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有上上下下的看了几眼,这才确定腿是长在自己身上的。
如果要是这样,那只能说明自己的脑子确实出了问题,否则怎么可能想不开,跟应无尘来什么劳什子的城主府?
不,确切地说,自己就不该跟应无尘称兄道弟的从班房里出来。如果老老实实放他去卞城王府,然后自己消消停停的下了差就回家,就没这么多啰嗦了。
说到底还是好奇心作祟,否则要是不好奇四个城门有什么秘密,怎着也不至于会经历眼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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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城主府里,气氛已经冷到了极点,冷到刘大有不是当事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过反观直面酆都大帝威压的应无尘,毛事儿没有,反而还能做出微笑的表情。只不过这笑容在刘大有眼中,怎么看怎么诡异,甚至还有点挑衅的意味在其中。
刘大有觉得不是自己疯了,那就一定是应无尘疯了。否则怎么还有人,敢在酆都城挑衅城主?
不想活了?
应无尘可不知道刘大有此时的心理活动,他依旧保持着“谦卑的笑容”,就是那种抿着唇两侧嘴角微微上扬,既克制又含蓄的微笑,有点类似于通讯软件上默认的第一个表情。
当然,那个表情的名字也叫微笑。
“城主大人查到那个老乞丐没有?”
酆都大帝盯着应无尘脸上的表情看了半天,特别想上去邦邦就是两拳。不过考虑到西昆仑那个神秘莫测的女人,竟然肯把云阳梧桐枝交给应无尘,酆都大帝很快就克制住了冲动的想法,同时气势也一并收敛起来。
这要是惹了她的姘头,后果可得不偿失。
“你怎知本座的安排?”
“哈。”应无尘呼了一口气。
尽管酆都大帝始终追着之前的问题不放,但听着对方已经缓和了的语气,应无尘悬着的心也终于稳定下来。
其实他从很早之前就发现,酆都大帝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好像一直都十分克制。这种没来由情绪转折,让应无尘心中很没底,所以他总是在适当的时节调动对方情绪,以此来猜测对方的容忍度底线在哪里。
同时,应无尘也对那个木头簪子所代表的人,更加好奇了。
因为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儿。
扪心自问,应无尘认为身上最神秘的两件事:第一就是自己明明是个现代人,却稀里糊涂来到了一个古代人生活的“地底都市”,这足以证明自己走的不是正常路径,而是个穿越众;第二就是那个进入地府前,土地神给的木头簪子了。
虽说暂时还不清楚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但从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判断,土地神肯定就是个“工具人”,只负责让自己带着簪子进入地府,至于后面的事情全然于他无关。
毕竟无论他在地面多厉害,也不可能让白无常、马面一前一后争当自己的鬼差介绍人。而经过洛晴的认证,土地神也确实没有这样的实力。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身上带着的那根簪子。
一念及此,应无尘收拾好心神,开始认真回答起酆都大帝刚才的问题:“之前有次过来,属下在府上见到了一殿下和十殿下,当时场中还有另外两人对吧?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不发一言的二人,应该就是北方鬼帝张衡大人和杨云大人。”
酆都大帝身子微微松弛了一下,算是认可了应无尘的说辞,不过仍旧没有发声,等着他后面的解释。毕竟能猜出张衡杨云的身份,可不是他能知道自己心中谋算的理由。
应无尘也知道对方的意思,于是继续说道:“根据属下在城里打听来的消息,二位鬼帝负责罗酆山上的一应事务,甚至包括酆都城在内,也都是他们的领地。只不过因为城主居住城中,所以二位鬼帝很少露面,等闲人也不得一见。
那晚场中算上城主在内一共有五人,所以既然能进得城主府来,且连一殿下和十殿下都尊敬有加的人,属下斗胆猜测,大概率就是张杨二位鬼帝了。如今这二人不在,想必一定是被城主派出去查案了吧?”
“嗯。”酆都大帝模棱两可的回了一句,既没表示肯定也没表示否定,就像是无意识的发出一个音符。
应无尘知道自己的答复对方并不满意,于是接着说道:“有件事情说出来可能城主不太信。就是属下最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
酆都大帝不用寻思都明白,肯定是杨云那边出了问题。
可身为北方鬼帝,杨云即便是出了问题,又怎么会被应无尘给察觉到?
