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二皇子警觉的很,见左平桢过来,不仅让云少关挡在面前,还有意让地上的周绍也能在有危险的时候,一脚踢过去争取点逃跑的时间。
方才左平桢才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的暴露出来。秦欢心中万般滋味,也只能先躲藏起来,不辜负左平桢的孤身冒险的这份心意。
“是你?”司武横感到不快。
左平桢一面往前走,一面手背在身后给曹帆打了个招式,示意两边都有埋伏,不要轻举妄动。
还好,曹帆跟着秦欢征战那些年,也有了作战的经验,不至于傻乎乎地直接上。他留心了四周,后退了几步,让身后的兵士也戒备起来。
“是我,怎么,二皇子屈尊降贵,如何到了这个地方,弄的这般狼狈?”
那日司武横被天狼押解起来,秦欢和左平桢也幸好与他不曾照面。
“你来干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北境也何时管了这么宽了?印象中,这不是你们地界吧?”
司武横见左平桢一股嘲笑的语气,仗着身边都是戎丹的人,便有恃无恐。
左平桢坦然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解解渴,“二皇子说的对,这不是北境的地界,也用不着我来管。可是,有一件事,我还是得管。”
“什么?”
“向二皇子讨要一个人。”
顺着左平桢的视线,司武横明白了,这是要地上的周绍呀。
其实周绍于平桢来说,无足轻重,不过是见他和秦欢都是一个地方来的,又是庄泰妻子的远方亲戚,就想帮秦欢救了这个人。
曹帆无意中得知了左平桢就是北境的四皇子,原来无理的态度也立马转变,站在他的身后,仰着脑袋道:“没错,就是来讨要人来的。”
司武横撇了一眼地上半昏迷半清醒的周绍,而后不屑道:“他是什么人,值得四殿下亲自来要人?哈哈哈,都是小事一桩,你若是想要,我给你就是。”
曹帆天真以为司武横真的看不起地上的周绍,觉得俘虏了他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反而是多此一举,给左平桢的这句话十有八九是真的,然而,等他蹲下去要给周绍解绑的时候,一旁的云少关使出了一道暗器,直冲曹帆的喉咙。
“小心!”
左平桢反应快,急忙拉回曹帆,那支毒镖才飞偏到了地上。
曹帆生气的想骂娘:“奶奶的,你玩阴的!”
司武横得意,“那又怎么样,管你们什么人,今天到了这里,就别想着逃出去。那年在官帛,
我没听大哥的话,将你左平桢杀死在船上,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今日,你没那好运气了,周围都是我大哥埋伏好的精锐,就算她庄秦欢来了,也别想活着回去。”
曹帆低语:“别看这草包皇子没什么本事,放狠话倒是说的溜。四殿下,等会儿打起来,你趁机逃了就是,剩下的交给我曹帆。统领对你不错,我要是让人误伤了你,回去也没好果子吃。”
左平桢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秦欢就在附近,要他逃走?不可能。
“小心那人的暗器。”
司武横一声令下,四方隐藏的黑衣人也都跑了出来,不多时,场面就如乱锅炖似的。
打头阵的依然是云少关。
秦欢在树后不禁想着,云少关虽然是司武横的手下,可似乎他的一生不应该只是一个无情的杀手,不被当成一个正常人来对待,他武艺好,年龄也尚小,是非观念都被司武横那样的人给耽误了,假如能收归自己所有,悉心□□一番,一定是个栋梁之才。
左平桢身上的伤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他拿起剑来,行动多少有些迟缓,不过对付司武横还是搓搓有余。而曹帆就有点吃不消了,十个黑衣人一起围攻他,那阵仗,就先把他吓得腿一软,心里不由得就念起林先叔的好。
林先叔虽然没他活跃,有时候怪木讷的,只知道领兵打仗,但是他武功在曹帆之上,这种情况之下,一定会把曹帆护在身后。
“糟了糟了!这下该怎么办!”
曹帆的剑突然被一个黑衣人从中间砍断,他拿着断剑,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反击。就在有人从他身后劈下来一把大刀时,秦欢在树后弹起一个石子,转移了黑衣人的注意力。
曹帆趁这个空隙去解周绍的绳子,即便他不喜欢周绍的为人,但同是京安的百姓,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周绍怂的一被解开绳子就去钻桌子。
“他娘的!你躲什么?!等着当活靶子吗?”曹帆真是恨得牙痒痒,好心好意救了他,一句感恩的话没收到,他还躲起来!
太过分了!
