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才刚入夜没有多久,剩下的护卫便来敲门。

    我才刚刚睡下,直觉是出事了,急忙开门。

    护卫脸色凝重地说道:“我刚才回房间去,发现陆郎君不在。便去客栈下面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小二说看到他跟在李四后面出去了。”

    寒星给我的侍卫,一个叫李四,一个叫李六,两个人是兄弟,李四被我派去山上送信了。

    “李六,他一定是跟着李四山上去了,你也上去一趟吧,我担心他出事。”

    小棠:“可是李六如果也去了,那客栈岂不是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李六也犹豫着,不是很想离开。

    “李六,骁夏跟着你李四上山,李四若是发现了他,他愿意听李四的话还好,如果他不听,可能还会给李四惹麻烦。太危险了,一旦他们在山上出事,我们在山下也不会安全。”

    “而且我们在山下这么久了,都没有事情,我和小棠就在待在屋中等你们回来,不会出事的。他是我弟弟,如果他下不了山,我决计不可能自己离开应安。”

    李六最后还是应了下来,山上去接应李四和骁夏。

    我关上门之后,只觉得心口气得疼。

    这个陆骁夏,怎么还是这么冲动。这样他早晚得出事!

    “夫人,我看你脸色不好,我去楼下厨房给你要些热水来,桌上的茶水都冷了。”

    我点了点头,从包袱里翻出之前田院判留给我的药丸服下。

    药丸服下片刻,我忽然听到屋外有动静,以为是小棠回来了,便过去开门。却不料门一打开,门外却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我顿时觉得不好想要关门,可是那男人拿出帕子伸手就捂住了我的口鼻,我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力气,眼前一黑。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有水滴滴答答流下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地味道,地上阴冷,我觉得我的膝盖一下以下都没什么知觉,睁开眼才发现,我如今竟然身在在漆黑湿冷的水牢里,双手被绑在木架上,双腿却直接被浸泡在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这水牢里也没有火光,只有一点清冷的月光从小小的石窗里照进来,一个人都没有。

    “有没有人?”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回想起我晕倒前的场景,那个袭击我的男人我也不认识是谁。

    天还黑着,我是昏迷了几个时辰还是已经昏迷了几天,小棠发现我不见了没有?

    可是他们会找到我吗?

    我脑子里乱得很,我不知道是谁绑架了我,还要将我关在这里。

    我喊了一会儿,嗓子干渴的厉害,腹中饥饿,胸闷心痛起来,慢慢整个人都开始意识涣散,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吱呀”。

    我抬起头,隐隐看到有火光从远处的黑暗里一点点靠近,可等我看清那跟随火光一起来到水牢里的人是谁时,我愣住了。

    “容华公主?”

    两个侍卫举着火把,一个婢女手里提着灯笼,将石牢里两根蜡烛点亮,跳动的火光照在一袭艳丽宫装的女子脸上,将她脸上的漠然和恨意照得一清二楚。

    司徒萱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冷地说道:“陆含春,见到本公主,你很惊讶?”

    “公主,为何要绑架我这样一个平民百姓?若是民妇有罪,也应当由应安府尹或者大理寺收押,将我关在大牢里,而不是私牢。”

    应安城的大牢没有水牢,这里只能是司徒萱自己的牢房。

    她将我关在这里,怕是小棠他们发现我失踪了也找不到我。

    司徒萱冷笑了一声,说道:“牙尖嘴利,你当真不知道本公主为何将你扔在这水牢之中?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让潜入本公主的别苑,还妄图将驸马劫走?”

    我猛地抬头看去,错愕问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怎么了?”

    司徒萱冷笑,从身边的婢女手里取过一片染血的布料丢到了水里。

    “一个刺客潜入公主别苑,你说是什么下场?寻常人早就死了,不过本公主留着他还有些用,所以留了他一口气在。他能不能活着,就要看你这个姐姐怎么回答本宫了。”

    我看着水中那片布料,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那衣服布料的确是骁夏白日里穿地那一件,如此说来,公主府只有几个仆妇的事情,也是假的。

    他们是故意做局想要将我引出来,却不想是骁夏去了别苑。

    我忍不住看向了司徒萱,说道:“公主,是想问驸马的事情?”

    司徒萱嚣张的神情瞬间收敛了起来,我能清楚地看到她抿唇了嘴唇,眉梢将染上了一缕怒意。

    “陆含春,你倒是很清楚。你与齐柳果真有奸情!他竟然不承认,我连书信都从他手中搜出来了,他还与我狡辩!”

