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个新房里,珞珈靠窗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湖水。
春天已经到来许久了,湖面绿草已经泛出,柳树已经发出了嫩芽,在微风中轻摇,间或有几个年轻的士兵走过,一派新生。
让人怎么看,都是实实在在的场景,哪里会是梦。
珞珈没想到,阮心虚一个北州郡县公子居然能入吴先府任职,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如今的珞珈,想到阮心虚,自然也会想起姜木里。
想起姜木里,心里是有些隐痛的,毕竟是真心对待、日夜厮守过的人。
又因为种种原因,连和平分手的机会和场面也没有,戛然不愉快而止,这种方式实在不适合现代人珞珈。
不过,已经是过去式了,就让他随风去吧。
回到当前,都是向好,珞珈梳理了一下当前的形势。
主要目的,还是以击倒毕仁为核心,能借助的力量就是吴先,尽管毕仁权势越来越大,能介入的难度越来越大,但是只要找到时机她就绝不放过。
接触吴先还可以解决三个秘密之事:一是金缕衣的秘密,金缕衣和军火有关,吴先是军火头目,如今在她身边,迟早可以查出线索;
二是黑玉的秘密,虽然吴先避而不提,但他和白参分析过,这个秘密非同寻常,他能来找,必然知道的很多,可以挖掘;
三是卓府的秘密,别忘了,珞珈对于寻奇是极其感兴趣的,如今他顶着卓成女儿身份,卓家是珞珈实打实的落脚地了,那么卓家往日的辉煌和卓府的秘密,从珞珈成为卓天夭起,她便下定决心了解清楚。
想着这也算是当前“一主三副”目标,3?突然有个信息点在脑海中浮现。
“这屋里现今死过3个女人了,我不喜欢4这个数字,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是吴先喜宴那晚对珞珈说的原话。
3个女人,珞珈当场看着死了一个刺客丫鬟,这是一个,第二个是谁?是当天的工具人“新娘”吗?那还有一个是谁?
珞珈似乎忘记了蓝痕和无名。
李甲已经基本忘记了蓝痕。
他昨日刚完成一单军火生意,一天的水路回到了仓州边界,大家伙儿就到了这个小妓院快活。
这一单也是一批劣质军火,在南礼和离狐边界码头,接头人应该是上次接收优等军火的那批人,虽然打扮都换了,但是蒙着面的领头人的眼神和尖耳朵很明显,是同一个人。
李甲暗暗观察收了钱返程,这种买卖的确赚钱的很,几单生意几乎是它一年的收益,当然,左奎拿的更多。
李甲心里也是知道的,这种买卖,搞不好所有的人都要掉脑袋。
“掌柜的,是不是又来大单了?有钱有娘们就是快活,哈哈哈!”一个手下人搂着姑娘说。
“你懂什么?不要乱说!”李甲呵斥。
伙计看他严肃脸,赶紧楼姑娘到一边去了。
一个姑娘过来给李甲倒水,趁势抓住了李甲的手。
李甲今天心里无来由有些不爽快,准备推开,结果,姑娘左手也抓住了他,往他手心塞了一张纸。
李甲了然,不着痕迹把纸团揉在手心,和姑娘喝起了酒。
回到房里,李甲打开纸,是珞珈的亲笔信,隐晦写了她就是卓天夭。
李甲惊得不轻,这几天在妓院也是听了不少卓家私生女的故事的,没想到,居然是她?
