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还什么”羽生结弦压着怒气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我吓一跳，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他似乎隐隐咬着后槽牙，神色介于怄气和委屈之间，见我回神了又哼一声，像个闹脾气的小朋友：“你在和谁说话？”
我心虚地看了一眼罗密欧，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没啊”
罗密欧冲我做个鬼脸，比了个口型，补完没说完的话：比羽生大人还，迟，钝。
我用头发挡住脸冲他龇了龇牙，抬起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把长发往后面撩，一抬眼，羽生结弦的表情真的说不上太好。
他沉默着看着我，我惴惴不安回望着他，走廊空荡荡的没什么人，隔了一会儿他忽然凑上前来，扯着我的手腕打开了旁边的一间器材室。
这一下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了，茫然之余没能适应好忽然暗下来的环境，我下意识揪紧他的衣服，听见门哐当一声合上，连最后一点光芒都被吞噬。
我有点搞不清他想干嘛，手胡乱摸索着，试图去找到灯的开关，下一秒突然被人拉着手腕摁在墙上，强势又生涩的吻落在唇上，趁着我发愣的空子又撬开我的牙关长驱直入。
后脑勺磕在墙上有点痛，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眼前迷乱了一阵子后终于适应了黑漆漆的环境，睁开眼就是他近在咫尺的脸和线条拉紧的侧颈，在漏进来的微弱灯光下显得朦胧。
我怔怔的，那双丹凤眼眯了眯，看出我的茫然和无措，舌根被纠缠得微微发麻，他却退了出去，不轻不重咬了一下我的下唇，呼吸喷洒在颈肩。
我捏住他的肩膀，手臂微微发软，终于反应过来了——如果说之前那次是无意之举，那现在又算什么？
“怎么了？”他睁开眼，唇瓣没有离开，说话的时候就摩挲着我的上唇，若即若离，“你现在还要说，这是意外吗？”
心跳加快了半分被我强行按压下来，抬起一只手捧住他的侧脸，因为过于紧张，声音都有点颤抖：“你觉得呢？”
太近了。
我用眼神描摹他的眉眼，努力藏住那一点将要失控的迹象。
他静静地注视着我，睫毛轻轻颤了颤，表情看不出端倪，却没有回答。
“你在介意之前那个吻？”我偏过头，躲开了他凑近的动作，无意识捏紧他的肩膀，捧住他脸颊的那只手则一点一点发凉：“你很在意吗？”
“那如果我说，接吻这件事……我们就是试一下而已，不要太放在心上了，你觉得呢？”我眨眨眼，手掌离开他的脸颊，懒懒搭在他的肩头，指尖却在不受控制的发抖，无意识地低声重复了一遍，“你觉得呢？”
他这会儿彻底愣住了，站直了身体，温软的唇瓣离开的时候我才有办法从那种压迫感里面抬起头来，轻吸一口气，仰起头，直直的看着他。
他有些迟缓地眨眨眼，似乎是不理解了，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发不出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歪了歪脑袋，手臂仍然形成一个圈禁锢着我，黑色训练服很明显看出他的肌肉紧绷，表情介于困惑和荒谬之间：“你在……说什么？”
我们对视的这几十秒里我看不明白他的表情，好奇怪，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难过，嘴唇抿得很用力，泛起淡淡的白印，好看的眉眼皱在一起，窗外的光透进来反射在眼睛里，让人有一种错觉，他似乎委屈的要掉眼泪一样。
隔了很久我都没有勇气重新开口，心想着我可真是个笨蛋，这一次还是没能好好控制自己的坏脾气——居然又搞砸了啊。
他慢慢放下了手，那个禁锢圈消失了，我头抵在墙上，莫名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听见他像犯错一样低声的开口：“你不喜欢是吗？”
我噎了一下：“额？”
“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会，随便亲你了”他别开脸，说的话断断续续的，“对不起，这次没有经过同意就这样，很没礼貌的举动，是不是被吓到了……我……对不起”
他侧开身子出去的时候低下了头，似乎是有点无所适从扒拉了两下刘海，我静静看着被打开的门又一次合上，像是被摁下暂停键一样呆站一会儿，贴着墙慢慢蹲下了，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真的是……”
罗密欧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犹豫和不解：“小结绫……你为什么”
他说话卡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微微瞪大眼：“等等，你不会，一直没有忘记掉之前那件事吧”
思绪顿了顿，我沉默着把脸埋进衣服里，闷闷地啊了一声，狠狠吸了口气再仰起头，揉了揉脸：“我没有”
罗密欧神色变了变，瞳孔里的光芒闪烁着。
“我说我没有”我皱起眉看着他，脾气有点上来了，“你不要给我这个表情”
“你有”罗密欧的语气里带着肯定，“你还在生气，结绫”
“你只是看上去，假装不在意而已”
寂静空间里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什么语气来回答，隔了好久好久才摇摇晃晃站起来。
理智重新上线，稍微理了理情绪之后我若无其事地偏头朝他笑笑，僵硬转移话题：“走吧，可能由美妈妈在等呢”
她确实是在等，只不过看到我一个人过来的时候疑惑地歪了歪头，又看了看四周，拿着包站起来：“结弦呢？”
我脚步一顿，思绪也跟着一顿，茫然抬起脸：“他还没回来吗？”
“是没有，不过……”由美妈妈迟疑了一下，像是想起来什么哦了一声，柔和的笑了起来，“可能是去换衣服了，他早上说想和你出去玩来着，穿着训练服可能觉得不方便吧”
出去玩？心里莫名钝痛，我扯了个笑，嘴角僵硬的不像话：“是……是嘛”
“还在日本的时候听说你父亲联系我之后结弦就一直在等着了，怎么——”她的话戛然而止，我回头，发现是拎着行李箱的奈奈美教练在后面，羽生结弦和她交谈着往这走来，笑起来眉眼弯弯，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
“奈奈美？来了怎么都不说一下呢”由美妈妈迎上去，声音带笑，“我就说结弦怎么不见了”
“刚刚在门口遇见的”阿部奈奈美笑了笑，提了提手里的箱子，“对不起，飞机晚了点，还是没赶上今天的预约时间，那现在是准备回酒店了吗？”
由美妈妈把他的包拿好，听到这话的时候犹豫一下：“结弦的话可能……”
“是的”羽生结弦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奈奈美教练，头也不转，“刚刚的训练我有找人帮我录下来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看一下吧”
羽生由美动作一顿，纳闷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直觉告诉她这两个小朋友估计又有什么别扭了，索性叹口气回头：“小结绫，我们……诶？”
休息室里空荡荡的，一眼望去已经没有人了，羽生由美怔了怔，有点不太确定：“结绫？”
阿部奈奈美疑惑探了探头：“结绫？你们家那个好看的小姑娘也有来吗？”
“是的，可能一时半会儿跑去哪里玩了吧……”羽生由美犹豫着，“但是她不是这个性子……”
手机上新进来一条短信，羽生由美低头看完静默了一会儿，几秒后才抬起头，有点无奈地笑了笑：“她说想自己在外面玩一会儿，回到酒店会给我打电话……这孩子今天怎么了……”
阿部奈奈美不关心这个，她拎起箱子，偏头看向羽生结弦：“那结弦，我们先回去吧，你那个录像拿好了没有？”
羽生结弦低了低头，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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