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怡的父母拧了拧眉,一脸担忧地看向王欣怡。

    被押着跪在地上的王欣怡立即尖叫起来:“这把匕首是他们拿来栽赃我的,我根本就没见过。”

    阮遇没有说话,把目光投向沈渠。

    沈渠走上前去,将手中的证供递给阮遇,退回原处道:“这是我通过王欣怡婢女口供,去往神兵阁拿到的王欣怡定做匕首的取货单备份,上面落得正是王欣怡贴身婢女翠红的名字。”

    阮遇上下扫了一眼取货单,又看向王欣怡,语气平淡:“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欣怡心虚地看了看阮遇,又看了看沈渠,高声叫道:“这定是他们捏造的,一张纸而已,谁不会写?沈渠这个负心汉,王八蛋……”

    堂下右侧的沈吱吱一直盯着上首的阮遇,只见他神色微怒,用左手去拿惊堂木,只掀动了一下,便再不动了,阮遇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眸中的怒意更甚。

    沈吱吱心头微动:阮大哥这是……

    只一瞬,阮遇便恢复了平时的平静样子,冷声道:“大胤律,咆哮公堂,杖责二十,拖下去,打。”

    王欣怡哭的更凶了,连声叫道:“不敢了,不敢了,饶了我吧。”

    王氏夫妇也惊慌失措地站起来,看着被六个壮汉用力拖拽着的女儿,怯怯地看了眼上首的阮遇,不敢声张,只能心疼地看着越拖越远的王欣怡。

    没多久儿,王欣怡就被那六个衙差半死不活地拖回来堂上,按着跪好,再没力气咆哮公堂了。

    沈渠看了眼像死狗一样的王欣怡,又回过头对上阮遇的目光:“大人,还有人证。”

    阮遇再次看向早已将托盘放到自己面前的书案上的阮绵绵:“带人证。”

    阮绵绵领命:“是。”

    说罢,大步流星地走出公堂。

    片刻,阮绵绵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两人一进来就畏缩地跪到在堂上,身子不停发抖,阮遇看向王欣怡面带嘲讽道:“王欣怡,这两个人,一个是神兵阁掌柜,一个是你的贴身婢女翠红,你该不会不认得吧?”

    王欣怡心虚地低了低头:“认,认得。”

    阮遇对上那两人,语气淡淡:“知道什么?说说吧。”

    神兵阁掌柜指了指王欣怡,哆嗦道:“草,草民,不,五日前,王家姑娘亲自到我们小店下单,要了一把匕首。”

    神兵阁掌柜又指了指翠红:“前日又打发这位姑娘拿了订单到小店取货。”

    翠红也瑟缩道:“我当时就在现场,是我们家姑娘拿着匕首捅了福安县主一刀。”

    王欣怡的绿豆眼猛地睁成花生大小,愤怒地要朝翠红扑过去,却被六个衙差强力镇压,只得愤愤道:“翠红,我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待我?”

    翠红愤怒地瞪向王欣怡,回嘴道:“你何时待我不薄了?成日里非打即骂。”

    翠红说着,把衣袖掀开,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泪眼婆娑。

    阮遇没心思理会这场主仆内斗,下了结论:“松阳侯府嫡长女王欣怡杀人未遂,证据确凿,暂压大理寺狱,待刑部量刑公文下达,再做处置。”

    王氏夫妇心如死灰,再也抑制不住泪水,王父哭喊着追着被越拖越远的王欣怡:“欣怡,你糊涂呀……”

    王母快走几步,到沈渠面前,愤愤地看着沈渠,抬手欲往沈渠脸上甩巴掌,被一只纤细白皙的玉手拦住,阮绵绵用力把王母的手甩了回去,难得一本正经道:“是你女儿自作孽,别把什么都怪到别人身上,你女儿能做出这样的事,你们做父母的也该好好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纵容,才酿成苦果。”

    王母狠狠地瞪了一眼英姿飒爽的阮绵绵,跺了跺脚,不甘心地去追王欣怡和王父了。

    沈家人陆陆续续从公堂离开。

    阮遇手里拿着一张纸从上首下来,站到阮绵绵和沈渠面前。

    原本跪在地上的翠红也娇娇娆娆地走到沈渠面前,施了一礼,媚眼如丝,嗲声道:“沈世子,昨日在私狱里,你亲口应下我,会照顾我后半生,我才冒死背叛王欣怡,不知你这话还做不做数?”说着又害羞地低下头。

    三人都看向翠红,阮绵绵用手肘怼了一下沈渠的手臂,调笑道:“哟,不错呀,长的挺清秀的,准备收了当……”

    沈渠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还要多的阮绵绵,目光微冷:“别胡说。”

    又看向翠红,一本正经地纠正道:“翠红姑娘,我只是说会安排好你以后的日子,你不要多想,我已经禀明母亲,让你做吱吱院里的丫鬟。”

    翠红仍不死心,眼中饱含情意:“大少爷,奴家对您的心意……”

    沈渠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你是什么心意与我何干?”