难道说他身上除了梧桐枝,还有别的秘宝?或者,是他的护卫发现了什么?
一念及此,酆都大帝把目光看向门外的侯涵。
见对方深邃的望向门外,应无尘轻咳一声,吸引了他的目光:“属下最开始接手盂兰盆节晚宴的任务时,曾经出过一次酆都城,结果也是在前往桃止山的路上被人截了。不过好在对方虽然来势汹涌但没要了属下的命,这事儿您知道吗?”
然后也不等酆都大帝回答,应无尘就继续说道:“所以从那以后,属下总是会留心路上的人,不过好在酆都城里的治安良好,虽然时常有人跟踪,但却没人再劫掠属下。当然,这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滋要是进了城主府,就没人跟着了。”
“这有什么问题?”酆都大帝知道应无尘发现了自己派人监视他,不过仍旧没有承认:“难不成还有人能追进城主府?”
“其实属下一个小小鬼差,谁能闲的没事派人跟踪?”说到这里,应无尘顿了一下,然后仔细观摩了酆都大帝仿佛吃了苍蝇似的表情,这才继续说道:“最主要的是,属下爬到罗酆山顶见六天鬼神的时候,仍然能感觉到有人跟踪。
城主您说奇怪不奇怪,属下带着跟踪者面见六天鬼神,而六天鬼神竟然对泾渭分明的两拨人视若无睹,这是什么缘由?当然,也许六天鬼神各司其职不问世事,可当晚您本人也在的,难道也没发现场中还有第三方的监视者?”
“······”酆都大帝总算是明白问题出在哪了,不过他却没有回答,而是揪着之前的问题问道:“所以,这和你猜出本座调查老乞丐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属下从天然居回群玉院的路上遇袭,这件事监视者应该已经第一时间汇报给您了是吧。对于一个突然出现、身手高绝的老乞丐,您就不好奇?”
“不。”
???
见对方矢口否认,应无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没等他开口询问,酆都大帝就接着说道:“其实,如若不是你来禀报说城中有人行凶,本座也尚且不知。”
???
卧槽?
这么大事情,竟然都不禀报,北方鬼帝是不想混了?
就在他心中疑惑时,酆都大帝对着身后的阴影兀自说道:“既已被发现,你便亲自于他分说。”
“是。”杨云从阴影中走出,站到酆都大帝的下首,对着应无尘说道:“当晚负责跟踪你的人,在盂兰盆节晚会现场与一伙蝥贼发生冲突被马面给抓了。所以你从晚宴舞台到天然居,再在城中遇袭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鬼帝府一无所知。”
“······”应无尘人傻了。
合着自己叫马面去维持晚会现场的治安,还有错了?
不对,明明是你北方鬼帝的错,为什么像是老子自己有问题一样?
应无尘拱拱手:“敢问大人是哪位鬼帝?”
“杨云。”
“杨大人,合着不是您自己跟踪小子?”
杨云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见对方一副“老子好歹是鬼帝,哪有闲心跟踪你个小小鬼差”的表情,应无尘立刻就不淡定了:老子鬼差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可您还是跟踪小子我,上了罗酆山顶。”应无尘心里可没有上下尊卑的观念,他连酆都大帝都敢噎两句,北方鬼帝杨云自然不被他放在眼里。
“······”
“而且一直到此刻位置,您都在亲自跟踪。”
“······”
见杨云被自己给噎的连翻白眼,应无尘心满意足极了,就在他准备乘胜追击时,酆都大帝接过了话头。
“本座确实安排张衡去追查你口中的老乞丐去了,只不过现在只有一点的情报返回。所以关于你所谓的飞针悬线杀人一事,本座不知。”
“不是,城主大人,你没找到老乞丐就算了,当时吕梁巷不还有四个尸体呢么,没验过伤口?”
“其实,张衡去的时候,尸体就已经不见了。”杨云接过话,毕竟酆都大帝没面子了,后面受苦的还得是自己和张衡。
听着对方有些略微尴尬的语气,应无尘真想指着杨云的鼻子问一句,要你何用。
活人抓不到就算了,死人也抓不到?
“城主,我们还是说说四个城门的事情吧,毕竟天庭和灵山的人,最迟明天夜里就该离开了。”应无尘有些心累,无精打采的说道:“总该在他们离去之前,将毕焕指使林天宝投毒一事,给完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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