果然,没有跟错人。
珞珈的交代当然不止说明身份,还要帮忙找蓝痕。
李甲这时候突然有些良心发现了,这段时间隐瞒了蓝痕的近况还主动断了和他的联络,一直心里有不忍。
现在,这封信是把钥匙,打开了他暂时封闭的心门。
他借送钱和左奎联络上了,一个机灵的小伙计重金打点了一个奎军士兵。
隔日,蓝痕和无名的饭菜里出现了一张纸条。
蓝痕找出了乱七八糟的语句里隐藏的信息:珈在吴府,名卓天夭,安。
两人终于得到了李甲的信息,还是有用的信息,珞珈很好。
卓天夭这名字蓝痕熟悉,守卫军士们讲过,吴先待娶的妻子,卓府办的女儿,当时蓝痕就诧异,怎么叫天夭,和桃天夭一样吗?还真是一样,一个人。
两人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安”就说明了她安全,但是他们也明白,在吴先身边不会自由。
那么,他们俩还是要自救。
这一顿饭还是无味的粗茶淡饭,不过两人吃的津津有味,士气大增。
好事果然是接着来,饭菜居然也好些了,自然是李甲的良心发现,银钱使然。
脱了相的蓝痕求见了左奎几天。
这日,左奎终于有时间见他了。
刚见面,衣衫有些破烂的俏公子就靠近左奎扑通一声跪下了,抱着左奎的腿,“左爷,左爷”一把鼻涕比一把泪。
“左爷,我的好大爷,我错了,我不该色胆包天,我饿的不行了,我的小姬也快死了,您行行好,救救我们”
左奎还是挺享受这么些个公子哥求自己的,本来想杀了他们,又不想断了李甲这条线。
“左爷,我做布匹生意很是在行,杏花是知道的,我这么久不回去,生意估计都荒废了,呜呜左爷,您放我回去,我年年给您赚钱,您行行好”蓝公子哭腔更甚。
“年年给我赚钱?哈哈哈,容我想一想,哈哈”左奎心情不错。
“左爷,我再不回去,这老客户都留不住了,虽然李甲帮您做着大生意,但我这布匹生意钱也是钱啊,你总不嫌多吧往后,您给左夫人买个大宅子,这将军夫人总是要一屋子的下人,要穿金戴银的,这都要源源不断的钱的呀,我孝敬您和夫人将军”兰公子言辞恳切,为他着想。
这声“将军”还有“夫人”,不知道哪个触动了左奎。
“好,兰公子既然这么说,那行,”左奎说。
“多谢将军,”兰公子说这站起来,抹了把眼泪水。
“小姬我看不错,我留着,你不心疼吧?哈哈!”左奎看向诧异的蓝痕。
“将军,他是我的贴身侍卫,我需要他”
“你不需要,不是有荷花吗?荷花我做主,赏你了,还有”左奎顿了顿,蓝痕那个心恨啊,这个左奎看起来大老粗,怎么还挺有策略的。
左奎招了招手,接着说:“你们还得留下东西。”
“什么?”蓝痕惊恐。
一会儿,无名被士兵架过来了,两人随着左奎被带到了牢房火堆旁。
“将军这是做什么?”蓝痕看着无名,又看看左奎怯怯地说。
“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我的人了,自然是留个记号。”
“左爷,左爷,将军”
火红的印字钳已经举过来了。
虚弱的无名踉跄着挡在蓝痕前面指着自己,示意印他不要印蓝痕。
“好!敬你是条汉子,印!”左奎说。
滋遛滋遛,发出一股肉被烤焦的恶心味道,无名的左胸印了个“奎”字形伤疤出来,可以想见的疼,但是无名一声没吭。
蓝痕忙扶住他,不过很快被拉开,火红的印字钳向蓝痕举过来了。
蓝痕毕竟是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出身,看着火钳有些发怵,不过看无名都印了,咬咬牙闭眼等着。
滋遛滋遛,又是一股肉被烤焦的恶心味道,不过竟然不疼?
蓝痕睁眼,无名在他前面,是他身上发出的味道,无名挡在他面前被火钳印在了右后肩膀上。
“无名?!”蓝痕看到此景脱口而出,抱住他。
无名无声转过头,血红的眼睛看着左奎。
“哼,无名?你连名字都没有,还为他挡,是条汉子!”左奎看着有些动容。
拿着火钳子的士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了,兰公子细皮嫩肉,印了也是不好看,从现在起,你们俩就是我奎军的人了,兰公子就去做生意,继续在杏花村住吧。”
左奎说完看着无名:“你是个忠心的人,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不亏待你,不过你要是有异心,我有百种方法杀了他!”左奎看向蓝痕。
蓝痕此刻心里倒是有一百种方法想杀了左奎!
可是看着无名,心里有些歉疚、有些心疼,算了,罢了,来日方长。
房间床上,有军医过来医治无名,旁边放着一套奎军军衣。
蓝痕在旁边蹲着,看着他,有千言万语,想说谢谢竟也说不出口。
无名微笑着眼神示意,让他心安。
兰公子被带走了。
就这样,蓝痕和无名的入伍“烤肉”仪式完毕了,两人加入了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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