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着赏赐上来的宫人中,突然一人蹭起了身,从那堆砌的宝藏下拔出了一把长刀。还未待众人看清时,那人已经闪身到了高勤跟前,一抬脚的功夫将那文官手中长剑踢飞悬空,又一挥臂,兵刃叮当作响,长剑插入旁边圆柱的同时,那人手中的刀也递在高勤脖颈,挨出了一道血刃。

    高勤:“什么人?!”

    那人阴沉着笑了下,眉眼里带着股匪气,答道:“津洲薛逑,冒昧将高大人的影卫换成了天鹰军,得罪。”

    一时间,余元虎跟着暴起,拔了佩刀就和昔日同僚干上了架,殿中天鹰军同禁军相继拔刀斗作一团,那些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文官们只能顾着自身往犄角旮旯里躲过去。

    难得忠良的陈老爷子从地上爬将起来,还大呼着“保护陛下”,还未来得及找到那身穿龙袍的帝君,便被个不知名的军将给拎了下去。

    “哎呦——”

    另一边,闻漓将姬宁打横抱着,退至盈辉宫后殿,安顺跟着匆忙赶上来,却被闻漓愤然转身一脚踢过来。

    他阴沉着脸道:“带着人去找太医,宁儿有万一,朕头一个砍了你!”

    “奴才遵命!”安顺自然知道欺君之罪罪无可恕,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人朝另一边去,撞上慌了神的素纱,也只是简单吩咐了句:“照顾好陛下娘娘!”

    ……

    闻漓带着姬宁退到了稍远处的兰英殿,在重重护卫下进了里间寝殿,刚把人放在床榻上,忍耐了许久的姬宁便忍不住呻/吟出声。

    “难受……”

    “宁儿?!哪儿难受?!”

    闻漓将人抱紧在怀里,不待姬宁回答就瞧见他身下起了反应的地方,便赶紧放下了床帐帮他解衣裳。

    姬宁浑身烫成了一片,异香似乎是从皮肤之下阵阵散开了来,他紧闭着眼摇着头,难耐地将脸贴在闻漓手上蹭,声音里抽泣着:“为什么……为什么……”

    “你先别动……”

    “别……我冷……”姬宁呢喃着,不住往闻漓怀里钻。

    闻漓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肉,却是好奇这样的状况下姬宁怎会觉得冷,一时也不敢急慌慌地在剥他衣裳,只能将人抱在怀里任由他胡乱蹭着哼出声,借此来好受一两分。

    “陛下……陛下……”姬宁不住呼唤着,似是哀求:“放了那两只白孔雀……放它们回却乌山……”

    闻漓被撩拨得血热难耐,听着这话心却立时搅紧了,不断拍着姬宁的背说道:“别急,先让太医给你看看。”

    殿内叹息声不断,安顺带着太医赶过来的时候,虽然床帐被放下了什么都看不见,可光听着那让人浮想联翩的轻叹声,谁也是不敢抬头。

    隔着诊布太医给姬宁把了脉,如今症状发作起来,立时便察觉出不对。

    “禀陛下,明妃娘娘这是中了附红之毒,观脉象怕是有段时日了!”

    “附红,是什么?”闻漓撇了一眼旁边的安顺,眼神里藏了刀子,手也跟着捏紧了。

    他知道从前老东西喜欢给姬宁用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却从未想过他还能给伺候他的人用毒。

    太医道:“此毒乃是自南岭附红蛊中提炼而出,若是中毒寻常不会轻易发作,但只要有附红蛊最喜食的青绛花香味在,只需要一丝便能使毒症发作,浮于表面看起来情热难忍,内里则最是虚弱无比,经不起折腾。”

    闻漓听着,闭着眼咬牙,问道:“怎么解?”

    太医道:“回陛下,此毒一时半刻解不了,且娘娘身子虚弱,断不可在此时行房……”

    “难不成就让他这么难受?那叫你来这里有什么用?!”

    “陛下赎罪!”老太医立即停了自己的废话,用药箱里找出来个青瓷罐,“此药涂于肌肤,暂可解表缓和,若娘娘实在难受,也可发泄一二,只是附红之毒在体内,怕是于情事上颇为吃力,还望陛下……”

    闻漓接了那药罐子,冷声:“都滚出去。”

    宫人们依次退下,连带着徐禄也退到了外边带上门侯着。

    闻漓挑开床帐瞧里边的人,姬宁已然失了意识,衣衫凌乱在自己身上来回摸索,脖颈和脸侧呈现出一片极其好看的醉红色。

    凑近了瞧,还能从那一副涣散的瞳孔中瞧出一副可怜劲儿。

    “让你瞒着我不说。”闻漓哑声说着,将姬宁毫无章法的手擒住,俯身下去又亲吻姬宁汗湿的额头鼻尖:“活该你自己难受。”

    随后,他打开了那药罐子,将白玉色的药膏在手里化开,再贴合到姬宁细嫩的皮肤之上。

    ……(省)

