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了。

    沈商信把伞收起来随身带走,今天去队里还给该拿的人。

    对容续过往的好奇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他和容续就是个有两年交情的故友,他不多嘴问,也希望容续能做个恪尽职守的顾问,仅此而已。

    早八点半,沈商信抵达办公室,伸头一看,今天的队员并没有因为昨天的休息而懈怠工作,好几个早早忙碌的身影。

    挺好,他拎着伞脚步微调朝心理顾问办公室走去。

    工作前先把昨晚的人情还回去。

    “容顾问,在吗?”

    经过昨晚的事沈商信对待起容续来更为客气,敲门前把话一并说出去。

    他话音将落,里面就响起容续说话声:“在,咳咳,进来吧。”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咳嗽上了?

    沈商信心怀疑惑地走进去,熟练经过免洗洗手液和喷洒消毒液绕到待客区,看见转过脸的容续,他咦了声:“你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啊。”

    “有吗?”容续抬手摸了摸,眼神略疲倦,“可能昨晚没休息好吧。”

    该客套的都客套完了,沈商信弯腰把伞放到沙发边缘:“我来还伞,谢谢。”

    “不客气。”容续看起来不欲多谈,还低低咳嗽几声。

    沈商信是个识趣的人,别人不想说话也不勉强,他往外走的同时还提醒了句:“九点一号会议室开会,容顾问记得来旁听。”

    “谢谢提醒,我会按时到达。”容续礼貌道。

    “不客气。”沈商信随手关上门,微微拧眉,不单是他对容续客气了,容续对他也变得很疏离。

    这难道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沈商信捏着烟盒,最好保持同事关系。

    是了,他还想要什么呢?

    办公室里的众人精神都不错,挨个打过招呼后他不经意扫过燕初夏桌面:“初夏,感冒了?”

    燕初夏愣了下:“啊不是,那是给容顾问买的。”

    沈商信眯了眯眼。

    燕初夏非常懂事的陈述道:“早上给容顾问送咖啡的时候发现他脸色不好看,多问两句才知道他昨晚淋了雨还吹了风,今早起来有点不舒服,可能是伤风,就请我帮忙买个药。”

    难怪刚才精神不济也不想搭理他,原来是生病了。

    “发烧了吗?”沈商信问。

    燕初夏迟疑道:“我不知道,应该没有,他让我买的这就是普通的感冒药。”

    沈商信低头发消息:“知道了。”

    “队长,看你刚进来的方向,不会刚从容顾问那过来吧?”盛绽唯恐天下不乱,冲抬头的沈商信挤挤眼,“咱队长今天粗枝大叶了,连这都没发现。”

    “滚吧,就你知道的多。”沈商信骂了句。

    不好解释,总不能说他昨晚思考出来结果是把人当同事,别关心有的没的,刻意没把容续的异样放心上。

    “别说不过就骂人,队长,素质。”盛绽一看他反应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沈商信抄起旁边的杂志往盛绽身上丢:“别贫,去找齐觅诀要这四起命案的尸检报告,顺便去痕检科取报告,等会开会用。”

    盛绽伸长手接住了,双手奉还给紧张兮兮的燕初夏:“知道了,这就去办。”

    “初夏,你把涉案人员的口供整理下。”

    “杜修,我需要你跑趟双茂大厦,帮我请几个人回来。”

    那几个人是韩恬菱案件视频里的当事人,本来毫无头绪,是配合容续给的奢侈品购买名单找出来的。

    说起来好笑,都是些平日里有头有脸的成功人士,谁也不知道西装革履下装的是人还是妖怪。

    九点,会议室。

    开会前沈商信多看了两眼容续面前的马克杯,里面是他临时让燕初夏换上的感冒灵颗粒,不知道有没有用。

    “首先重述韩恬菱案件。”沈商信把梳理过后的韩恬菱案件的脉络放出来,“根据这段时间调查,我们得知韩恬菱表面在迎欢会所卖酒,实际会到水昭岭参加违法的卖淫生意,结合她拍摄的视频和日记,那种挑选小姐玩乐一宿是很正常的。她被江凛宿挖掘后发现了这块大蛋糕,妄想从中分得一杯羹。”

    “可惜计划出现纰漏,被蔡己推给了江凛宿处理。以我对江凛宿的审问了解来看,他不可能制定那么周密的杀人计划,容顾问觉得呢?”

    盯着感冒灵出神的容续被突然点到,一秒回归状态:“我看过他过往事迹,为人嚣张不顾后果,做事全凭性子,确实不像个会计划的人。”

    得到回答的沈商信继续往下说:“先不提江凛宿如何想到完美计划,说说他当天作案过程。我翻阅过现有监控,发现仅有两份拍到了他出入韩恬菱当晚落脚的宾馆,当时他身边都跟着这个人。”

    沈商信把王帆的照片调出来,神色颇有玩味:“王帆,一个在来警局路上被灭口的证人。起初我以为杀他的人是不想江凛宿杀人罪名被坐实,可看完监控,我个人认为得换个角度思考。”

    认真听讲的众人还没转换过来思维,眨巴着眼睛看他,唯有容续声调略变地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才是这两桩命案的策划者?”

