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满嘴跑火车,办事还是很靠谱的,很快给他们一套钥匙。
临走前不断给容续眼神暗示,期盼这位高岭之花能理一理他,奈何眼睛快眨成闪光灯,容续全无反应。
待门一关,沈商信靠着门框笑。
容续看他:“有那么好笑?”
“哎呦,我没见过他那么谄媚。人啊,果然骨子里有点受虐倾向,越不搭理的越上赶着献殷勤。”沈商信笑得脸疼。
容续往他面前走,光顾着看住处的沈商信没留神,再转身就投进面前容续怀里。
沈商信:“……”
这是要上演偶像剧?
他不是女主,容续也不能当男主,想干嘛呢?
他皱皱眉头,看向低下头来眼里有着不爽的容续,语气生硬:“干什么?”
“为什么不帮我解围?”容续低声问。
“他管不住,我能怎么办?”沈商信很不习惯和他靠得这么近,仿佛下秒就能亲上。
这个念头太危险了,以至于光是想想心跳像失去平衡似的乱跳。
容续垂着眉眼,温和无害透着好欺负,语气很软:“哥,你不是要管着我吗?”
“是啊,管着你不代表要帮你挡桃花啊,再说,你这么大了,有个对象很正常,是吧?”沈商信眼神乱飘就是不往他脸上看,不知心虚还是不敢看。
容续细细摹绘他这张六年间不断出现在梦境里的脸,幡然领悟到个事情。
无论梦境里的他多乖多甜多生动,皆不如眼前鲜活人的一个眼神。
只有能触摸到的,才是真实的。
“容续。”沈商信略带警告地喊了声。
这不能喝退人,还让人得寸进尺地将按住了他微张的唇瓣,他拧眉刚要再凶两句,容续已然放开他后退几步。
容续眸光深深,嗓音微哑道:“对不起哥。”
…这有哪里值得道歉呢?
沈商信不想显得那么斤斤计较,扭头往楼上走:“收拾下,吃过饭去趟辖区派出所。”
容续低低应了声,声音听着更哑了,好似生病。
沈商信却懒得管他,都是老爷们,神经再大条,有些事该注意还是逃不过。
这套房子是个复式小别墅,随时随地拎包入住的配置,厨房用具一应俱全。
两间卧室都朝南,沈商信挑了左边那间,容续理所当然入住右边,临进门前看眼房门紧闭的隔壁,想着沈商信会在做什么,或许…
饭后两人去了早先约好的派出所,到前台说明来由,立即有人将他们领到会议室里。
片刻,有人推门而入,热情伸手过来:“云潭市局来的同志,辛苦了。”
“不辛苦。”沈商信同来人握握手,“你好,沈商信,这位是容续,队内心理顾问。”
来人并不多嘴问他为什么带着个心理顾问出远门,单刀直入道:“情况都知道,沈警官稍等片刻,我把详细案卷调出来。”
关于蔡己当年的案子,他们这边做过追踪,只是拖拉时间有点长,一时没同步过去。
很快沈商信拿到想要文件,临时借用地方,看完后递给了容续,同眼前的警察聊起来。
“案子经由杨警官手吗?”
杨计说:“对,我带人查近一周,才发现他坐黑车跑了。他的出逃不是一时起意,否则不会准备身份证等东西,你想,临时抽查的民警也不会想着验证身份证真假,都是看看就过去的。他要是不知道,会准备吗?”
“没查到他出逃前和谁联系过?”
“查到了,一个注销的号码,载他那个司机说蔡己是临时上车的,听说他们去云潭市才想跟着去。这话糊弄鬼,鬼都不信。”
“现在想再旧案重查也难了。”
杨计沉默,可不嘛,涉案人员全部死无对证。
“当时去云潭市那辆车上还有谁?”
“这个开车司机姓马,是你们云潭市丹吉村人,他有个儿子叫马骁文,当时这孩子在车上。”
“等等。”沈商信为查蔡己,将和此人相关的案卷来回看过好几遍,快到倒背如流的地步,他捻了捻指腹,“我们那边的案卷没提到这点。”
杨计挠挠头:“我们这边案卷也没提,主要原因是那个孩子口供反复,不好写进去误导。我们局长最后拍案就没让写。”
原来是这样,他敲了敲桌子:“蔡己在这边有朋友吗?”
“不算有,那个被他暗恋过的。”杨计回答,“你要和人当面聊聊吗?”
沈商信摇头:“不用了。”
他了解过案件的来龙去脉,当初人家配合调查小半年,能说的该做的都尽到公民职责,不该再受到打扰。
起码目前没有证据促使他再去打破别人平静的生活,真到不得已的时候,他还是会出面。
“马骁文。”他说着将这个名字发给了燕初夏,让她查查,“他以前开饭馆,有经济纠纷问题吗?”
