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度过了四五分钟的沉默,程迦也静默地注视了裴疏惟四五分钟。

    “聂慎平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说的话,你怎么想的”

    程迦坦然一笑,耸了耸肩,一副轻松的姿态面对这个问题,她也没有思考,淡淡一笑便说:“这有什么好想的,他都说了他会等我不是吗”

    这些日子,她也好好反复想过聂慎平的话,她多少对聂慎平是有些愧疚的,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和裴疏惟分道扬镳之后她也会去尝试爱上聂慎平的。

    她记得以前妈妈说过,一个女人做的最好的决定,并不是成为女强人一样孤独的过一辈子,而是可以在以后生病或者过年的时候,有一个人一直陪在身边。

    无疑,她妈妈如果还活在世上,最好的人选就是聂慎平。

    她确实有坦然面对一切未知的勇气,却没有办法承认可以承受在未来某一天深夜的孤独。

    裴疏惟的指腹毫无节奏地摩挲着下巴,眼神滞在水泥地上。

    他在思考程迦话里话外的意思。

    他一抬眸,程迦的眼睛笔直地看着他,这就是一道只有是和否两个确切答案地题,你但凡模糊地搪塞过去,程迦都会一目了然。

    沉默良久,程迦已经有答案了。

    不得不承认,霎时间内她的内心充斥着失望。

    可是一想,其实这个答案她早已经明确了,只是再一次以委婉的方式问出来的答案依旧让人如此失意。

    裴疏惟给不了她未来。

    裴疏惟不是最佳人选。

    自此之后的每一个空洞孤独的深夜,她连给裴疏惟打电话的资格都没有。

    “哎,裴疏惟,等我拍完这个戏,咱俩去旅游吧。”,程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裴疏惟身前,摸了摸他精短的头发,有些扎手。

    裴疏惟抬眸有些疑惑,问道:“去哪儿?”

    这个戏拍完,他很快就不属于她了。

    所以在这短暂的日子,她真的还想奢靡的争取一下陪在裴疏惟身边的日子。

    “梅里雪山。”,程迦说道。

    “云南?”,裴疏惟挑眉问道。

    程迦点点头。

    裴疏惟放下了摩挲下巴的手,双臂支撑着他趴在床上,他不假思索道:“行,等到那时候我让何南安排一下公司的事情,然后我们去云南。”

    他们两个大约是六点睡的觉,醒过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

    阳光格外的明媚,剧组的工作人员报备了一下就驱车前往了敦煌,这里离敦煌只差二十几公里。

    更何况这个电影的结尾选址也在敦煌,剧本的最后董韫饰演的角色在敦煌的沙漠上奄奄一息。

    钟意回到璨星已经有半个月了,工作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展开了,即便销声匿迹几个月,回到璨星她依然是一姐的地位和待遇,她的微博粉丝更是只增不减,接的戏也是大导演大制作,角色也只能是女一号。

    公司给她换了一个助理叫阿岚,身材微胖,长得也是圆圆润润的。

    她现在倒是喜欢圆润的女孩子,总觉得挺喜气洋洋的。

    钟意换礼服的时候,阿岚捧着一束红玫瑰放大桌子上,黑色高端的包装,里面夹着一张纸条,手写的字体,刚劲有力,写着:春光复始适常如斯。

    钟意执起纸条撒了一眼,便把整束玫瑰花都扔进垃圾桶了。

    阿岚不明所以,她明明记得钟意的简介里写着最喜欢的花是红玫瑰。

    阿岚问道:“钟姐,我下次一定记得,我一定不再收红玫瑰了,我还以为你喜欢呢,这是咱们新戏的赞助商徐总送给您的。”

    钟意毫不在意的对着镜子整理礼服,随和道:“没关系,我只是不喜欢这一束玫瑰花。”

    阿岚不明所以,待钟意整理好,便带她去了明华会馆,今天是璨星老董的四十岁生日,好多圈内大牌明星都会出席。

    刚走到别墅门口,闪光灯都快耀瞎别人的眼睛。

    记者看见几月不见得钟意更是想一窝蜂的涌上前去,她自信地昂首挺胸从人群里穿过,阿岚在她身畔护她周全。

    她眸光微瞥,抬眸间,轻描淡写地掠过阁楼上站着一对璧人,两人格外的刺眼。

    别墅比较前卫,偌大的院子还有泳池,穿着华丽的明星都在院儿里举杯酣畅。

    徐朗怀站在阁楼上,邱俪姿挽着他的胳膊,笑意盈盈地跟璨星老董打着招呼,他无意间往底下一瞥,便看见一身纯白色高级定制礼服的钟意出现在人群中央,她只是掠了他一眼,那么轻松,那么平淡,便已经掀起他心底惊涛骇浪。