“我我不去,我不出去,我我我害怕!我不要死——”
“真是倒霉,怎么会遇上你这么个人!告诉你,你再不走,就只能等死!”
曹帆见左平桢还在和云少关打的不可开交,还是先把周绍拉出来为好。
可惜,他没把周绍拿出来,一支羽箭差点射在他的胸口上,得亏是秦欢的石子,不然他就死了两回了。
“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是四皇子也在这里。我这个蠢弟弟没说错什么话吧?横儿,你还不快住手。”
秦欢看去,来的人三十岁出头,留着胡子,肩上站着一只雄鹰,鹰的眼神比人还要犀利。
这人正是司武横的兄长司武量。
司武量下马,侍卫立马挡在他的身前,只见他轻轻挥手:“都是老朋友了,别闹这么大的动静。再说,横儿还在他们手上,你们退下!”
刚才司武量说话的期间,曹帆的剑抵在了司武横的身后。
“统领。”
林先叔悄悄从后面过来,他一来,也就意味着天狼醒来了。
秦欢往后看去,天狼果然也到了。
“来的路上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吧?”秦欢担心问道林先叔。
林先叔:“没有,除了来之前庄统军和天狼差点吵起来之外,一切都挺好的。”
天狼委屈小声道:“是我要和他吵的吗?当时的情况秦欢你是没看见,他一心要让我给他磕头赔礼道歉,我身为艳阳山的寨主,跪下来给人磕头?丢死人了!我又没得罪他!凭什么我要道歉。”
“我大哥兴许是在埋怨,当年在安之,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他是个记仇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欢叹口气道。
“我哪知道——”
秦欢厉声:“好了!小点声。”
庄泰是把以前的不如意,从安之走出来遇到了许多苦难,留在心底的那些痛苦始终没有发泄出来,正巧见到天狼还活着,就把以前堆积起来的那些个苦闷都怨在了他身上。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还在吵闹埋怨?
秦欢无奈的摇头,天狼的委屈也只能咽下肚里了。
不过天狼很好奇为什么秦欢要藏在这里,他有什么就说什么,直接问:“你如何不上去帮忙?”
他见左平桢等人虽然是和司武量是两方对站着,外表看起来像是多年好友未见,互相在寒暄,可实际上呢,司武量的人已经偷偷的分散两边。曹帆带的人也不多,刚刚的打斗中死了一半,余下的也都负了伤。他们倒是乖乖的站在那边,听着司武量说话,可人家不是,他们故意斜在两边,已经形成了包围的趋势。这一点,秦欢当然看得出来,她耐着性子给天狼解释为什么要待在这里,没有和左平桢并肩作战,是为了要引出后面的黄雀。
他们来的前几秒,黄雀才出来,还没等秦欢说完,天狼自作聪明道:“不如,我们等会儿趁他们不注意,也来一个黄雀在后。我们扮作吃黄雀的黄雀。”
林先叔老实八交反驳了他,“我们三个,是可以冲出去,万一戎丹二皇子先一步擒住了左公子他们,我们不就等于被拿捏住了命脉吗?”
是这样的没错,一旦左平桢被擒住,作一个人质要挟秦欢,她能放着人不管吗?
不会——
“十五年前,北境王同父异母的哥哥左堂越与瓦剌人勾结到了一起。那时,官帛谭氏、武湖韩氏、建庭范氏,三家也曾背叛京安共同协助北境王。但在五年后,三家之中谭氏逐渐庞大,架空天子政权,另有后宫干政,外戚势力与建庭范氏勾结,武湖韩氏在一年之内被彻底铲除,余下谭氏一党只好认清实力,不作顽愚反抗,任凭你们天子差遣。之后,谭氏和左堂越又搅到了一条船上。帝周不久后受到偷袭,我父和谭氏有交情,没有往他身上想。还是后来,谭氏和左堂越二人谋和出了矛盾,左堂越来了个大义灭友,我父才保住帝周。如此说来,我们戎丹人还的谢谢你叔叔左堂越呢。啊,你说是不是四殿下?”
陈年往事,司武量猛然提及,左平桢心里一颤。
这些事情在多年前就被压了下来,因为是左堂越有叛国的罪名,说出去实属不光彩,左氏族人也以此为耻辱,不让北境的百姓议论,司武量这是什么意思?攻打之前先攻心?
秦欢对此有印象,也是偶然一次左平桢和她交心时所说,现在司武量当着那么多人说出来,摆明了是有嘲讽的意思。口气不重,却句句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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