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葵从包里掏出一支袖箭，抬手射中领头的几个感染者。
江慕城愕然，“你怎么有这种东西？”
那些中箭的感染者并没任何反应，“看起来没什么用！”
这些人神经受损，对迷药不敏感。
杜葵随手丢回背包。
江慕城急道：“有没有好使一些的？”
见杜葵掏枪，江慕城一把抢了过来，抱怨道：“有这个，不早拿出来。”
“对不住了！”江慕城抬手对准那些感染者，毫不犹豫连续扣动扳机。
噗噗噗……呲水声响起。
江慕城：……射的倒是挺远。
“什么时候了，能别开玩笑么？”江慕城怒道，刚想将水枪丢回给杜葵，就见对面几个领头的感染者痛苦嚎叫起来。
低头看着那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水枪，“这是什么？这么厉害！”
“辣椒水！别浪费！瞄准眼睛！”杜葵指挥道。
江慕城枪法有些准头，只是这水枪与子弹不同，限制了他的发挥。
虽不能直接射中眼睛，那辣椒水喷到那些受伤的感染者身上，也是十分酸爽，一时间哀叫声此起彼伏。
身后两人砸了半天门，也没有动静。
“别敲了，快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杜葵回头对叶桑道。
对方明显是想把几人困死在这里，又怎么会轻易开门，眼下只能自救。
两人寻找的间隙，江慕城又射中几人，拖住了那些人的步伐，此时枪里一滴辣椒水都不剩。
那些感染者被辣椒水刺激的发狂，被彻底激怒。
杜葵见形势不妙，想起什么，大声道：“警报！拉警报！”
“在这里！”
叶桑找到警报按钮，用力按下。
等了一会，无事发生，叶桑恨道：“警报被破坏了！”
那些感染者还在不断逼近，江慕城大叫：“去后面看看，各实验区通风窗都在北侧。”
“通道在这边，快！快进！”
叶桑用力踹开通道门，召唤众人快退。
四人退进通道，一路摸索绕至北侧。
小林哭丧着脸道：“这，这里应该原本有窗。”
现在只有一堵墙，上面甚至还没来得及刷白，显然刚砌没多久。
身后响起砰砰砰的撞门声，显然那些人又跟了过来。
“他们怎么一直追着我们不放？”小林腿软道。
“这里有扇门！快！”
等四人沿着通道走至尽头。
“……”
又绕回到了隔离区。
此时隔离区隔间已空了大半，铁栅栏被毁，一片狼藉。
小林看着前方几个不停拍打着铁门的感染者，弱弱道：“他们一会追过来……我们是不是就要变成馅饼了。”
杜葵看向小林，伸手道：“钥匙呢？”
小林掏出一串钥匙，这是几人进门前，江慕城特意问守卫要来，他揣在身上。
江慕城皱眉道：“你想做什么？”
“快看看还有没有结实栅栏？”
几人回神，忙去检查。
“20、21号，两人一间，快点进去！”
走道里纷乱的脚步声，杜葵心知是那些感染者又追了上来，心里慌的不行，手却依旧很稳，开了20号栅栏，将叶桑两人推了进去，反手将门锁上。
20号感染者正缩在角落里自闭，杜葵叮嘱道：“小心点！别激怒他！”
转身打开21号，先走了进去。
江慕城看着追过来的感染者，一咬牙跟了进去。
杜葵锁上栅栏，拉着江慕城躲在床下。
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瓷瓶，大声道：“注意！捂住口鼻！”
说完便打开瓶盖，将瓷瓶用力丢向外面过道，刹时，刺鼻气味扩散至整个实验区。
感染者毫无防备，被这味道刺激，不由连退几步。
江慕城被熏的喘不上气，心里只想骂娘，就在他感觉自己嗅觉失灵时，终于，警报响了。
——
基地发生的事情，程晔毫不知情。
他下午被纪上将叫到营区，就基地安全问题提了几点要求，并塞了个副手过来协助他工作。
常林等在办公楼门口，见程晔出来时，身后还跟着个身材窈窕的军装美女，不由瞪大了眼睛，走近才发现这人竟是之前经常跟着纪上将到他们营区闲晃的纪敏茹。
“这里我还是第一次来，程首长，您现在有时间么？带我转转熟悉下环境！”纪敏茹浅笑，视线落在程晔冷酷俊美的侧颜上，心中一荡，这男人，不论从哪方面看，都太合她心意了。
