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裴疏惟把徐朗怀送到徐宅,临走时对徐朗怀说道:“先这样吧,钟意那边有程迦,你先把家里的事弄好。”
裴疏惟回到三环那套别墅的时候,天色不早了,他躺在床上打开微信,发现何砚音发了三条消息。
第一条是凌晨一点的,我想我们解除现在的关系吧。
第二条是凌晨一点半的,我觉得你如果还爱她,那就把她追回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因为什么分开。
第三条是凌晨三点的,我们就此别过,各自安好。
裴疏惟心里没有任何波动,唯独那个她字,是指程迦吗?
裴疏惟揉了揉头,看向程迦的微信,这还是汪重瑞给他推过来的,程迦的微信头像是一个海边女孩的背影。
他给程迦打了个语音电话,她竟然接了。
“喂,你是谁啊?”,那头的女音好像在睡梦中似的。
“是我。”,裴疏惟的声音慵懒,好似没事找事的。
程迦挂了。
裴疏惟再次打过去。
程迦有些不耐烦,“你他丫的干嘛?”
“过来给我做饭,三环那套别墅。”,裴疏惟似笑非笑道,就想折腾程迦似的。
“凭什么?”,程迦问道。
“凭我也算你老板之一。”,裴疏惟笑了笑,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带着一丝威胁。
“裴疏惟,你也就这点折腾我的本事吧。”,程迦冷笑一声。
“对啊,程迦,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你不希望我给汪重瑞打电话吧。”,裴疏惟悠哉悠哉地温了一壶茶,躺在沙发上懒散道。
“行。”,程迦咬牙切齿道。
程迦起身脱掉自己的睡衣,换了一身毛衣牛仔裤,穿上了另一件黑色大衣。
从楼上下来时,还没开灯,客厅黑乎乎的,一抹清透月光还可以照亮一些地方,她撒眼过去,就看见沙发上好似有个人影。
霎时间,她睁大了双眸,“谁?”
“是我。”,那声音温和动听,好似十二月松软的雪季。
聂慎平躺在沙发上,应该是刚处理完公事回来,连鞋都没脱,大约是累的不行了。
程迦打开灯,就看见他那张柔和的面孔上一双乌青的眼袋子,问道:“吃饭了没?”
“吃过了。”,他语气轻松,揉了揉膝盖,问道:“我还怕你睡不好才没上去,你这么晚去哪儿啊?”
程迦佯装看了看腕上的表,眼神恍惚,撒谎道:“公司还有些事情,我得过去一趟。”
聂慎平眸光闪过一丝锐利,好像看出了点端倪,但也不好过问,“那行,注意安全。”
程迦冲他点了点头,匆忙地离开了。
裴疏惟大约在沙发上躺了一个小时,正在看程迦在纽约时客串的一部好莱坞电影,是个动作片,她在里面有十分钟的戏码,演了个华裔杀手。
光那一套紧身皮衣足够显身材,一张白皙的脸多余地抹了一口艳红的口红,倒显得俗气的很,她拿着一根棒子追杀着里面的男主人公,和那欧美男人互相打斗着。
裴疏惟看着她在里面咬牙吃痛的场面心里有些不好受,蹙着眉头点了支烟,听到门铃响,他拿遥控器关了电视,慢悠悠地走过去开门。
打开门,程迦没好气似的一把撞开裴疏惟,手里提着一塑料袋蔬菜,鼻尖有点泛红,应该是冻的。
裴疏惟挑眉轻笑,她不会这大半夜就去敲菜市场大妈的门吧。
“脾气挺大呀。”,裴疏惟说道,笑容满是得意。
“没你的脾气大。”,程迦无语道。
“西红柿炒鸡蛋?”,裴疏惟看她拿出了几个番茄。
“你家有鸡蛋?”,程迦问道。
裴疏惟摆了摆手,表示没有。
“那不就完了。”,程迦瞥了一眼裴疏惟,没好气道:“番茄炒菠菜。”
“我最讨厌吃菠菜,程迦,你故意的吧。”,裴疏惟一脸嫌恶道。
“爱吃不吃,不吃点外卖。”,程迦就是故意的,她漫步走到厨房里。
“随便吧。”,裴疏惟敷衍道,随后走到书房看何南送来的文件。
不一会儿,裴疏惟就闻见一股幽幽的饭香味,走到餐厅坐下,两碗熬的柔和的小米粥摆在桌上,程迦便端着两盘子菜放到餐桌上,一份菠菜炒粉条,一份番茄炒鸡蛋,裴疏惟吐了口气,终于不是菠菜炒番茄。
他诧异问道:“哪来的鸡蛋?”
