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和谢郎君并没有关系。”萧妙善头也不回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留了谢魏昭一个人在原地。
谢魏昭站了一会儿,末了嘲讽般的笑了一下。
他没有再去前院,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本来就不关他的事,他这是在做什么,她要嫁谁与他何干。
他只是不甘于把能对他有利的东西拱手让人罢了。
回到他自己的院里,天已经全黑了,院子里多了个人。
是千羽回来了。
见到谢魏昭回来,千羽立即跪了下来行礼。
他已经去了北戎一年了,今天才回来,连谢峙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谢魏昭懒懒靠在院里藤椅上,问起了话。
“如何?”
“属下在北境寻觅,已寻到了三种,其余一种还未寻到,已经有了线索,只是北戎有了异动,汉人在那里已经寸步难行,我想还是亲自回来禀告郎君消息。”
谢魏昭望了一眼面前跪着的人,凉凉出声,“异动,竟是和以前不同。”
“是,北戎这次恐怕集了全国之力,还有东突厥的人也出现在了北人地界,两家以往一直不对付,这次恐怕,东突厥也想搅这个浑水。”
谢魏昭此时抬了手,抵着额头,手指一点一点。
幽幽轻叹一声,只有一个幽州,怕是守不了呢。
福宝此时从外面回来,见到了千羽,先是惊愣的说不出话来,后面就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委屈巴巴的抱着人大喊,“千羽,你终于回来了”!
千羽赶忙捂住他的嘴,心道,“这人看来还是没长进。”
谢魏昭不耐烦开口,“再话多,就给我滚下去”
福宝忍住了自己汹涌而来的情绪,乖乖在一旁站着,听着千羽回话。
等到问完话,已至深夜,谢魏昭疲倦的摆手,福宝拉着千羽快步走了,回了房里,福宝开头噼里啪啦就来了一大串问题,千羽无奈,一个个问题回答了福宝。
“你说,你没找全东西?”
“对”说到这,千羽神情落寞下来,他向谢魏昭告罪,谢魏昭对此倒是反应淡淡。
福宝也有点气馁,不过又很快振奋起来,和千羽说起了萧妙善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郎君和那萧女郎……”
千羽可不相信福宝的话,他能知道什么,怎么看郎君都不像是会动情的人。
萧妙善终于还是决定把谢珣约出来说一下更好,现在终于有时间理一理她要怎么办了,人可以慢慢找,但是这事已经摆在她眼前了。
谢珣回了信,他同意了。萧妙善和谢珣约在了青山寺的后山,那里十分僻静,少有人去。
等到了那天,却下起了蒙蒙的细雨,整个寺庙被笼罩在轻纱般的雾中,好似仙境,这样也好,下雨,更是少有人出行。
萧妙善先到了,不过前面远远的站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桓音。
“萧县主,你在等谁?”桓音盯着她的眼睛,等她回答。
萧妙善不想和她废话,直接抬脚就走,桓音却伸了手挡住她的去路。
萧妙善本来不想计较的,看到桓音不依不饶,她也憋了火,这人真是前世和她过不去,现在还和她过不去。
“桓音,你见到我不用行礼的吗?世家的规矩已经如此松散,连女郎都教不了吗?”
旁边陪在桓音身边的乳娘见萧妙善动怒,赶忙拉着桓音便要下跪,嘴中求饶,“县主恕罪,我家女郎不懂事,县主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计较。”
桓音并不听劝,直直盯着萧妙善,眼里燃着妒火,忿忿出声,“七郎心上的那位女郎便是你吧!”
“七郎?萧妙善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她喊得那么亲昵的是谢魏昭。”她真是病的厉害,谢魏昭和她有什么关系。
躲在寺门大石后的谢魏昭听到桓音的话,眼皮跳了跳,同时他对萧妙善的回答也带了丝诡异的期待,他自是知道萧妙善和谢珣的约定,他截住了信,后面又装作没看见让人送到了谢珣那里,只不过谢珣那天可去不了,他前脚答应,后脚就被谢峙派去江南去了,谢珣心大的找来谢魏昭,让谢魏昭代他去,萧妙善信中只说谈一谈,他后来回想那天,看萧妙善也不似什么对他有意的样子,恐怕是有什么苦衷,只是那天他太过震惊,就走了,便想让谢魏昭去也是一样的。
所以谢魏昭就提早来了这青山寺,等着萧妙善,没成想看见了桓音,他就躲了起来,没想到桓音是来等萧妙善的。
“桓音,病得厉害就去找大夫,找我没用,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胡说,那天,我明明看见你和他走在一处,我绝没有看错。”
萧妙善想恐怕是刘同那件事,见桓音还要继续纠缠,她不想多废话,“不管你如何想,我和他没有关系,如果你看到了,也只是恰好碰到而已,我也并不心悦他,为了让桓音相信,她又加了句,我心悦的另有其人。
谢魏昭听到萧妙善的回答,眼神阴翳起来。
桓音心性憨直,听到萧妙善这样说,她不是问萧妙善喜欢谁,而是诧异起来,“七郎这么好,你竟不喜欢他。”
萧妙善只是听见就很烦躁了,语气暴躁起来,“世上哪有那么多缘由,不喜欢便是不喜欢!”“而且我还很厌恶他,嫁谁也不会嫁他的,你满意了吧!”
