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五皇子府中的二人正相互聊着自己以往的生活。
听着君祁的经历和所展现的学识让他震惊难以想象如此文武皆为顶尖的人出自寒门。
当下的社会都有贵族把持,寒门之士很难有出头的机会,权者排外不愿将手中权力分给那些寒门末流,现如今周围几国与雍朝国力相差不大边境会发生小摩擦却不会发生大的战争,寒门武将更难出头,此人却居此高位让人心生敬佩。
而文人虽有科举,但官场难以升至高位,那些世家大族把握着重要的权力,世家力量盘纵复杂多少带着姻亲。
连他母族谢氏也不例外,各世家有那清流名士,但大多都是沽名钓誉之人难堪重任,他想破了这局面,让有志之士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而江南之行让他更坚定了决心,唯有重实践人民才能更好的发展这个国家,然现在大多人喜奢靡或清淡之风,极少人务实,眼前的君将军或许能为他的理想更往前踏上一步。
萧启昭掩了眸子,思量如何开口,这些时日相处他把君祁当作知己,想着去拉拢他也想知道他对现今这样的情况有何看法,身为寒门之人对他的计划更有帮助,在江南之地他也招揽了一些文人志士。
君祁察觉到身侧人的静默,转过头看了许久说道:“昭,你可有心事,不如说与我听?”
说话时手指紧紧拽着缰绳,面上不显神色,好似随意问着。
萧启昭被这声音拉入现实,不自然的把手放在唇下轻咳了一声:“君祁,你可有自己的抱负。”
他决定还是暂时不说,眼睛却带了几分希冀,不错过眼前人的反应。
君祁看着昭绷着背脊,装作随意,但是眼神却出卖了他,觉得此人万分可爱。清润如珠的嗓音叫着他的名字,尾音勾人莫名带着几分欲色。
看着启昭白净的耳后蔓延了红色,这才笑着说:“自然是河海宴清,有志之士能实现自己得心愿,天下无战争,百姓不再流离失所,百姓都能得到温饱生活。殿下也知,我出身寒门,底下人的生活十分难过,虽然大多数人生活不错。然总有些人日子过不下去,卖子成奴才得以生活,殿下是心中有了计划需要君某。若为这些,我愿跟随殿下。”
男人自信昂扬地笑着,点出了他所忧虑的事。萧启昭眼睛亮了起来。
夕阳下,两个俊美的男子达成了约定,彩霞染红了整片天空,让两人美好的像一幅难以描绘的画,微风吹过他们的鬓角的发,两相交缠。
少年意气纷发,定格那一瞬间两人的神情十分柔和,为着他们心中的盛世努力着。
君祁与萧启昭分开后。七拐八拐的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巷子,直着朝目的地走去。
一走进便闻到一阵醇厚的酒香勾起了肚中的馋虫,快步走入一个酒肆坐在堂中。
这时眯着眼在昏暗视线拨打算盘的掌柜头也不抬的问:“客官,要点些什么。”
君祁闻言直仰着身子,手抱着头漫不经心的开口:“二两神仙醉,一份酱牛肉,再加一份谶言,嗯”
正拨弄算盘的掌柜手一顿,一张苍老浑浊的脸抬起,额间用墨刺着一个字,显示他曾是个罪人,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沙哑干涩的声音从喉中发出:“小伙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就一糟老头子还是个罪人,你走吧,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
君祁料想他会是这个反应,也不恼,好生好气的说:“您可是一手创建文渊阁的人,当时的初心也是为培育人才授予帝王家,只可惜被人诬陷,才落成这副样子,想必您也心有不甘吧,何不跟着有才之人实现自己的抱负呢。”
掌柜也就是沈齐佑,出身富裕地主之家。
少时聪慧家中人溺爱请了才能的人教导他,他很快便学得了知识并举一反三自行学习更多的知识。
从小见识过农名底层人的生活想要为他们做些实事,自己懂得许多能帮他们的知识和方法。
