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书房宽敞是宽敞,  但是内里摆设的都是简单大气的,没什么巧思,桌椅不够舒服不说,  连小榻坐着都不够软和。

    林晚宜只去了一天就不愿意去了,  裕景院的小书房明摆着更舒适,  她才不去找苦吃。

    当然也没忘了沈意远,三言两语就拐带着他去了小书房。

    小书房虽有个“小”字,但里面一点儿也不逼仄,且因着林晚宜的喜好,添了许多精致悦目的摆件,  处处透着女儿家的细腻温情。

    古朴的书架上书册整整齐齐地排着,书架前方书案上有一细高颈白玉瓶,红梅暗香浮,融进不远处还有三足铜炉袅着青烟中。

    缕缕幽香,  静人心神。

    林晚宜和沈意远对坐在软榻上,中间隔着的小几上有一净瓶,里面也插着一枝红梅。

    放这儿原是为了赏心悦目,但账册占地,净瓶放在手边翻阅时要时刻注意不能碰倒打翻不说,林晚宜髻上发还总容易勾缠到枝杈,分她心神,  反添郁气。

    沈意远余光瞥见她凝白的脖颈往外斜,欲将净瓶挪到自己手边,却有柔荑覆手背。

    只见林晚宜抬手折梅枝,  冷风吹过的花枝脆得很,随着微小“嘎吱”声,一根缀着两朵红梅的小枝落于掌心。

    点点红梅映酥手,  她将手送到沈意远跟前,莞尔笑:“帮我。”

    相处的时间渐久,沈意远大致摸清了她的性子,心领神会般,将她掌中的红梅捏于指尖,凝神端详她发髻。

    可惜他从未做过此事,心有余而力不足,望着她髻上精巧的珠翠,一时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林晚宜不是要为难他,身子前倾,引着他的指往鬓上去。

    乌发绽红梅,娇妍夺目。

    “怎么样?”她仰面时,花枝隐在耳后,只露出艳红的花瓣尖儿,若隐若现,眸中荡着的笑纹尽显。

    说话时握着他的指的手还未松。

    美而自知,夺人心魄。

    沈意远喉间霎时滞涩,喑声滚出二字:“甚美。”

    初初成亲的夫妇,从前是青梅竹马也好,是盲婚哑嫁也罢,都是两家并一家,总归需要时间适应彼此的存在。

    林晚宜和沈意远也是如此。

    不过好在她个性主动,他也不过分矜持,竭力配合彼此,你来我往下,两人相处愈发融洽。

    安静无话时,无意间眼神相触也没了别扭的感觉,或相视一笑再继续手边的事情,或索性停下喝茶润喉闲谈两句。

    琴瑟和鸣,倒也全了沈意远心里所求的相敬如宾。

    两人相处时没有负担,便也不觉得长日漫长,十日休沐倏忽过去,沈意远天不亮就要准备上朝。

    林晚宜睡前打定主意要做个贤惠妻子,预备陪他一同起身,为他打点一干琐事。

    她并不反感敦伦一事,但此事耗时良久,多少影响第二日早起,是以她沐浴完便钻进里侧的被褥里,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张不施粉黛的俏脸。

    “咱们今日早些睡。”

    眸子似水洗过一般,簇簇烛光映在眸底,更显清澈灵动,只颊肉处蜿蜒的青丝透着几分妩媚。

    沈意远掀被上榻,翻身帮她将发丝捋顺至耳后。

    幔帐垂落堆叠置地,将床铺围成一方小小天地。

    他的声音轻却清晰:“睡吧。”

    “嗯。”林晚宜翻身对着沈意远方向,阖目轻哼。

    十日过去了,她择床的毛病大抵是好了的,前面连着两日安生睡觉,也都能睡得香甜,除开早晨醒时两人总挤在一床被褥里,旁的同从前在相府无甚区别。

    外头留了两盏烛灯,虽有幔帐阻隔,仍能透进些昏暗的光。

    朦胧中,林晚宜悠悠睁眼,隐约看他长而直的睫垂在眼底,探出在被中焐得暖融融的指尖,蜻蜓点水般划过他的睫。

    这几日林晚宜过了新鲜劲,对夫妻间的那事不那么热衷,而沈意远血气方刚,初尝甜头,当然要不够,但于此一事上,他更多时候是顺着林晚宜来,她无此想法,他便压抑心火,就这么素了两三天。

