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

    虞景氾看着桌上泛黄的手稿,手指在上方轻轻拂过,短短几段话记载了一个惊天阴谋。但是这并不知真假,下一步还需要虞景氾去祭司楼确认,看看那个困在楼里的白汀是不是真的就是牡丹白家的“继承人”。

    “叮——宿主!”

    “怎么了?”

    “检测到两位支柱力量在镞羽的边界定居了诶~”

    “你说什么?!”

    “花玄丘和冉庐在镞羽国的边界定居了。”

    虞景氾的额头青筋乱蹦,花玄丘和冉庐终于报团取暖了是吗?可是现在花玄丘也不够安全啊,明明还有人不愿意放过她。

    “所以宿主要尽快解决掉追杀花玄丘的人哦,不然支柱力量很快就会遇到下一个死亡节点呀。”

    “我知道了,你闭嘴。”

    z不说话了。

    晚上虞景氾靠坐在床边,想着怎么才能混进祭司楼见到白汀。

    云昶进来时就看见虞景氾眉头紧皱,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在想什么?”

    云昶抬手轻轻揉了揉虞景氾的眉心,坐到他身边。

    “祭司楼……祭司楼的祭司们是怎么选拔进去的?”

    “那些祭司……据说是一些有神性的人,在镞羽的历史中,五大贵族之所以成为贵族,与他们首先化形,并且在化形后占据了更多资源密不可分。”

    云昶把虞景氾揽进怀里,

    “但是五大贵族为了维持住这种与平民的区别,他们形成一种共通的说话,即在他们中更容易出现有神性的人,这些人未必有神力,但是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感受到天神的神谕……”

    “然后他们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建立了祭司楼?”

    “对,自百年前有了祭祀开始,他们就从自己的家族中挑选少年男女成为成为祭司送进祭司楼,美其名曰是帮助少女祭祀的祭品更快与神建立沟通。”

    虞景氾点了点头,祭司楼几乎完全由五大贵族把持,在少女祭祀这件事情上,五大贵族几乎到了呼风唤雨的地步。

    “我在冉檀的笔记里发现了一点东西,”

    虞景氾换了个话题,冉檀就是冉庐的母亲,那个从中原为了一腔热爱来到镞羽边界的高门贵女。

    “咱们离开那天,木婆婆说她们曾经救过两个从镞羽逃难过去的姑娘,我在冉檀的笔记里也看到了关于她们的记载,她们是从祭司楼里逃出去的祭司,因为她们听见了少女祭祀的秘密,差点被杀掉才会出逃。”

    “你找到祭祀的真相了吗?”

    “接近了,不过我只是找到了关于祭祀的另一种说法,要想确认还需要再做调查。我需要百年来所有祭品的详细资料。”

    “在我这里,明天带你拿。”

    云昶这里放着大量关于祭品的资料,还有由祭品延展出来的关于当时五大贵族其他人的资料,还有那些也曾经入选、但是最终没能点亮仰天碑的人的资料。

    但是他不能把这些的研究结果直接告诉虞景氾,只能让他去自己探索,不过他这么聪明,这不过是一点时间问题。

    “好。”

    虞景氾在云昶怀里轻轻蹭过,连续这么多天埋头在故纸堆里他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处理。”

    云昶的声音和褚燃声一模一样,他用这种温柔而沉静的声音说话时,虞景氾就像被下了降头似的,云昶说什么是什么。

    不过半柱香时间,虞景氾就在云昶怀里睡得安稳。

    睡过去之前虞景氾本想着问问云昶,祭司楼有没有他安排的人手,自己还要想办法潜进去和白汀聊聊,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云昶轻轻拍抚的手拍得“人事不知”了。

    天亮得越来越早,虞景氾被梦境折磨地提前醒来,身边的云昶还在睡。

    虞景氾在云昶怀里轻轻动了动胳膊,梦里少女尖锐悲恸的哭声让他以为自己掉进了地狱。梦里他只觉周围一片黑暗,四面八方都是凄厉的哭嚎,像饱经煎熬的灵魂终于找到一席喘息之地,非要把能捅破天的委屈怨怼都哭出来似的。

    虞景氾缓过神来之后还是觉得耳畔有隐约哭声,梦里的委屈跟着他来到现实,缠绕在他耳边,让他恍惚以为自己耳鸣了。

    云昶睁眼时看见虞景氾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床帘,让他打了个激灵。

    早饭已经摆到了桌上,虞景氾压下了心中的焦急,坐在云昶身边喝粥。

    “不急,等你吃完我带你去书房。”