    是之前沈惊鸿和我说的那份书信,原来是真的有这样一封信吗?

    可是我与齐柳之间虽然私下来往不可以为外人所知,但彼此坦荡,信件之中也从来没有什么儿女情长之事,司徒萱看到的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才会让她如此盛怒?

    “公主,我不知道你说的书信是什么。我与驸马的确是旧识,这件事我们从未曾对外人说,是怕引起误会。但是我们之间来往,清清白白。书信中更加不可能有什么奸情存在,如果公主因为一封信就要认定我与驸马不清白,还请公主让民妇死也死个明白,到底是怎样的一封信让公主误会了民妇与驸马。”

    公主身旁的婢女冷哼了一下,说道:“公主,陆含春狡猾,她如今想蛊惑公主,公主千万不可以上当!”

    我低笑了一声,抬头直视司徒萱。

    “公主,我如今是阶下囚,如何能蛊惑公主?我只是想死个明白罢了。”

    司徒萱:“那封信给你看也没什么,你说你与驸马只是旧识,你们若是坦坦荡荡相认,能引起什么误会?我看你们分明是心虚。你若是老实交代你与驸马的关系,我便留你弟弟一口气。”

    “好,但我要想见一眼我弟弟,如果他还活着,公主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公主。”

    司徒萱身旁的婢女又道:“你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你那弟弟半死不活,若是现在拖过来,怕是最后一口气也没了,你老是交代了,我们自然让你见你弟弟。”

    我垂下头,半响抬眸看向司徒萱:“公主,你根本没抓到我弟弟对吧?”

    司徒萱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尽管只一瞬她的神情便恢复了自然,可是我还是看到了。

    那婢女又要开口,我转眼冷冷盯住她,“你们若是抓到了我弟弟,大可以用我的性命去威胁我弟弟,我那弟弟为了保护我,一定会开口。可是你们如今却要来质问我,想用我弟弟威胁我,不让我见我弟弟,只给我一片衣角,那他一定不在你们手里。”

    司徒萱:“他在不在我手上不重要,本宫想知道的答案在你这里。你那弟弟如果没有利用价值,那就让官府去抓吧,我的别苑少了价值连城的宝物,我觉得的是你弟弟偷的。”

    “陆含春,本宫没有闲情逸致和你绕弯子,告诉本宫,你与齐柳究竟是什么关系,本宫让你少受些苦。”

    我低头苦笑,我与齐柳什么关系?

    “公主,我与驸马什么关系,你既然找到了那封信,为何不听听驸马是如果说的?你若是脸驸马的话都不愿意相信,那么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认为我是在狡辩吧?”

    司徒萱闻言,眉眼骤然凌厉,“本宫现在就想你说!”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哑着嗓子道:“那民妇只能说,民妇与驸马曾经是旧识,驸马曾经救过民妇和弟弟一命,算是我们的恩人,但是驸马既然成为了驸马,而民妇也早就嫁入了北宁侯府,我们之间便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公主问我为何说与众人说清楚,这怎么说得清楚。更何况当年齐家因为王家遭受牵连,有谁敢和齐家有关系,民妇也只是一个俗人,就算知道驸马是恩人,也不敢与驸马有什么来往,更何况,驸马心地善良,救过的人那么多,可能早就忘了民妇和弟弟。”

    “后来驸马认出了民妇和弟弟,民妇与弟弟感激驸马救命之恩,才有了几次来往。但是民妇嫁人,也知道瓜田李下,自然不敢与驸马来往密切,过往之事,便更加不足为外人所道。”

    司徒萱听完我的话迟疑,一旁的婢女便道:“公主,这陆含春狡诈,她的话不能信。咱们知道了驸马的那封信,可一点不像他们之间只有救命之恩这么简单。”

    司徒萱:“你说驸马救过你,何时何地救的你!”

    我:“鹿水,安成十六年那里发生了一场瘟疫,我与弟弟是鹿水镇上的,但是鹿水的官员担心瘟疫扩散影响周围的镇子会丢了乌纱帽,所以直接封锁了镇子,不让我们离开,让我们自生自灭。”

    “但是齐家刚好在鹿水,我与弟弟出逃路上遇到了驸马,驸马心善,没有告发我们,还施舍了我与弟弟一些银钱和干粮,才让我们或者到了应安寻亲。”

    “公主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一查,安成十六年,鹿水镇是否有瘟疫。”

    鹿水因为当年的一场瘟疫,一整个镇子的人都死的死,逃的逃,外人除了知道那里有过一场瘟疫意外,什么都不会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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