程迦一本正经地开着冷玩笑,“给你家阳台养了只老母鸡,刚下的蛋。”
他莞尔一笑,“好好好。”
他尝了一口番茄炒鸡蛋,想起以前她连鸡蛋都不会打,现在都已经炒的十分拿手了,他扬了扬眉毛,问道:“哪个大厨教的?”
程迦平静的说道,“生活所迫。”
裴疏惟不再说话,他把一盘番茄炒蛋全吃了,粥也喝的一点不剩。
“程迦,现在多少钱?”,裴疏惟擦了擦嘴角,镇定的说道。
程迦愣了一下,放下筷子,唇边勾起一抹轻蔑地笑意直直地看向他,心里却有些颤动,“裴疏惟,我求你放过我行吗?”
裴疏惟眼神愈加冷漠,“程迦,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能看你好过,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你是不是还没带够绿帽子?”,程迦理所当然道,眼神里袒露着刺骨的笑意。
那笑容好像跟刺似的扎在裴疏惟的心里,他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道:“程迦,我有时候真想掐死你。”
她依旧笑得明艳,“好啊,裴疏惟,你打死我啊!打死我也算放了我正好啊。”
“你总是这么潇洒,程迦,我佩服你。”,裴疏惟直勾勾地看着她,语气冰冷,“你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唯利是图,所以我始终不是你的首要选择,你第一个丢弃的就是我。”
裴疏惟的一番话好像狠狠刺痛着程迦的心脏,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裴疏惟对她的爱如此深。
可是程迦不可以接受他,不能接受他,她答应了他的母亲,他母亲的恩情得用她这辈子来换。
“对啊,所以以后别找我了。”,程迦起身走了。
转眼间,程迦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裴疏惟了,这偌大的北京城,程迦只能蹲在公司的十二层办公室,晚上更多的是带着艺人应酬谈资,她导演的生活硬生生过的跟经纪人似的,汪重瑞说这是为了锻炼她的能力。
程迦前天碰见了蒋政尧,在医院,是因为她那晚喝了太多酒,一直自恃酒量好,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一天,医生说她喝酒对胃粘膜造成了直接损伤,导致胃粘膜充血,让她这一段时间好好养着。
她从科室出来,拿着单子就撞见了蒋政尧,好久不见他依然是这么温柔,连生气都那么温柔。
蒋政尧眸光散发着柔和地笑意,说:“你和阿惟,一个酗酒伤了肝,一个应酬伤了胃,从这个意义上说,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啊!”
程迦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裴疏惟还没治好肝脏吗?”
蒋政尧摇摇头道:“老爷子给他找的老中医也没从本质上根治,说让他养着呢。”
程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蒋政尧轻笑,开玩笑道:“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阿惟吗?”
“你想多了啊!”,程迦虽是笑着,但语气有些严肃。
“程迦,如果阿惟真的像电影里等了你三年呢?”,蒋政尧问道,他打量着程迦的神色。
“他不缺女人,少我一个不还是来了别人嘛。”,程迦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程迦此时翘着二郎腿在桌子上,想起那天在医院碰见蒋政尧,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裴疏惟,她有些烦躁。
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面对裴疏惟,是用哪一面面对他呢?总而言之,她们之间更多的大约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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