    翠红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沈渠,娇娇娆娆地跺了下脚,扭着腰去追沈家人了。

    阮绵绵看热闹不嫌事大,拿话戳沈渠:“你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呢,我要是个男人,这么一个小美人这样对我,我肯定高低让她做个妾。”

    沈渠微怒:“你……”

    阮遇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吸引住正在拌嘴的两人,把手中的一页纸递给沈渠:“你今日才伤愈上值,便做些简单的,根据已经抓获的盗墓贼供词上的名字和地址,去抓盛京尚未落网的盗墓贼。”

    沈渠没有接过:“我是文官。”

    阮遇坚持道:“你受伤时伤到脑子了,暂时不合适处理案卷,更不适合主审。”

    沈渠道:“我伤的是后背。”

    阮遇把供词塞到沈渠手中:“我觉得你的伤蔓延到脑子了。”

    沈渠想把手中的供词推给阮遇,被阮遇挡了回来,阮遇威严道:“我是上官。”

    沈渠没再推拒,俊秀的面庞上微不可查地浮现一抹笑意,脸上却仍是一副不情愿的表情:“那好吧。”

    阮遇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喜悦,又看了看阮绵绵,唇角轻扬:“三日之内结案。”

    阮绵绵本以为沈渠自己就能把阮遇给拒了,结果就一句上官就怂了,阮绵绵忍不住用手指猛戳沈渠的手臂:“沈渠,你怎么这么怂?!”

    阮绵绵说着皱着眉头过去抱住阮遇的手臂半撒娇半埋怨道:“哥,不行,这个沈渠连我都打不过,他去只会拖累我。”

    阮遇没有看她,打击道:“他脑子比你好使,你会被那些盗墓贼绕过去,他不会。”

    阮绵绵松开阮遇,气急败坏地瞪了一眼沈渠,骂道:“怂包。”

    又扭过瞪着阮遇:“昏官。”

    说完就快步走了,临走前从沈渠手里拽走供词,甩下一句话:“不许跟过来。”

    在阮绵绵身后,阮遇用右手拍了拍沈渠的肩膀,朝阮绵绵离去的方向挑了挑眉:“去吧。”

    沈渠作揖道:“是。”

    沈渠转身走了几步,阮遇又想起什么,叫住他:“阿渠。”

    沈渠转过身,温笑道:“遇哥,怎么了?”

    阮遇亦是微笑:“小渠我替你送给绵绵了,不过她以为是我送的。”

    沈渠脸色一红,强自镇定:“那是我送给你的,你想怎么处理是你的事,不必知会我。”

    阮遇看着紧张兮兮的沈渠,扬了扬自己的左手,笑意更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这样的,怎么骑马?”

    沈渠顿时臊了个大红脸,羞愧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阮遇放下左手,再次用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的心里话都说出来:“我知道,绵绵瞄上小渠很久了,你想送给她,又怕她不肯收,就牵给我,到时候绵绵一定会缠上我,磨着我把小渠送她。”

    沈渠张了张嘴,没说话,顿了顿,又道:“我不是……”

    阮遇笑着打断他:“好了,再晚就追不上了。”

    沈渠还想解释,阮遇笑着转身步入内堂,没再理会。

    沈花花好不容易趁着今日审案子放了假出来,走到半路上突然胁迫车夫改道去福宁戏楼。

    沈吱吱本只是想掀开帘子看看风景,就看见一辆马车在自己眼前急驰而过,然后就听见有人喊:“不好了,二姑娘的马惊了。”

    沈吱吱赶紧叫停马车,从马车上下来,就见沈家一队马车全都停了,沈灿月和王雪宁也以为是马匹受惊,着急让人去追,唯有沈呵呵小声嘟哝道:“哪有马惊了反方向……”

    沈吱吱瞪了她一眼,沈呵呵只好讪讪地住了嘴。

    沈吱吱挽住王雪宁的手臂,柔声道:“母亲,让我也跟着去追吧。”

    王雪宁不相信:“你行吗?”

    沈吱吱立下军令状:“母亲放心,我一定把二姐姐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若是不成,我也不回来了。”

    王雪宁瞪了她一眼,教训她:“你这丫头,净瞎胡说。”

    说罢,王雪宁又扬了扬手,无奈道:“去吧,去吧。”

    沈吱吱松开王雪宁的手臂,拱手笑着答应:“得令。”

    沈吱吱坐上马车,对正欲上马车的翠琅道:“你另租一辆马车,去玉平王府把辰尧哥哥带到福宁戏楼,车费报销,记得,只让辰尧哥哥和玉米进戏楼,你在马车上等我。”

    福宁戏楼。

    沈吱吱下了马车,在卖票伙计那儿买了自己的戏票,又使了点银子,和沈花花身边的人换了座位,沈花花扭头看了眼沈吱吱,又抬头看向台上咿咿呀呀的周泊然,目光中满是柔情,语气却是冷冰冰的:“你是来抓我的?”

    沈吱吱赔笑:“姐姐想什么呢,我也是来听戏的。”

    沈花花没好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除了苍月,我院中的人都被我发卖了,好不容易把洛辰尧的信息渠道切断了,才清净了没两天,我的行踪就被我的好妹妹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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