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红菱跟在何醉身后满脸纠结，她到底要不要告诉姑娘落玉斋是王爷的产业呢？
她看着面前挑配饰的何醉，终是没人住开了口：“姑娘，您是要给王爷回礼吗？”
何醉点头，眼波流转扫过掌柜的拿出来的玉佩。
同心结？不妥。
鸳鸯佩？更不妥。
她伸手拿起一块，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就它了。
掌柜的见她最后挑的这一块嘴角都咧到耳根后去了，这姑娘瞧着是个好颜色的，眼光也如此不同。倒也不能说不识货，这铺子里的东西就没有差的，只是这样式……掌柜的忍住笑意，算不上丑，只是瞧着有些实诚罢了，寻常贵人都嫌它俗气，是以放了多日也未有人来问。
红菱与掌柜的对视一眼，两人面上满是笑意。
“姑娘，您怎会想着买这个？”
何醉把玩着手中的玉元宝：“寓意好。”
红菱：“……”这话倒是没说错。
三人依言在外面吃了顿午饭，何醉付银子的时候结结实实肉疼了一把。
路伯来得巧，三人下午又逛了会子街消食，正觉得累就看到路伯驾着马车朝他们奔来。
“姑娘，事情可办完了？”
何醉点头：“麻烦路伯。”
路伯笑得憨厚，那日姑娘受了伤原是他护主不力，听闻还是姑娘向王爷求得情他们才躲过一劫，在京城久了便见惯了世态炎凉，王爷固然公正，可男人家多少少了丝细腻，若是姑娘和王爷……
他想着嘿嘿笑出声，瞧他，倒操心起王爷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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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青光阁。
“出去逛了一天？”
青岩抱拳回道：“是，还地走了好久，姑娘瞧着很开心。”
韩绪眼里闪过一丝笑，转瞬即逝：“青尺可回了？”
青岩摇头：“方才属下来时他正朝姑娘的院子去。”
“是该先向姑娘禀报，回头让他来一趟。”
“是。”
何醉正在沏茶，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标准的圆脸看起来还有几分稚气，但一脸严肃的模样着实认真。
“杜肆海？”何醉拧眉，“可是京城杜家的人？”
青尺摇头：“不是，与京城杜家没有关系。他上马车绕了两圈才回到琼华街。”
这号人倒确实没有听说过，何醉点头：“辛苦你了。”
青尺闻言摇头：“姑娘折煞了，属下告辞。”
“等一下。”何醉思索片刻叫住了他，柳眉微皱，“去查一下他与左相可有关系。”
青尺眼神都没动，只抱拳点头：“是。”
翌日一早，韩管家亲自带人送来了几件骑装。
韩力笑的满面慈爱：“这些是王爷吩咐为姑娘准备的，原是准备找人教姑娘骑马，可不巧姑娘受了伤便搁置了，只得先把衣服送来，只等姑娘无恙便可开始学习。”
何醉也深觉出入坐马车有些不便，平日还好，若是情况紧急便有些慢，谁知她还未提出韩绪便考虑到了。
她轻轻回礼：“劳烦韩伯亲自送来，还望您替我谢过王爷。”
韩力拱手：“姑娘客气，今日王爷无事现下正在书房，姑娘不若亲自致谢。”
何醉抿了抿唇，想到她昨日给韩绪买的回礼还未给他，便轻轻点头：“如此也好。”
韩绪今日晨起到了书房便频频朝门口看，惹得身侧的秋痕有些疑惑，王爷在等人？
不多时，门外便传来声响。
“禀王爷，何姑娘求见。”
小厮话音刚落，秋痕就见自家王爷放下笔，抬手整了整衣衫而后道：“请。”秋痕稍稍低头，有眼色的退出书房。
“见过王爷。”何醉头一次来韩绪的书房，干净整洁，满屋子的藏书，微微散发出一阵墨香。
韩绪手撑在书桌上：“坐，可是有事？”
何醉点头：“方才韩伯送来几套骑装，特来谢过王爷。”
韩绪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冷峻的面容并无异样：“原是为了方便，倒是未问过你的意思。”
何醉接过小厮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放下：“属下原也是这般想，只不巧受了伤才未向王爷开口。”
韩绪点头，顾自拿起笔不知在些什么，屋里静悄悄的没声音，何醉半晌才听到他又开口说了一句：“如此便好。”
一室寂静，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谁都没有开口，倒也不觉尴尬。
半晌何醉从荷包掏出昨日买的玉元宝站起身：“昨日出门，瞧到此物便买了下来，还望王爷收下。”
韩绪抬头看向她，目光下移瞧到她手里的泛着水光的元宝嘴角微抽，这东西……果然如红菱说的一样，意头极好。
何醉见他没出声，上前一步搁到桌上，目露感谢：“多谢王爷，若是无事，属下告退。”说罢匆匆离开。
韩绪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那个小元宝，白玉无暇，透过日光看更是雪白纯净，还略略带了一丝何醉手上的温度。