    软玉甜香在侧,本就心浮气躁难以入睡,她抬手靠近的时候,仅手影映在脸上,也能轻易惹起一阵麻酥。

    灼热的掌裹住她的指,过高的掌温下,她不自觉蜷指往后缩。

    可她那点儿小小的力气,挠痒般化在沈意远掌心,他箍住她纤细的手腕,哑声问道:“睡不着?”

    “嗯……”

    清浅的声音自鼻腔处含糊溢出,她顺势抱住他的手臂,往他被褥中挤。

    一切尽在不言中。

    她若浪中小舟浮沉,淋漓香汗濡湿发尾。

    风平浪静时,桃腮酡红似酒酣,似船归港,依偎在他胸膛入睡。

    早朝时需比休沐时起得更早些,这样一闹,贤妻自然是当不成了,林晚宜勉强翻身至床沿,抬手撩开幔帐时,衣袖滑落堆叠在臂弯处,露出光洁如凝脂的藕臂。

    她嫌亮光刺眼,扯着幔帐躲在其后,只露出一只半眯的惺忪睡眼:“朝服都备好了,你先换上,我再眯一会儿就起身陪你用膳。”

    说罢,懒懒打了个哈欠,眼底浮了层水光。

    想好了要早起的,谁料半路出了岔子,昨晚上不知怎地,脑子里总想着那事,想他汗湿的额角和攀上高峰时的畅快感受。

    最后畅快是畅快了,人也累得起不来了,腰上酸得很。

    这些事沈意远做惯了,前些天林晚宜醒得早时,要帮他更衣才叫他头疼,眼下他自己来,一会儿便打点妥当。

    抬步到床沿处,将她半露的小臂放回被褥中,温声道:“睡吧,晚膳一起用即可。”

    林晚宜也不客气,连着打了两个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嘱咐他:“那我睡了哦,你早些回来。”

    “好。”

    她困意正浓阖眼便睡,睡颜娇美,沈意远望着她,眉眼间带着不自知的柔情。

    帮她掩好幔帐,出去时脚步极轻。

    林晚宜清醒时,已是辰时。

    秦桑绿枝进来帮她更衣梳妆时,看着她胸前晕开的红痕,笑着打趣道:“姑娘不是说好要陪王爷用膳的,怎地没起得来?”

    林晚宜虽近一年来懒散了些,但从前养成的习惯,真有事时想起也就起了,今儿早上起不来还能为了什么,她们是明知故问。

    不过既已成亲,她就是妇人了,脸红一下就算了,哪能真被她们两个待字闺中的黄花姑娘给臊住,挑眉看她二人,坦然回答:“昨晚上累着了,早晨身上软人就懒了。”

    昨夜是秦桑轮值守夜,她带小丫鬟亲换的床铺,也见了林晚宜脱力的模样,为何累着,她心里明镜似的。

    本来问这个也不是真求个答案,而是为了见见林晚宜娇羞的面容,结果林晚宜泰然自若,倒叫秦桑绿枝二人羞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说话都不顺溜。