    不一会儿,邱俪姿随着她的闺中密友便前去屋内探望璨星老董的夫人,徐朗怀借口去洗手间终于逃之夭夭。

    钟意和阿岚站在人群中央,大概是她的咖位大,身边围绕着形形色色的圈内人。

    陈捷与之旗鼓相当,是蝉联三年电影节各大奖项的宠儿,比钟意小三岁,他站在钟意身边有一茬没一茬的搭话。

    陈捷一身黑色亮片西装,袒露着古铜色的胸肌,身高一米八几,足足比钟意高了一个头,两人站在一起,就这般郎才女貌。

    “钟意小姐,看你微博,去了威尼斯,可以讲讲威尼斯吗?”,陈捷问道,笑起来嘴角还有个酒窝,有些醉人。

    钟意刚想回答,便有些站不稳脚跟,毕竟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幸好被他扶了一下。

    “谢谢啊!”,钟意大大方方地微笑致谢,又回答道:“威尼斯,众所周知的水城,西方有谚语,上帝把眼泪流在了威尼斯,这是一座旅游和工业城市,其实不乏,威尼斯的绘画,雕塑和歌剧在意大利都有极其重要的位置。”

    陈捷仔细聆听,唇角勾起一抹轻快的笑意。

    钟意继续说道:“我这次去威尼斯,乘坐在小艇上,听着一位意大利的音乐家赤足站在甲板上拉着小提琴揍出的乐曲,让我油然而生一种微妙的幸福感。”

    她耸肩,坦然笑道。

    陈捷摩挲着棱角的轮廓,眼神含着潋滟的水波望向钟意。

    两人一颦一笑都落在一旁的徐朗怀眼里,他的眸子愈发凝结。

    徐朗怀将高脚杯的红酒一饮而尽,向两人走了过去。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钟小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他含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走了过去,毫无顾忌地走过去打乱两人的对话。

    钟意自然而然地打着招呼,“你好,徐先生。”

    徐朗怀那双天生的春水含波的桃花眼一直看着钟意,并不在意一旁的陈捷,“钟小姐这几个月的旅行还可好?”

    钟意点点头,笑得随和大方,仿佛是第一次与眼前这个男人见面,她语气轻缓,“挺不错的。”

    四个字,简单大方,却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她没有要和他长聊下去的念头。

    徐朗怀想要伸手替她捋一捋脸颊旁边多出来的一丝秀发,钟意条件反射般闪躲着他,往陈捷那边靠了靠,陈捷好像扑捉了什么苗头似的握住了徐朗怀的腕子。

    钟意面色不改,冲他委婉一笑,说道:“抱歉,徐先生,请您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止。”

    此时此刻,徐朗怀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陈捷,陈捷也不甘示弱,握着徐朗怀的腕子更加用力。

    徐朗怀唇角一勾,宛如一只狡猾的狐狸,眼神里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戾气。

    陈捷放开徐朗怀的手,带着一丝咬牙切齿地说道:“徐先生能懂钟小姐的意思吗?”

    徐朗怀不禁浅笑,从桌上拿起红酒倒在高脚杯里,摇了摇,往陈捷身前走了两步,蹙了蹙眉,语气冰冷,“你不觉得自己管的有点多了吗?”

    徐朗怀的眼神不容置疑。

    钟意微微挡在陈捷前,将手里的高脚杯举起来,一饮而尽,说道:“徐先生,应该是有些误会吧,这杯酒我敬你。”

    “好。”,徐浪怀瞥了她一眼。

    陈捷嗤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的徐朗怀,他的经纪人不一会儿把他叫走了。

    徐朗怀看着钟意的模样,那副平平淡淡,在他面前掀不起任何波浪的模样令他心里莫名的烦躁。

    钟意心里如同被针扎了,看着眼前的徐朗怀,沉默无言,即便装得若无其事,可是再一次遇见她心底到底是难以言喻。

    这个旮旯角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人可以注意到。

    “钟意。”,徐朗怀喊着她的名字。

    钟意轻蔑一笑,斜眼瞥了一下,“徐先生还是注意分寸,免得让徐太太误会了。”

    徐朗怀有些许恼火,一把将她扯进了旁边的树丛。

    他热烈地吻着怀里的女人,那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这几个月他想钟意想的痴迷发疯。

    钟意的后背被树干隔的生疼,她被束缚在徐朗怀怀里挣脱不开,她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到底任他宰割。

    她也不反抗,任他掠夺。

    徐朗怀更是气的发疯,用力搅和着她的舌头。

    他抱着钟意更加紧,就像紧箍似的又想要将她塞进笼子里,成为金丝雀。

    他松开钟意,钟意只是很平静看着他,宛如一面波澜不惊的湖泊。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着被徐朗怀掠夺过的唇,纸巾上浮现的是她今天抹好的口红。

    徐朗怀眼神里划过一丝惊慌,他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女人再也不属于他了。

    “钟意,还能回到我身边吗?”,徐朗怀问道。

    钟意挑眉,笑着问他:“徐先生,你觉得我会成为介入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徐朗怀沉默良久,说道:“钟意,没有我捧你,你觉得你还能红几年”

    “徐朗怀,我不在意这些,只要不留在你身边,我去哪都是我的事。”

    听完他的话,钟意轻蔑地笑着看向他,眼神中满是可怜,又毫不犹豫从他面前优雅地走了出去。

    钟意过去的时候,阿岚心急如焚,“钟姐,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半天。”

    “没有,去了趟洗手间。”,她手指头下意识拨弄了一下唇角。

    阿岚又有些八卦地说道:“我刚刚看到我们新戏的投资人徐总看您的眼神好深情的样子啊。”

    钟意说道:“他那双眼睛看马桶都深情。”

    一句话浇灭了阿岚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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