韩绪大手轻翻收了起来，心里想的却是此物瞧着不凡回头让秋痕去问问掌柜的花了她多少银子，他可要想办法补贴给她才好。
第三日韩绪去上朝，三品以上官员大多面上带了一丝喜色，明日便是皇家围猎出发的日子，家里的妻儿早早便开始准备上了。其他倒是不要紧，主要是先帝在位时他们都不敢带上妻女，如今陛下还小，带上倒是无妨了。
早朝结束礼部上前一步：“王爷，明日便要出发，不知后宫的太妃们……”
韩绪面色一寒：“无需带。”
“是，是。”户部尚书连连点头，目光一凝瞧到什么笑道，“王爷的腰坠倒是精巧。”
不远处的盛文浩闻言瞥了一眼韩绪腰间，指尖轻攥，面无表情的走近了些。
韩绪闻言面上冷意稍减轻轻捞起元宝在手里把玩着，状若无意般道了一句：“小玩意儿。”
呸！盛文浩心里啐了一声，去你妈的小玩意儿！
林采虽在何醉身边，但若无异样盛文浩也不会去探听何醉的私密。因着前两日何醉情绪反常，林采才去回禀了一番，这元宝与林采说的一般无二，不是雨儿买的他就把头剁了给韩绪当球踢。
他阴阳怪气的开口道了一句：“下官瞧着此物极好，不知王爷在何处买的？”
韩绪侧头看了看他并未停留，只留下一句：“旁人送的。”
盛文浩瞧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嘚瑟什么嘚瑟，雨儿若不为了回礼会给你买东西？
两人这个小插曲不过几息之间，可还是被有心人看见禀了上去。
“下官一早便道，那盛文浩年轻气盛怎会与摄政王是一路人？”
左相轻哼一声：“一件小事便叫你如此确定了？”
“非是下官心急，只那盛文浩家底颇丰，虽离京城遥远，可鹭洲若是有咱们的人，那岂不是也多一分胜算？”
左相冷眼睨他一眼：“再观察一段。”
对面的人登时不再反驳，只连连点头。
第二日天刚朦胧亮小皇帝就没了睡意，蹑手蹑脚的起床偷偷拍了拍在屏风后呼呼大睡的邱洛：“小洛，快醒醒。”
邱洛揉了揉眼：“嗯？要出发了？”
韩炎捂着嘴笑：“趁着天还没亮，你快拿些糕点去御撵上等着，天若亮了会被发现的。”
邱洛猛地清醒，起身就要朝外走，反应了一瞬又转头向窗户走去，正门走不得，有人守着呢。
“等等，糕点糕点。”韩炎忙抓了满满两手的糕点往邱洛怀里放。
邱洛蹙眉接过，抬手拍了拍韩炎的脑袋：“你是个好人。”说罢跳窗去寻御撵。
韩炎站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邱洛的背影，小洛怎的突然这样对他说？
微风掠过，御撵旁守着的人缓缓散开为邱洛清了人，树梢上的一人眼睛微眯，王爷算无遗策，这小孩儿果然要偷溜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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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醉虽在大理寺供职，可按照品级是无法参与皇家围猎的，可摄政王府的人要去旁人自然是不敢说什么。
何醉在马车上昏昏欲睡，无聊掀开车帘向外瞧去，如她一般坐马车的人不在少数，她转头问道：“那日咱们去祭拜的薛府，可也此行之中？”
红菱点头：“薛府的三公子如今在户部供职，应也在。”
何醉点头不经意追问了句：“那日见薛老夫人像是身体不大好，怕是不能随行了吧？”
“来了呢，奴婢方才瞧了一眼，仿若瞧见了薛老夫人的身影。”
何醉闻言眼中闪过温情。
而远远跟在后面的薛府马车里，薛老夫人也正一脸期待。
她身旁的一位姑娘见此笑道：“祖母今日心情才算好了些。”说话的姑娘是薛府二爷的女儿薛宝瑜，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瞧着薛老夫人，容貌虽不算倾国倾城，但也算是个清秀的小家碧玉。
她对面的青年也轻笑道：“孙儿原说祖母是在府里闷得久了，如今出来散心自然是要好一些。”这便是红菱口中那位在户部供职的薛家三郎薛才瑾了。
薛老夫人育有两子一女，大儿子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现今都已出嫁，现下这两位则是二子所出。虽然薛正是个不怎么样的，可好在下面的子女都是薛老夫人亲自教导，个个还算乖巧知理。
至于那群庶子庶女，薛老夫人眉间寒色一闪，不再去想。
“亏得瑾儿出息，我这老婆子还能再来一次皇家围猎。”
薛宝瑜闻言“咦”了一声：“祖母曾来过围猎吗？”
“宝瑜！”薛才瑾蹙眉提醒了一声，“祖母若是累了可歇息片刻，轿子里铺了……”
“是来过的。”薛老夫人捋了捋鬓边的银丝，眼里闪过一丝痛，“那时你小姑姑才如你现在一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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