    大冷的天睡到日上三竿本就是一件舒坦事,林晚宜睡饱后神清气爽,看她俩羞答答的样子更是心情大好,临时改了主意,让她们挽了个庄重些的发髻,她打算出去走走。

    王府的账册还未看完,但已经连着看了几天了,加之今日沈意远不再无人陪着,她懒得一个人看,算一算也有几天没回相府了,她打算回去看看。

    当然她也不是顾此失彼没礼数的,看时辰不早了,先叫人往平南将军府和右相府去,梳妆后连早膳都未用,先往平南将军府去了。

    他们刚成亲,十日里关心他们的人很多,但是为了不打搅他们夫妇相处,培养感情,都是送点东西来,未曾登门打扰。

    王府的人先去了平南将军府,沈老太君知道林晚宜要来,忙叫了膳房的厨娘,细细吩咐了午膳时的菜色,又往私库走了一趟。

    她老人家看什么都觉得好,看多了又觉得都不够好,挑了好一会儿也没选出中意的,正苦恼着呢,林晚宜到了。

    嬷嬷在边上劝:“让王妃自己挑,肯定更合心意。”

    沈老太君笑:“高兴得昏了头,这点弯都没绕过来,得亏有你。”

    嬷嬷搀着她往堂屋去:“王妃新嫁便这般知礼,真是王爷之福啊。”

    沈老太君笑得眼尾都是褶:“可不是嘛,便宜临之这小子了。”

    堂屋的桌上还插着日前林晚宜着人送来的红梅。

    撇去那些对她有成见的,林晚宜嘴甜,不费什么力气就能和长辈们相处得很好,更莫谈沈老太君这般原就喜欢她的,祖孙二人亲亲热热说了会儿话。

    林晚宜将从王婆子处添了新人的事告诉了沈老太君,沈老太君担心外面来的用着不顺手,指了岱通院两个办事稳妥的嬷嬷回去帮她,怕她多想,明说了这两个嬷嬷只懂些外院粗事,管不来内院的事务。

    人就是如此,心里真正待谁好,不消多言,对方也能感知到。

    林晚宜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知道沈老太君是真心盼着她好、盼着王府好,言语间更亲近了,俨然将沈老太君当成了亲祖母,撒娇卖乖一个不落。

    沈老太君在将军府过了大半辈子,两个儿子没个会说软话的就罢了,两个儿媳妇也都不是软和性子,行事一板一眼规矩得很,襄平公主早时还好,后来与沈将军不睦,连笑模样都少见。

    再说后面的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孙子不必说,越长大越不讨喜,孝顺是孝顺,可每回见着,说不到两句话就没话说了,唯一的孙女又学了她亲娘的性子,说话做事都照着规矩来,纵是存心亲近,相处时仍然少了很多乐趣。

    沈老太君寂寥啊。

    喜欢林晚宜是何时起的呢?

    约莫在林晚宜两三岁时,那时右相的老母亲还未过世,沈老太君也不像如今这般不爱出门,时不时会去见见老友。

    那几年正是林晏昼最淘气的时候,周夫人腾不开手照顾刚会走的林晚宜,常将人送到林老夫人处帮忙照看。

    林晚宜幼时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乌黑的瞳仁扑闪,黑曜石般镶在圆嘟嘟的肉脸上,微微上翘的樱桃嘴时时刻刻都上扬着,叫人看见了就心生欢喜。

    更招人喜欢的是她的甜嘴,明明刚学会说话,还磕磕巴巴地说不顺畅,但配着她软糯糯的声音和黏人的本事,莫说林老夫人,连沈老太君的心都被融化了,那段时间往相府去得格外勤,还带着当时未去南栗的沈意远一同去过。

    林老夫人过世之后,沈老太君也渐渐出来得少了,但有些重要宴席还是会出席,宴席上总会见到林晚宜,她渐渐大了,性子也没改多少,总能看到她在周夫人身边撒娇的模样。

    再后来,沈老太君几乎不出门了,忆起过世友人时,眼前常会浮现林晚宜略带稚气的笑脸。

    前些年想帮沈意远议亲时,不是没想到右相府,可是当时林晚宜尚未及笄,沈意远心思也不在上面,便搁置了,去年重提此事,沈意远一句“稚气未脱,不太合适”,她老人家还觉得可惜,幸好缘分天定,行宫一趟促成了一段良缘。

