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尘觉得自己把一切都想的太美好了,所以才会出现如此尴尬的局面。

    就在刚刚,他差点用脚指头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不过介于是自己会错了意,应无尘开始对着代面李小声赔罪:“误会,全是误会。”

    “是极是极。”代面李在不久之前,才终于确定自己就是被人给耍了。不过如今看对方的“认错态度”良好,他选择大方的原谅了应无尘:“既然王公子都说是误会,那就一定是个误会。”

    “当真是误会?”应无尘有些不确定,他生怕对方嘴上说是误会,心里却十分不满意。

    “当真,真的不能再真!”代面李竖起手指发誓道:“这绝对是误会一场,否则代面李天打五雷轰!”

    “行吧,既然李掌柜肯这样想就好。”应无尘见对方都这么说了,便是心中稍安,然后拍拍侯涵的肩膀,示意他差不多就行了:“放开李掌柜吧,人家都说是误会了,我们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侯涵扭着头实在没眼看应无尘,因为刚才就是他说让把代面李吊起来的,如今说放人的还是他。

    尽管心里有些鄙视这种言行不一的做法,但侯涵还是听话的放开了代面李,然后退至应无尘的身后。

    应无尘亲切的帮代面李扶了起来,顺便还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既然是误会,那李掌柜就不要介意,我还有些别的事情,不好耽搁您做生意,就先走了。”说完之后,他就谦逊的点了点头,带着侯涵大步离去。

    直至出了院子关上大门,应无尘仍旧能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你刚才把人打的太狠了。”应无尘对身旁的侯涵开始甩锅。接着,像是想到了某些不忍直视的画面,他浑身打了个哆嗦:“而且也不应该用棍子捅人家菊...咳,捅人家后面。”

    “······”侯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手里的棍子,然后嫌弃的一把就丢出老远去。

    同时也在心中做出了个决定:近期换个趁手的武器。

    不然一看到细长直的棍子,就会不自觉的想到刚才的画面,以及代面李那‘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的求饶声。

    “是你叫我那样做的。”侯涵难得的反驳了一句,然后还把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

    “我是叫你轻轻的,轻轻的懂不懂?”应无尘现在十分自责,然后在心里默念了几句上帝啊、主啊、阿门一类的东西,算是给代面李...的菊花赔罪了。

    他决定回去好好培养培养侯涵,最少能让对方看明白自己的眼色,否则下次再出现同样的误会,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

    “现在怎么办?”两人一路上都闷声不语,侯涵决定找个话题,不然怕应无尘再冒出点什么奇怪的想法。如果他仅仅是心里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也没什么,就怕他到时候让自己来执行,那就大大的不妥了。

    毕竟欺负代面李那种软脚虾,实在没什么成就感。

    如果有时间,还是得跟马面过过手,那才能增长实战经验。

    应无尘正在难得的放空自己,就是那种脑袋里什么事情都不想,眼睛随意的四处看看,专注于走路一件事。所以猛然间听见侯涵的询问,他下意识的就愣住了:“什么怎么办?”

    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看向四周的目光,大脑也重新“启动”进入到工作模式,然后沉吟了一下说道:“去城主府吧,先把消息告诉城主。”

    “城主府?”侯涵轻声的重复了一遍,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发起话题,因为这除了能证明应无尘心深似海外,就只能证明自己的脑子空空如也。

    不过老话总说‘上将伐谋’,侯涵活着的时候就崇拜那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将领,同时他也幻想着自己有天能扬名于地府,找到那个人或是让那个人找到自己,所以他现在十分想学习应无尘胸中的丘壑。

    再加上好不容易挑起了话题,那就不该这么轻易的结束掉,于是他顺着话题往下进行道:“抓个地下黑产,用不着惊动城主大人吧?判官司不就能处理吗?”

    “不不不。话是这么说,可道理却不是这么个道理。”应无尘习惯性的开始了言传身教。

    虽说抓地下黑产的事儿,确实归阴律司和察查司管,但要是不提前跟酆都大帝打声招呼,他怎么可能知道谁的功劳最大。难道还指望判官司那几个老东西,上报功劳的时候把自己给算上?