    “那江凛宿呢?”盛绽第一个问。

    “他是执行者。”沈商信把审问江凛宿的视频放出来,重点播放对方承认杀人时候的片段,“注意到了没有?他很自然地把杀人结果说了,没有提杀人过程。这里,他还提到了善后工作是王帆在做。”

    容续又接上了句:“王帆是放火烧车主使和江凛宿间的关联者,应该说他受人所托监视江凛宿,被江凛宿误以为是帮忙。”

    “完全正确。”沈商信太喜欢这种默契的感觉,冲很懂他意思的容续比了个大拇指,“幕后主使既不是想保全江凛宿也不是想让他闭嘴,而是在斩草除根。”

    “那照这么说我们抓的江凛宿没用了?”盛绽疑问,“不能吧,身边人有没有问题还感觉不出来,江凛宿这些年活给瞎子看了?”

    沈商信:“不全是,如果他愿意吐露水昭岭的事,那么人就没白抓。”

    但就目前情况来看,江凛宿不说的可能性更大,除非有外界因素再来刺激一波。

    沈商信想到个人,他心里有了主意:“前不久重新找到宾馆老板,再三审问下对方终于承认当晚有人进过韩恬菱房间,小地方除开前台装那一小片地方装监控,楼道都是盲区,他怕说出来没人信,更是因为被高价收买了。经过辨认,确认去过的是江凛宿和王帆。”

    “更多的细节他还没说吧?”盛绽问。

    “没说,等晚点重审再细问。”沈商信调出梁以南案子相关文件,“接下来说说他,他的案发情况较简单,想为韩恬菱伸张正义没能保护好自己被发现了。”

    一时间会议室里不少人面露唏嘘。

    “这个事情告诉我们普法的重要性。”沈商信播放完江凛宿承认杀害梁以南的审问片段,“这案子手法没有韩恬菱的细致,我猜测幕后主使发现了后临时下的命令。”

    是什么让幕后主使这么着急呢?

    沈商信想着换到最让他们心情沉重的案件:“李题林车祸被烧案,走访李题林的亲朋好友发现他是个生活里待人亲厚,工作认真的人,不会和人结仇,在派出所工作的这些年,没碰上过大案子,事发前协助我们调查抓到梁以南案件里重要嫌疑犯王帆,押送过程中被人设计死亡。”

    “王帆,89年生,云潭市本地人,03年大学毕业,当年入职一家计算机公司,10年辞职自己创业开个小烧烤摊,15年结婚,17年离婚,有个女儿跟女方,20年在迎欢附近的大排档里当厨师,21年6月开始跟在江凛宿身后做生意,期间一直表现如常。”

    燕初夏看了:“他很聪明。”

    沈商信给了确认答复:“对,他从小学到大学毕业一直都是优等生,还曾经代表学校参加过奥数比赛,荣获一等奖。编写的程序在市面卖的也很不错,如果继续做下去,收入非常可观。”

    可是从王帆的履历来看,他并不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因为想要更多的利益,所以工作七年后辞职自己做生意,后来经历过起伏又落入尘埃。

    “那我查到近两年他接触过的人有帮助吗?”燕初夏又问。

    沈商信暂时无法给出个准信:“还需要再进一步核实,最好能从他平时用的电子产品里找到点蛛丝马迹。”

    燕初夏不是没想过这个方向,沮丧道:“队长,他的电脑被人抹去过痕迹,技术太高直接让电脑死盘,我昨天尝试过修复,没能成功。”

    “碰上难题就去隔壁找大神帮忙,他们很喜欢挑战难关。”沈商信给她支招,“来说说江凛宿此人的人际关系网。”

    众人抬头去看就看见一张比蜘蛛网还密密麻麻的图。

    盛绽:“嘶,这是和他有利益瓜葛还是单纯有关系?”

    燕初夏回答:“都有,你看每条线上都有标注。”

    “这是初夏花了两天时间做完的,总体来看江凛宿受复杂家世影响在社交方面也喜欢走三心两意的路线。”沈商信在两个同样作用人上画了个圈,“他很清楚水昭岭经营模式,也时常和蔡己见面,但听他的口风,应该没见过幕后主使。”

    否则也不会有王帆在身边。

    “他对水昭岭的事缄口不提,必定心存侥幸,不如我们从水昭岭下手?”盛绽提议。

    “这是个可以参考的调查点。”沈商信说。

    容续建议:“从江袅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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