    又说了会儿话,顺昌伯夫人带着小女儿沈依瑄来了。

    顺昌伯不在,她们母女二人还算好说话,但上回来林晚宜就大致摸清了她们的个性,不是爱笑闹的,多少还是收敛了些。

    她们没来之前,林晚宜坐在沈老太君身边儿说话的,她们来后,林晚宜便退到了沈老太君下首。

    身边一下少个香香软软的人,沈老太君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

    不多时,膳房的人来了,说是午膳已经备好了。

    眼下还不是用午膳的时辰,是沈老太君听了林晚宜没用早膳后,着嬷嬷去催过的。

    顺昌伯夫人是有心人,见她们祖孙分外亲热,有意让她们独处。

    左右今日顺昌伯和沈意远都不在,这一顿可算是便饭,不一定要聚在一起用,寻了个借口带着沈依瑄走了。

    她们母女走了,这顿午膳没去前头膳厅,是林晚宜陪着沈老太君在岱通院里用的。

    席面上全是林晚宜平日里爱吃的,明显是花了心思,林晚宜的惊讶只有一瞬,随后便想明白了,挽着沈老太君的手轻摇她老人家的胳膊,嘴角翘翘:“多谢祖母。”

    这招简直暖进了沈老太君心窝里,笑得合不拢嘴:“要把我们灿灿养得白白胖胖的,不然回相府,右相该心疼了。”

    “白白胖胖的,那脸就该圆了。”林晚宜挨着沈老太君坐下,“变丑了没人要怎么办?”

    “谁敢不要,尽管来告诉我,我老婆子第一个敲他的头。”

    边上的嬷嬷也被她们逗笑,沈老太君坐下后,接过她手里的凤头杖。

    林晚宜看着颇有些分量的凤头杖,故作惊叹状:“这敲下去,头上肯定得破个洞。”

    “那也是他活该。”

    ……

    她们边说边笑,远在宫里的沈意远无故打了个寒颤。

    彼时沈意远正在御书房中,皇上留他说话。

    一是要问他成亲感受,二是再有一两个月李贵妃腹中胎儿便满十月,皇上极为重视此胎,不论男女,都打算在满月之际大摆宴席,此番正与沈意远商议届时宫中守卫一事。

    宫内地龙熏着,原好好说着话,见他此状,皇上笑他:“成亲是好,但也别忘节制,莫要放纵虚了身子。”

    沈意远只禁不起林晚宜逗,皇上面前正经得很,闻言也不过咳了两声,面上并无任何局促之相:“多谢皇上关心,微臣谨听皇上教诲。”

    一拳打在软棉花上,不痛不痒的,皇上没品出什么趣味,绕回李贵妃腹中胎儿身上去了。

    不过沈意远临出宫前,得了许多御赐之物,除去给林晚宜的东西外,余下全是鹿鞭、虎鞭一类大补健体药材。

    赏赐直接由宫人送去了王府,沈意远骑马前行。

    翰林院与宫墙只隔了一条街,他回去时路过翰林院,正遇上林秉承下值出来,下马说话。

    简单说了两句,林秉承让他与他同行。

    虽林秉承还未搬回相府,但他现居的宅邸与相府在同一方向,王府则和相府在相反方向,过了前面一条路,就该分开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见他没什么反应,林秉承了然:“灿灿没说要回相府是吗?”

    沈意远颔首。

    马夫驾着马车过来,等在边上,林秉承边向他解释边往马车处去:“临之随我去相府门前走一趟,灿灿十有八/九在相府,你回王府再去接她势必得晚,她那性子,少不得要生气。”

    到底是大哥,把林晚宜的性子摸得透透的。

    他是大哥,说的话没有不听的道理,沈意远控马跟上。

    到了相府,门口守卫似早知道他们要来一般,往里头传了一声,便兴高采烈地迎接了。

    和风苑里,林晚宜和许盈盈皆在,正说着话,知他们过来,周夫人笑问:“不是说过来是临时起意,怎地临之也来了。”

    她和沈老太君一起时,便说了午后要往相府走一趟的事情,沈老太君开明,午歇时就放她走了。

    不论是去平南将军府还是来相府,林晚宜先前都没同他说过,所以也没想着他能来,听到也有些惊讶:“我没同他说呀。”