之前她就想调到他身边，只是父亲不舍她离京才一直没同意，眼下这个机会再好不过，两人朝夕相处，她就不信还拿不下他。
“我要回基地，常林，带纪政委熟悉下营区！”程晔冷声道。
“是，首长！”常林应声。
纪敏茹开口道：“那就下次吧，工作重要，我和你一起去基地。”
程晔眼中闪过丝厌烦，沉着张脸，疾步向基地走去。
纪敏茹快步跟上，边走边问道：
“基地竟然和营区是分开的？”
“平日你是住在营区，还是基地？”
“药物研制可还顺利？”
“我听说袁老病了？现在是白静怡在主持工作？”
……
程晔目不斜视，大步前行，对她的话毫无兴趣。
常林很有眼色地接过话头，一一耐心作答。纪上将老来得女，对纪敏茹如宝贝疙瘩一般，几个哥哥对她也是疼宠有加。
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好怠慢，让程晔哄人是不可能了，只能他来打这个圆场。
纪敏茹知道程晔对谁都是这个脾气，也不恼，跟随程晔脚步，听常林说着基地的事。
——
刚进隧道，程晔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刺鼻味道。
常林亦有所察觉，“首长……”
只是眨眼功夫，程晔已跑的不见踪影。
“这什么味道？”纪敏茹紧捂口鼻，瓮声道。“实验室出事了？”
常林很想追上去，但见纪敏茹站在原地，又不能丢下她一人，只得解释道：“只是一种刺鼻气味，没有毒性。”
“你怎么知道不是毒气？”纪敏茹不信。
“我……”常林语塞。
这味道他熟啊，叶桑之前弄过这东西，几天味道都不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这味道貌似更胜以往。
程晔冲击基地，一路走来，实验室、审讯室都不见人。
突然，警报声响起，是合成区方向。
来到合成区，只见大门紧锁，守卫不知所踪，越靠近那味道越浓郁。
程晔心猛地一沉，杜葵肯定在里面，拔｜枪打落门锁，拉开铁门，门后几个感染者见大门开启，蜂拥着就要往外冲。
程晔收起枪，重重一脚踢向领头感染者，那人被踢中胸口，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撞倒身后几人，一口血喷溅的到处都是。
程晔走进合成区，随手捡起一根闩门铁条，将冲上来的感染者打晕，丢回隔间。
那些人先是被辣椒水刺激，又被这刺鼻气味熏的无处可躲，哪里还受得住程晔拳脚，三两下就被收拾趴下。
——
守卫循警报声赶来时，就见到走道上横七竖八的感染者，程晔站在其中，似在搜寻什么。
这，他们没离开多久，这里怎么像是被血洗过一样，程首长不会也中招发狂了，护卫队长心里发虚，试探着叫道：“程首长！”
程晔并未应声，视线在走道里搜寻，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十分眼熟的小瓷瓶。
正要俯身拾起，眼角余光瞥见隔间里床下那熟悉的身影。
砰砰两枪，将20、21号门锁打掉，大步走进20号隔间，抱起已经晕厥的杜葵，快步走出合成区。
——
“首长！”常林终于摆脱纪敏茹追了过来，见到不省人事的杜葵，不由一惊。
“去善后！”程晔丢下一句，便将杜葵带出实验区。
“程晔！出什么事了？”纪敏茹迎面而来，一眼便看见他怀中抱着的女孩。
女孩全副武装，看不清样貌。
程晔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不与人亲近，竟也会如此紧张一个人，纪敏茹眉头微蹙，心口发堵。
程晔心急杜葵，对纪敏茹直接无视绕过。
——
常林这边安排好守卫清理现场，刚将江慕城几人抬回实验室，白静怡带着纪敏茹过来要人。
“除非程首长下令，否则你不能带走他们！”常林挡在实验室门口。
“程首长只是负责基地的安全，我负责感染者隔离救治，他们几个擅闯隔离区，与感染者近距离接触，肯定已经感染了病毒，为了基地的安全，必须隔离！”
白静怡挥手示意守卫将人带走。
常林不为所动，“我说了，人，你们带不走！”
白静怡也不恼，看向一旁的纪敏茹。