    可别闹了。

    大家虽然面上关系不错,但却没好到能互相挣口袋的程度。

    “教你个乖。”应无尘斟酌好了用词,就开始陈述起自己这样做的理由:“身为下属一定要学会揣度上意。虽然城主对地-下-钱-庄的事情只字未提,但他既然知晓了,那就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而我既然查到了钱庄位置,就一定要去告诉城主。不是为了告知钱庄的具体位置,而是让对方知道,我在努力工作。”

    侯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又似是而非的摇了摇头:“这是为什么?”

    应无尘也不指望对方能立刻就想明白,他只是想带挈着身边人,希望他们能跟上自己的脚步,毕竟‘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而应无尘从来都是个念旧的人。

    但道理这东西,只有自己悟出来的才是自己的道理,否则那是别人强加给你的道理。

    所以在面对侯涵的疑惑时,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起来:“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那为什么刚才代面李哭的稀里哗啦的,你没给他糖吃?”

    “提起这个我就来气!”应无尘扭头看了一眼侯涵,他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插科打诨的扭转话题,不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应无尘还是晓得的。

    既然人家不愿意听自己说教,那就没有把思想强加于人的必要,所以顺着对方的话题,应无尘开始翻起了旧账:“之前不是都讲好了么,你在账本上看到毕焕的名字,就眼神示意我。”

    “是讲好了,可你原话不是这么说的。”

    “我怎么说的?”

    “你说让我留意观察借款人里,有没有毕焕的名字,或是林天宝也可以。如果有,立刻眼神示意。”侯涵一点都没犹豫,就把应无尘之前说的话给复述了一遍,然后补充道:“我看见了林天宝的名字,所以才眼神示意你。”

    “······”

    应无尘当然知道自己原本说了些什么,他只是不想骤然结束话题,让双方太尴尬。所以才没事儿闲的搁楞嗓子,跟侯涵扯起闲篇来。

    ----

    其实刚才在钱庄时,应无尘几乎就可以确定,毕焕一定跟那里有联系了。因为代面李一直在强调,说城里有多少多少的富家公子,专门去他那借钱。而且最主要的,当初白守心在给地址的时候说过,大概率就是这里。

    虽然不清楚他是如何做出的判断,但身为配合还算默契的合作伙伴,应无尘选择了相信他。只不过现实却没在他们的情谊上加码,反而是唱起了反调。

    因为据代面李交代,毕焕根本就没去他那借过钱。

    而账本上有关林天宝借款的事项里,记录的金额不过区区二百两。用侯涵的话说,十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生活一年之久,但是对于富贵人家的子弟,都不及一次打赏来得多。所以这二百两一定是林天宝本人借的,跟毕焕没有关系。

    尽管心中好奇侯涵对毕焕的了解程度,但应无尘并没有追问什么。毕竟对于个人隐私一事,他向来都抱有足够的敬畏之心。

    ----

    侯涵见应无尘被自己给说的一时语塞,怕对方脸上挂不住,于是接着说道:“要去别的地-下-钱-庄看看吗?”

    “倒是不必了。”应无尘回答道。

    他脑袋里始终有个疑惑,是从进入地-下-钱-庄的大门、见到代面李开始,就一直萦绕于心的疑惑——这人的表现,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放高利贷的人。

    因为对方戴着面具看不到容貌,所以应无尘就把目光留心在环境等因素上,偶尔停留在代面李身上时,也是观察他的行为和动作。

    但因为没有接触过放贷的人,所以他也判断不出对方哪些行为合理,哪些行为不合理。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能确信的——如果所有放高利贷的人,都像代面李这样好说话,那他的生意、连带着本人,早该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所以,最有可能的结论就是,代面李只是一个掌柜,负责账目等勤杂工作,至于具体放贷、追-债的另有其人。

    可要是按照这个思路分析,那钱庄的房间里为什么要放那么多的现钱?

    难道就不怕代面李携款潜逃?

    虽说心中有所疑惑,但应无尘现在可没工夫和精力去理会这些东西,因为他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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