    转念一想,有了猜测,歪倒在周夫人肩窝处:“他倾心于我这么多年,肯定暗中了解我许多,猜到我今日会归家呗。”

    “不知羞。”周夫人捏她鼻子,后拍拍她的背,“快坐好,已经嫁人了,不好再像从前一样孩子气。”

    林晚宜坐直了,又往许盈盈处靠,贴在她耳边说:“大哥哥也来了,嫂嫂是因我来才过来的,大哥哥肯定不知道,这趟来肯定也是心里挂念嫂嫂,心有灵犀一般,猜到嫂嫂会来。”

    许盈盈脸颊上爬了云霞,被周夫人怀里的明姐儿瞧见,拍掌说她脸红,张开手臂要她抱,抱过来后贴在许盈盈脸上,短胖的手戳着自己的肉肉的脸蛋:“娘的脸烫烫。”

    此话一出,许盈盈脸上热意更甚,惹得林晚宜和周夫人“咯咯”笑个不停。

    小孩子就是这样,大人越是笑,她越是觉得自己做得好,小脸贴在许盈盈脸上不肯松,脑袋上小小的圆髻和许盈盈鬓上的珠钗缠在一起,乱作一团。

    她们忙着在内室整理衣裳头发,沈意远和林秉承进来后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人。

    因他们新婚,这么勤泛地回娘家叫外人知道不好,虽不仰仗着别人的目光活,但稍微也要注意些,折中想了个法子,没留他们用晚膳。

    林晚宜他们要走,许盈盈他们也未留,一道告别走了。

    相府门前,门口守卫牵着沈意远的马,林晚宜乘的马车就在一边。

    他托林晚宜上马车,林晚宜上去后未松开手,拽他上来,理所应当地说:“马车上要睡的。”

    和沈意远出门几次,他越来越知趣,不再像块硬木头,倚着他宽阔坚实的胸膛好像比靠在秦桑她们身上舒服。

    沈意远上车,他出来时身边没有带人,一边的马是林晚宜带出来的护卫一路牵着缰绳跟在马车后头。

    右相被公务绊住了脚还未归家,林秉承和许盈盈离得近,不急着走,随周夫人送他们至门口,车轮滚动,林晚宜掀开车帘,趴在窗沿上向周夫人他们摆手。

    周夫人也摆手回应。

    车轮压过一块小石子,略微震一下,林晚宜颠了一下,正好跌在护在她腰上的沈意远怀里,冲他笑笑,没有起身,稍挪了挪调整了一下坐姿,直接留在他怀里了。

    车帘落下时,周夫人正好看见这一幕,一时高兴,情绪翻涌,眼眶含了泪。

    明姐儿在林秉承怀里晃腿,看见祖母眼里的泪,伸手让祖母抱。

    周夫人抱住她,她又掏出自己的小方帕子,帮周夫人拭泪:“明儿乖乖,祖母不哭。”

    她还小,做不了太过精细的动作,拭泪的动作笨拙可爱。

    周夫人破涕为笑,指着前面的空地:“是风大,吹得祖母眼睛疼。”

    “是风儿坏坏,祖母不怕,明儿保护祖母。”小小的身子挡在周夫人面前,将她与肆虐的冷风隔开。

    许盈盈在边上看着明姐儿乖巧的样子,似预见到十多年后明姐儿嫁人的场面,一时感伤,幽幽叹了口气。

    林秉承站到她身边,借宽大的袖摆遮掩,寻到她被冷气染凉的手,予她温暖,低声安抚:“我们永远是她的后盾。”

    说远处的林晚宜,也是说眼前的明姐儿。

    此话经风吹进周夫人耳里,心中一暖,眼里又犯了酸,好在明姐儿忙着挡风没注意到,深吸了几口气,缓和了情绪。

    “不早了,回吧。”将明姐儿送入林秉承怀里,“风大,莫让明姐儿扑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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