“常林，这是命令，违抗命令，你是想被关禁闭么？”纪敏茹皱眉威胁道。
“抗令？我违抗了谁的指令？你么？”常林冷笑，视线落在纪敏茹肩章上。
“……”纪敏茹脸色微红，作为纪上将的女儿，那些比她级别高的军官，见了她也都要礼让三分，这么当面被人内涵嘲讽还是第一次。
“纪政委是基地安全副指挥官，就是你的上级。”白静怡冷声道。
常林嗤笑，“副指挥官？有口令还是有批文？”之前让着纪敏茹，是不想惹麻烦，不与之计较，公然抢人，绝不能让，那隔离区是什么地方，什么人进去都废。
“纪上将口令，你敢质疑？”纪敏茹瞪圆了眼睛，一脸不置信。
常林正色道：“抱歉，我并未接到任何指令！”
纪敏茹：……
父亲是直接向程晔下达命令，这一路上，程晔确实并未向常林提及此事。
“别跟他废话，人，我必须先带走！”白静怡皱眉，示意几个守卫动手。
守卫会意，刚要动作，就被常林掀翻在地，另几个守卫见状，上前将他围住。
四五个守卫，哪里困得住常林。
两人胡搅蛮缠，常林此时心中非常火大，眼见一个守卫飞扑过来，他略一停顿，一脚踢飞，那人腾空直撞向白静怡。
常林看向白静怡，这个女人从中挑唆，今天就让她吃点苦头。
原以为能给她些教训，却不想白静怡身手十分利落，微一侧身，一个借力使力，将那人又推回战局。
常林微一愣怔，一个守卫抓住空档，一拳直冲他面门。
等常林反应过来，拳头已经近在眼前，他本能向后一仰，卸了些力道，但仍被打中左眼，眼眶立时变得青肿。
这下是真火了，手下多了几分力道，众守卫很快就被撂倒。
“常林，你抗令伤人，我一定会告知父亲，你就等着受罚吧！”纪敏茹怒道。
白静怡啧啧两声，挑拨道：“江家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然要这样护着，连纪上将的指令也敢违抗！”
纪敏茹瞪了白静怡一眼，她只说要罚常林，白静怡这明显是要把程晔拉下水，给纪家拉仇恨，把程纪两家放在了对立面。
“纪上将何时下令要将他们关进隔离区，我怎么不知道？”程晔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
白静怡淡淡道：“程首长回来的还真是及时，这是基地一早定下的规矩。”
“什么规矩，说来听听。”程晔声音冷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凡感染者，必须关进隔离区，否则很有可能蔓延至整个基地，这是纪上将和袁□□同定下的规矩，程首长是想违抗。”白静怡挑衅道。
“他们几个被感染了？已经确诊了？”
白静怡：……
“他们在隔离区和发狂的感染者待了那么久。”
“我们待了多久，你又是怎么知晓的？”
一个有些暗哑的女声传来，众人这才注意到程晔身后还站着个小姑娘。
“这，随便问个守卫就知道了。”
杜葵淡淡道：“是么？可守卫并不是一直守在门口，他们又是怎么知晓的？”
白静怡眸光微闪，“抛开时间不说……”
杜葵出言打断，“可时间很重要，怎么能抛开呢？”
“如果接触感染者就要被隔离，你为什么还能到处闲晃，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你接触的时间最长，按你的逻辑，最该被隔离的是你。”
白静怡面色微僵，“我没有被感染，为什么要隔离？”
杜葵眨了眨眼，“巧了，我们也是！”
白静怡接连被怼，恼火反击道：“小丫头，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伶牙俐齿的！”
杜葵不咸不淡道：“老阿姨，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心黑厚脸皮！”
扑哧！常林一个没忍住笑喷出来。
白静怡面上的淡然已经崩塌瓦解，目光如刀似箭，恨不得在杜葵身上戳几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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