    姬宁浑身上下被汗水打湿,那股异香散去,只余下/药香的同时他身体也不再滚烫,如同坠在了冰窖里。

    闻漓赶紧解了自己的衣裳将人揽进怀里抱着,又拿薄毯子围成一圈,就着这样的姿势,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忍下来的,直到姬宁身子热了些许才抱着他去沐浴擦洗,自己也得以冷静下来。

    彻底昏睡过去后怀里的人也如同一个木偶人,任由闻漓摆弄,被侧着身子抱着,又被摊开手心亲吻。

    闻漓凑在他耳边,沉着声叫了句:“宁哥哥。”

    没听到回应,他又连着叫了好多遍,又说:“我也好难受,你安慰下我好不好?”

    ……

    闻漓从内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了,徐禄得了吩咐又把太医拉进了里间给姬宁诊治。

    而他则拿了送进来的干净衣服换上,还不忘把方才取下来的玉牌重新系在腰间。

    趁着间隙,他把余元虎和薛逑召了来,这会儿他们已经得手,刚巧点完了人头,穿着溅了一身血的衣服也不避讳就来了。

    因着见两人身上都挂了些伤,闻漓直接免了他们行大礼,省着时间听些要紧的。

    “禀皇上,叛变禁军共一百六十九人,已尽数绞杀捉拿,高勤自带的影卫四十七,也已全数伏诛。之前审问崔佑的口供画押也在这里,”余元虎说着就拆了自己的护腕,从袖口衣服的夹层里抽出来几张纸递上去:“高勤这奸贼,不仅是从甫沧港口把东西运出去,往南同姜国,往西同兰越国竟也有买卖勾当!多少将士在外浴血,他却在锦城坐享荣华当着大沂的蛀虫!”

    余元虎说得愤慨,跟前的帝君看着那几张纸,一根手指在桌案上轻点。

    “薛逑,这其中牵扯的人可捉拿了?”

    那站在一边候了多时的人拱了拱手,“禀陛下,此前您南巡时查过的一部分人臣已经提前派了人手盯着,除却西边传送消息困难可能稍晚些,其余的已尽数派人手去拿了,方才臣也知会过刑部丘大人,他也已经在拟章程。”

    “只是陛下,如今禁军多数跟着调来了碧桐行宫,皇城那边可还有一支护城骑军,再怎么也有两千余人,怕是……”

    薛逑说话时挑了挑眉,看了眼帝君又看了眼余元虎,眼神里意味不明。

    护城骑军原属天骑军队,也就是废太子闻盛母家舅舅带领过的叛军,恰恰这张临绪高勤又曾暗中扶持闻盛,若是他们暗中控制护城骑军此时围城,那现在必然对闻漓不利。

    余元虎粗头粗脑,自然不会懂话里边的弯弯绕绕,反应过来后又赶紧跪下:“臣愚钝,怕是留在锦城的禁军不足以抵挡骑军!”

    闻漓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让姬宁父亲带着北铮军过来,只是这事他并未同薛逑提过,想来他是猜到了,这会而是不满意他将护城功劳让给北边儿。

    帝君扶着椅边儿揉了揉额角,沉声:“现在禁军和天鹰军刚刚动荡一场,且天鹰军士日夜兼程,更是要稍作休息。两位爱卿先下去处理下伤,再整顿军马做好准备,若有万一,朕还得靠你们杀回锦城。”

    余元虎和薛逑一道出去是,还在为得了皇帝信任高兴,可转头一看身边那津洲提督,白眼快翻到了天上,竟还直不棱地问了句:“薛提督,你这是眼睛不舒服?”

    薛逑打了两个哈欠:“日夜兼程,可不是不太舒服么?眼皮都打架了。”

    闻漓将各处送来的密报看了,尽数烧掉后转身进了里间。

    只见帐幔又被拉下来了,徐禄和安顺在里边守着,太医正给姬宁施针。

    他站了进去,徐禄便退了出来。

    闻漓回想着把姬宁留在身边的时日,已经记不清他有多少时候都是卧病在床。

    每每看着他一副虚弱的样子,闻漓便会觉得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心中也万分不安。

    他从遇到这个人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办法不在意,不管对床榻上的人是爱是恨,总归是在乎的。

    太医施完针后,刚要转身同闻漓交代病情,又被他抬手打住。

    “出去说,别吵着明妃。”

    太医:“……”

    待到了外间,太医这才跪在地上:“陛下,娘娘身上的毒怕是留了有些时日,想必除了这发作时难忍,平日里也已经露出端倪。”

    太医略微顿了顿,开口问道:“敢问陛下,娘娘平日侍寝之时,可有过什么异样?”

    经此提醒,闻漓忽然想起了每一次他想同姬宁亲热时他颤抖的模样。他一直都以为那个人是害怕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可事实却是体内的毒在摧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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