“没有,他那时候为人老实,街坊邻居说他除开脾气古怪,为人内向外没别的问题。”杨计为这案子也跑挺多次,“谁能想到他去云潭干那么大事。”
关于蔡己到底在云潭市干什么,沈商信没具体透露,杨计等人只知道蔡己在那边自杀了。
虽说他有心保密,但是架不住水昭岭名声太响亮,动动手指头就能查到点蛛丝马迹。
沈商信:“蔡己家里还有别人吗?”
“没了,他去云潭市前家里仅有的老母亲也病逝了。”
“也没个亲戚什么的?”
“有是有,是早就不联系了。”
这条路也被斩断,留给他们的选择并不多。
沈商信没想问的,偏头看合上案卷的容续,眼神有着询问。
“杨警官,你们查到他离开前一周藏在哪里了吗?”容续一问就是问在让杨计苦恼的地方。
杨计拿出烟盒:“两位来根?”
沈商信婉拒:“谢谢,我喝点水就行。”
容续则回答:“我不抽。”
“那介意我抽吗?”杨计问完得到两个手势,这才吞云吐雾起来,好半晌含着惆怅道,“只查了大概,太过具体查不清楚,他那几天像人间蒸发了。”
“怎么回事?”沈商信把烟灰缸推到杨计手边。
杨计抖着烟灰,陷入回忆:“他在的那地方鱼龙混杂,住宿不需要身份登记,给钱就能住,我们问了几家宾馆,说见过吧,一查监控没证据。非常的狡猾,最后把那一片的宾馆监控都看了一遍,也没查出他到底在哪落脚的。”
换做几年前,那时候监控布设没现在全面,确实会有很多可钻的空子。
沈商信说:“看来这条线索是断了。”
“对不住啊。”杨计面露愧疚,知道没线索追查起来有多难。
沈商信笑了笑:“你们尽力了。”
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们能做的太有限,换作是现在,还是有人有办法钻空子。
离开派出所后两人先是去趟了当年蔡己饭馆旧址,又去了趟他曾经住过的地方,兜兜转转绕一大圈回到民宿。
这时天色不早了,沈商信就近找地方吃晚饭。
进店的时候他看了眼身边的容续,大少爷没表现得特别抗拒,看起来似乎逐渐被带向了接地气。
只是饭菜送上来的时候,大少爷把碗筷烫好几遍,入口的次数极少。
少到沈商信怀疑他在减肥,不到半夜就得饿。
回到住处才看见门口堆放着新鲜瓜果蔬菜,还有一张便利贴,是老a让人送来的,说需要荤菜就去他那拿。
沈商信说:“你把东西带进去,我去找他拿点东西。”
容续没多问,也罕见的没非要跟着去,默默拎着两个大袋子进屋了。
夜晚的桐乡市还是热得厉害,不到十分钟的路,沈商信走出浑身大汗,刚到民宿门口,才看见老a光着膀子套个粉色围裙在小花园那块弄烧烤,刺鼻的香味混着辣味随风飘散,吹得他满身更热了。
味道太冲,他偏头打了两声喷嚏,直接引来老a的注意力,对方朝他随意挥挥手当做打招呼。
“这你这批客人?”他冲老a抬抬下巴。
小花园更深处有好几桌兴高采烈拼酒的男男女女,正是兴头上,看见他过来有大胆的女孩扬声问:“老板,你这朋友还单身吗?”
老a笑道:“单身啊。”
“那你看我能追上他吗?”女孩又问。
老a嗨了声:“你问问他不就行了?”
被调侃的沈商信也不恼,笑了笑:“不接受异地恋。”
那女孩遗憾得啊了声,便没做纠缠,又和同桌人喝起来。
略过插曲,沈商信收起笑容低声说正事:“我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难查。”老a熟练地翻着烧烤串,眼皮都没抬,猩红炭火随着烧烤串上下起伏落出光影照得他那张脸忽明忽暗,“曾薇可,血缘关系淡漠,大学毕业就和家里断绝往来,她父母也是个狠心的,这些年来老两口半点风声没传出来过。”
那次见识过曾薇可的狡猾,沈商信就让老a帮忙查此人,顺便查查荣升集团,怕电话里说不安全,他就亲自跑这趟。
“没有任何交往对象,也没和谁暧昧过?”
“没有。”老a还要连带着伤害人,“可能和你一样有很强的事业心,觉得男人只会影响工作效率。”
沈商信翻个白眼:“她有没有异样行为?”
“我的人盯她半个月了,目前没提到,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应酬,偶尔去超市,生活很有规律。”老a啧了声,“不知道这样的生活哪里有意思?太像机器人。”
沈商信皱眉,难道直觉出错了,曾薇可只是个掩盖真相的幌子?
“再帮我多盯一个人。”
“谁?”
“容续。”
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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