青年时怀揣一颗赤心创文渊阁教授知识和务实之道,一时被天下人所知,然被一些当权者诬陷他有不臣之心,因此被赐以黥刑,被天下人耻笑,带着字被人羞辱。
沈掌柜神色掩在昏暗光线下,让人难以看清,但顿住的算盘却让人知晓此人心中不静。
片刻后如无其事的继续拨着算盘,不屑的说:“哦,不知何人可担君将军这声有才之人。”
君祁知道这人不愿放过任何机会,只是一直没有看到前路不会跟着做,得到这样的回问已是一个好的开端,起码他心动了不是:“沈先生也知太子殿下的声名不是么,你的路只有他能实现,先生不必急着回答,我会等您愿意的。”
沈掌柜不应声,大堂内陷入了寂静。
这时一个小厮端着托盘走进了大堂里,殷切的说:“客官,您要的酒和牛肉到了。”
小厮暗自腹诽这个酒肆偏僻虽有好的食材和酒,但是掌柜的也不把这些放在眼里,佛系极了。
每日要么拨弄算盘要么看书,客人也就没怎么上门,哎,好不容易来一个人,掌柜又是这样,真不知道掌柜的是如何把店一直开下去的,摇摇头便退下了。
君祁看着送上来的神仙醉外观简朴,一打开便闻到一股醇厚的酒香,将牛肉也带着腌制的香气,以前听闻沈家的这两样吃食极为满足人的食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拿着筷子把牛肉放在口中细细品味,又用酒杯斟了一杯酒,快活似神仙。
吃完后,就走到掌柜处解下了一个刺有君字香囊和拿了碎银子递给掌柜,笃定的说:“我想你又一日会用到它。”
说罢不等他反应,便离开了酒肆。
掌柜的继续拨着算盘,只是到底是静不下来,思虑片刻,拿起了那枚香囊收入怀中,又继续做起了以往的事。
时间过得飞快,君祁离京的日子也要到来了。
萧启昭站在城墙上为他送行,看着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逐渐展现自己的风采,张扬肆意又带着血场厮杀的凌厉。
目光幽深地看着,和他相处中感受他的魅力便引为知己,今日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边军将士难以回京,一年唯有一次回京探望的机会。
城墙下的君祁利落帅气的翻身上马,转身抬头的看着城墙上的人,眉眼漾起了笑意,好似热情美艳的扶桑花摄人心神。
萧启昭也被这样热切的笑意感染,嘴角上扬,无声的轻启唇瓣:“有缘相见,我们终会亲眼看见盛世的到来。”
君祁深深的把人记在脑海,过了许久下令:“出发,驾。”
一部分边军兵马跟在君将军身后带来阵阵沙尘,很快便见不到了人影。
身旁的淮安适时开口道:”殿下,君将军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上前未萧启昭披了披风,时日渐寒,京城也要入冬了。
回到府中便看见清风焦急的面孔,萧启昭轻声问道:“何事发生?。”
这人一贯都是冷着一张脸,何时这般惊慌,坐在椅子上就听他娓娓道来。
清风拱手称是:“暗卫接到曲舟的来信,西北将军薛综遭遇敌袭,军中士气萎靡,北夷一改往日小战不断的作风肆虐抢夺北方百姓的食物和地盘,如今天气渐寒,他们估计抢夺这些过冬,听闻北夷部落统一出现了一位战神将军。”
清风看到来信时脸色不好,生怕这样的事端误了太子的计划,一直焦急的等待太子,等到人时,才放下心来。
萧启昭端着淮安呈上来的茶喝着,听后了然的思索,手指轻轻拨着茶盖,氤氲的雾气散开,顿了顿说:“让曲舟不要轻举妄动,我去找舅舅商议此时,也许这天要不平静起来了。”
余下一片叹息,回京以来便是连轴转,处处危机四伏,自己所想也是难以得到,这次若控制得好也许是个破局的机会。
喝了口热茶暖了身子便放下,起身快步往外走,系着披风轻轻的声音传来:“淮安备马车,我们去谢府。”
淮安紧紧跟随,清风得到准话便去回信。
四角的天有些压抑,黑压压的天空像要下雨,沉默的孕育危险。
刹那间,一滴两滴的大雨倾下,青瓦被雨击打着,府中的绿植在雨中飘荡着身体,前路慢慢,何时才能见到光明呢。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