谢魏昭苍白清瘦的手紧紧扣住大石的凸起,青筋暴起,面上无波无澜,嘴唇紧紧抿起。
桓音还在继续问,“难道你嫌弃他的腿疾。”
“是,我嫌弃他,他在谢氏无权无势,如何能护住我,我可不是嫁人受苦的,他身份尴尬,如何配的上我!”
“桓女郎真是天真,世家出来的女郎怎么可能不想这些呢?”萧妙善极尽刻薄的话语震住了桓音。
桓音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萧妙善,“萧县主,你怎么能如此说他。”
“我不过说出心中所想,萧妙善冷冷看着桓音,末了加了一句,“桓女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那个人可不是什么良人,别被骗了。”
说罢,转身便进了门,留下一脸茫然的桓音。
还有一个脸色煞白的谢魏昭。
福宝突然恨起了萧妙善,他不知道萧妙善为什么要说那些话,那些话别人说了郎君不当回事,可是她不一样,他知道的。
萧妙善在亭子里等了很久,望着前面被雾气笼罩的山峦,沉默不语。
菀娘在一旁看着她,阿密去了幽州。
她不知道女郎竟会说出那样尖酸刻薄的话来,这并不像萧妙善会说的话,她根本不是看那些东西的人,看来女郎是十分厌恶那位郎君了,只是菀娘也不明白,那位郎君到底是怎么招了萧妙善的。
萧妙善等了很久,谢魏昭才姗姗来迟。
脸色更为苍白了一些,萧妙善见到他来,不悦的皱眉,谢魏昭抢在她说话之前,简明的说了事情经过。
萧妙善听后,便站起身来,说道,既如此,我便等谢二郎君回来再说吧,告辞。
你还想让他回来吗?谢魏昭望着远处,淡淡开口,声音像携了这细雨的冷。
萧妙善听到此句,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向谢魏昭,谢魏昭并不看她。
萧妙善让菀娘去前面等她,她一会儿回来。
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盯着谢魏昭的脸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他回不回的来在你的选择。
“选择,什么意思,你要对他下手,你凭什么这么对他,他可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你。”
谢魏昭被她的维护激得也带了火气,又想到她先前所说的话,更是怒意滔天。
“就凭他惹到我了,怎么,他可怜我,我便要对他感恩戴德吗!”
“你有病,你这个疯子,小人……”听着萧妙善的咒骂,谢魏昭诡异的笑了。
“他比起我这个残废,更护不住你,也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你何不嫁给我。”
这句话说出口,两人俱是一惊,不过萧妙善马上露出鄙夷不屑的神色,讥讽开口,“嫁你,我还不如去死!”
谢魏昭听到萧妙善说的话,眼中眸色加深,黑洞洞的眼宛若鬼魅,他紧紧咬住后槽牙,双手成拳泛起青筋,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突然他向前扑去,将萧妙善扑在地上,萧妙善不妨,背脊重重砸在石板上,头重重磕在了谢魏昭垫着的手臂上,疼的她惨叫一声,谢魏昭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叫声来不及传出,便被谢魏昭捂住了,只听见一声呜咽,这一砸,砸得她眼里泛起泪花。
谢魏昭冷酷依旧,缓缓靠近她,阴冷的声音在萧妙善耳边响起“萧氏的县主如此高贵,不还是被我现在轻易压住,看不上我,呵,你说我要是现在要了你,你还能嫁人吗!”
萧妙善忘了就算他病的久,但终究还是个男人,轻易就能制住她,她不该激怒他的,听他这样说,估计是知道了她和桓音说的话了。
听到谢魏昭的威胁,她忍住痛意开口,还笑了起来,“谢魏昭,我看不起你,你真不是个男人,只会使下作手段,好啊,你敢的话,我死也要拉你做垫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不就想当家主吗,想要我背后的萧氏,呵呵呵,可惜,你永远不会拥有的,我诅咒你,你所想所愿终其一生都将成空!”
谢魏昭听到她的嘲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吸气。
然后抬起头,眼里浮着萧妙善看不懂的东西与恨意,咬牙切齿的开口,“谁稀罕你,你给我作妾我都不要,这世上我最厌恶的就是你,我一定要狠狠折磨你,让你为今天所说的一切后悔!”
然后松开萧妙善,快速起身,走了下去,明明是他最后说的狠话,却像一个败退的将领,一溃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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