的话吗？”燕瑾行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朕娶你进宫，就是为了做皇后。”
沈卿卿后退一步，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
“皇上，恕臣妾不能答应。臣妾才疏学浅，又是沈家人，不是皇上最好的选择。”
她抬眸看着燕瑾行，眼神一片清明。
沈家人野心勃勃，安排她进宫本就是想要威胁她取悦皇上，从而获取情报。
若是她坐上这个位置，沈家人只会更加猖獗。
沈卿卿无比清楚，她便是一枚棋子，一枚沈家用来博弈的棋子。
“何况，皇上知道我同少将军之间血海深仇，就不怕我杀了他吗？”
燕瑾行闻言，狭长的狐狸眼中透露出几分玩味，他背着一只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卿卿：“朕从来不会看错人。”
“值得吗？”
沈卿卿低声问，眼底泛起水光。
像是他们这种出生的小姐少爷，生来享受着这世上寻常百姓没有的富贵和安逸，却也牺牲良多。
“沈卿卿，清醒的人都知道这是怎样的世道，怎样的伦理纲常，我又怎会为一人而背叛天下？若是来日刀斧加身，万般罪责辱骂，就由我替他承担。我一直明白，这世间容不下我这样出生低贱的皇帝，也容不下他这样的乱臣贼子，只要有一丝希望，愿意我身死，全他山河志。来年海晏河清，一壶酒故人坟头足矣。”
沈卿卿瞬间哑然。
她看着眼前这位九五之尊，听着他坦然地承认自己出生低微。
但是她明白，他是一位好皇帝。
这世道容不下很多情谊。
伦理纲常，像是一把枷锁，束缚了很多人。
“皇上……”
“朕是天下人的燕瑾行，需要一个能镇住后宫的女子 ，还需要一个来日朕身死，敢做吕后的女子，朕知道 ，这天下除了蒋三小姐，只有你能够做到。”
燕瑾行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的东西放到了沈卿卿的梳妆台上，沉声道：“今日朕将禁军调令和凤印交给你，来日，盼你为天下人，守住这皇城一片天，沈卿卿，你可以拒绝。”
禁军令牌……
沈卿卿自小便不甘困于闺阁，自然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份重量。
如今的朝堂看似安稳，实则暗流涌动。
早晚会有一场惊涛骇浪，席卷整个朝堂。
到时候这皇城怕是也不会太平。
沈卿卿抿唇，倏然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臣妾领旨。皇上，臣妾答应你，来日不管何等凶险，定然护少将军一命，若是有那么一日亲手送他离开云城。”
“沈卿卿虽为女子，却也知道，如今这太平是无数好男儿以身许国。这世道是规定了女子只许闺阁绣花，只许生儿育女，但这世道缺没有规定女子不能志存高远，壮志许国。臣妾答应你，是为了这天下千千万万和臣妾一般失去爱人丈夫的未亡人。”、
她抬头，眼底闪着异样的光芒，语气充满了坚定：“沈卿卿相信，来日少将军定然会灭匈奴，祭亡灵。虽然臣妾心中对他多有愤懑，但臣妾知道他是一个好人。”
她怨恨云琰，却也清楚知道他的为人。
燕瑾行扶起了她，负手而立，看着窗外那轮残月，轻声的说：“沈卿卿，朕没有错看你。”
沈卿卿站在他的身后，也看着窗外那轮皎月。虽然此时并未圆满，但是她知道，每月的十五日就是圆月。
一如这天下。
虽然动荡不安，外有贼寇，内有佞臣，但是总有一天会歌舞升平，海晏河清。
沈卿卿勾了勾唇：“陛下哪首羌笛，也很好听。”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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