    云昶觉得自己刚咽下去的粥有一点发苦,过去的虞景氾从没有因为别人的生命产生过哪怕丝毫情绪波动,因为他的性格和他所处的阶级让他觉得不过是一条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己曾经做了很多努力,情况稍有好转的时候,自己却失踪了。云昶不知道虞景氾那些日子是怎么过的,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重新遇到他。而在这里虞景氾居然开始重视别人的生命了,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能对其他人的生命消逝产生情感波动对他来说总归是好事。

    书房里,桌案旁边的位置被两个巨大的箱子塞得满满当当,桌上也零散地摆着翻开的书和手写的笔记,有些是冉檀的记录,有些是虞景氾从里边整理出来的有价值的线索。

    云昶看着铺了满桌子的纸张,绕到了书房巨大的书架前。这里的书籍大多是线装书,还不能竖着站在书架上,只能一摞书一起平放。云昶从书架上抱开一摞书,下方压着一块木质的凸起。

    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块空地,算不上是地下室,反而像这间书房的夹层。不过十来平米的地方摆着几个木箱,阳光透进来,可以看见光线中来回浮动的灰尘,昭示着这木箱实在是太久不露于人前了。

    云昶把一个黑漆漆的木箱搬出来,放到刚被清理出来的桌案上,拂去落灰,又摸了把一个指节大小的钥匙插进锁孔。

    “咳咳——”

    虞景氾被浮动的灰尘呛地咳嗽。

    箱子里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两摞书,看样子也是很久没人翻开过,毕竟上次祭祀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些是……咳咳——”

    “站远点,等我整理出来再看。”

    虞景氾毕竟还是猫,鼻子相当灵敏,这会儿咳得脸色通红,眼角还有一点水光。

    这些书是云昶自己整理出来的,他曾经让摘星楼的人去调查五大贵族,用来和贵族们自己呈上来的信息做对比,有出入的地方再做改动。这个箱子里全是祭品被选定时的情况,包括身份地位和在家族里的位置。

    虞景氾又咳嗽了一阵儿,等灰尘终于老实了才坐到桌案前,拿着书一点点看起来。

    云昶的字很是赏心悦目,再加上这些东西实在是多,等虞景氾再抬头时已经是夕阳西斜,橘红色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面上形成一条光带,云昶并不在这里。

    “我好像找到真相了?还是一定要再去祭司楼找白汀确认一遍?”

    “宿主,我这里没有显示你已经做完了隐藏剧情呀……”

    虞景氾确实还没有完成隐藏剧情,毕竟完成的标志不仅仅是找到祭祀的真相,还要做到废除这个祭祀活动。

    “我知道了,等荔汀和符盈蔓的赐福活动结束后我再找机会去祭司楼。”

    当初云昶答应了荔擎要在十天后为两位新人赐福,赐福的时间会被安排在晚上,地点在摘星楼。

    虞景氾在彻底啃完云昶交给他的一箱子书之后,距离赐福已经不剩两天了。

    “祭司楼完全由五大贵族把持吗?”

    虞景氾看着手里的一张绢帛,那是跟着花玄丘和冉庐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再去找刺杀他们。

    “理论上是如此……”

    “实际上,祭司楼里也有摘星楼的人对吗?”

    云昶抬手蹭了蹭虞景氾鼻尖,

    “对,也有我安排过去的人,毕竟我对那块会对我说话的仰天碑真的很感兴趣。”

    “我想进去看看,最好可以见到白汀。”

    在有关祭司楼的记录里,被选中的祭品要祭司们层层看守,每天的活动除了一日三餐就是跪在仰天碑前和它说话,据说这样是在培养和天神的情感。

    对此,云昶并没有什么表示,无论祭司楼的祭品对那块石头说什么,他这个“真正的天神”什么也听不见。

    赐福的规格远低于每年一次的占卜,并不用再爬到摘星楼顶层,只需要在摘星楼前选一个晴夜即可。

    荔汀和符盈蔓穿着王子王妃的服饰,各自双手捧着一块莹润的玉石。夜色正好,玉石在皎洁月光下仿佛也沾染月华,莹莹白雾在空中涌动。

    云昶换上了绣着暗纹的服饰,距离两位新人还有一段距离。

    荔擎作为国王在一旁观礼,他的目光移到云昶身上,云昶的神情似乎是就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垂怜世间。他看云昶的眼睛微微阖着,神情是垂怜,眼神却还是冷漠。

    这种高居云端的冷漠让荔擎耸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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