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妙善静静躺在地上,菀娘见谢魏昭怒气冲冲过来,心道不好,赶忙跑来寻萧妙善。
见到这番情景,吓得她一个踉跄,急忙跑去扶萧妙善,萧妙善两眼无神,见到菀娘来了,眼中浮现悲戚,抱住菀娘,哽咽的不停念叨,“阿菀,他是个混蛋,他是个混蛋,我恨他,我恨他……”
“观音奴,别怕,我在呢,阿菀在呢。”
萧妙善哭得如此伤心,一度让菀娘以为萧妙善被谢魏昭夺了清白,红了眼,“那畜生竟如此大胆,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阿菀,我没事,就是被摔在地上了。”萧妙善哭的嗓音沙哑。
“什么!”“他竟敢打你!”“我定要禀明老夫人,去找谢家要个说法!”
“没事,阿菀,他没把我怎么样,就是吵起来了而已。”
此时,萧妙善已经止了哭泣,收拾好突如其来的哀戚,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只是想着她怎么就是逃不开他呢,他做什么又恨她了,偏偏恨她,他就会欺负她,作弄她,要把她逼死吗?
谢魏昭走后,清醒过来后意识到他把人摔地上了,又止住了脚步,返回去看,听见萧妙善说着恨他的话,他默默又转了身,慢慢的沿着长满青苔的石阶又走了回去,眼中情绪狠绝冷然。
当天谢魏昭回到院子里,便被谢峙叫了去。
谢峙正在练字,谢魏昭已经到了好一会儿,谢峙并不叫人进来,又让他等上了半个时辰。
谢魏昭已经习惯,只是他的腿在隐隐作痛,站着有点难受。
谢峙终于叫他进去,谢峙还在弯头写着什么东西,并不看他。
谢魏昭对谢峙屋里燃的东西厌恶的很,这会儿在谢峙屋里,只屏气凝神,望着谢峙动作,在谢峙抬头后,他又低下头去。
“萧焕和我议定过几天便会派人送来那萧氏女郎中意人选,阿昭,你说谁来娶?”
“郎主想要谁娶谁便娶。”谢魏昭低低回应。
“哦,是吗?我看你两倒是十分相配,不若你娶了那萧氏作新妇如何。”
就算知道是谢峙的试探,听到刚才那句话,他的心跳还是不可控制快了几分。
“倘若郎主需要的话。”
“听你这语气,你是不愿?”
“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郎主知道,我心中已有人。”
“哦,是那宋氏?那宋氏不是嫁人了?”
“是”谢魏昭淡淡回答。
谢峙听完倒是盯着谢魏昭诡异的笑了起来,没有再说话,让谢魏昭回去了。
在路上,谢魏昭遇到了郭绩,郭绩春风得意,俊逸风流,看到谢魏昭,坏坏的笑起来,附到谢魏昭耳边,“谢峙跟你说什么了?”
“无事”谢魏昭并不想理他,转身欲走。
郭绩想了想,又跟了上去,“我看是为了谢氏和萧氏的婚事。”
见谢魏昭望了他一眼,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看着谢魏昭的样子,再想想那次桃花宴,他也不过和他一样是个可怜人罢了,他收敛了神色。
走到谢魏昭面前,轻轻说了句,
“你知不知道自己,从小到大喜欢的东西都爱藏起来,我知道,谢峙也知道。”
谢魏昭静静看着郭绩,在郭绩想要再说话时,谢魏昭插了句话,“你要尚主了?”
这给郭绩懵了下,语气有点不自然,回答,“嗯,那公主挺好骗的。”
没等郭绩说完,谢魏昭便转身走了,走了一段后停住,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而后低哑的声音传来,“我知道。”
郭绩嘴角微微上扬,据他看来,那萧县主似乎对谢魏昭有敌意呢,这下可有趣了。
两日后,谢峙派人来和谢魏昭说,让他娶萧妙善,至于怎么让送来的人选是他,自己想办法。
福宝被这消息震惊了,千羽也惊到了,他家郎君要成亲!
福宝因为那天萧妙善说的话,还生着萧妙善的气,不想理她,也不想去让她找大夫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要嫁给他们家郎君了,这夫妻之间斗嘴不是很正常吗?这样一想,果然很好。
谢魏昭对这结果已经预料到了,不管怎么样,谢峙都会让他娶她的,那天不过又给谢峙增加一个要挟他的砝码而已,不管他信不信,终究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谢魏昭吩咐福宝去给萧妙善送信,约她在以前的茶楼。
但信纸已经铺开了一阵,他却迟迟不能落笔,丢了笔,他想恐怕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她都要撕碎了这信,看都不会看吧。
招手让福宝过来,吩咐了几句,福宝就一蹦一跳的跑没影了。
过了一会儿,福宝就回来了,在谢魏昭耳边耳语一阵,谢魏昭便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谢魏昭是在城南的一家书屋找到萧妙善的,她戴了幂篱,后面跟着消失了几天的那个婢女,寸步不离。
谢魏昭直接就走到了萧妙善面前,萧妙善以为是她挡住了人,便柔声说道,“您先过吧。”说完便退出去,侧了身子。
阿密见到是谢魏昭,便要上前挡住他,福宝偷偷从她后面偷袭,将她制住,萧妙善发现不对劲,扯开帘幕一看,面前赫然是那张她厌恶至极的脸。
刷的放下帘幕,转身看见福宝的动作,便要去扯阿密,谢魏昭拉住萧妙善,两个字,就让萧妙善止住了动作,北戎。
几人到了这书屋的二楼,是专门为品鉴诗画的人而设的雅间,福宝和阿密守在外面,两人在里面面对面,静默的坐着。
谢魏昭不急,他在等萧妙善开口,萧妙善望了一眼手中冒着热气的茶,终究是她太弱,认命的抬头,“你想说什么。”
谢魏昭黑沉沉的眼不错的盯着她,“北戎这次可能会有五十万的军队集结,还有东突厥也会搅浑水。”
萧妙善惊的站了起来,她的手在微微发抖,这次为什么不一样,北戎为什么会……”
萧妙善镇定下来,她转向谢魏昭,“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如何知道?”
我有没有骗你,你去问问你那个义兄不就知道了,或许他并不打算告诉你,况且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谢魏昭淡淡喝了口茶,抬眼望向萧妙善。
萧妙善走到窗边,背向谢魏昭,像是过了很久,慢慢出声,“你要什么?”
谢魏昭的心漏掉一拍,又像重重一击,难以想象,前几天还在互相诅咒对方的人,如今却在这里喝茶。
“很简单,我要燕北,而娶你,就能得到燕北,当然,燕北丢了对我也无关紧要,不过再辛苦一些。”
萧妙善苦涩一笑,“是吗?”
“你又如何能影响战局?”
河西节度使身边的胡参军是我的人,你知道,燕北并不是一股绳,各州之间也在相互倾轧,你说要是北戎来了,他们会怎么做呢?他们会以为北戎这次也只是小打小闹,自然是趁机捞取利益,扩地盘了,而幽州在最前面,你说,该怎么办呢?如今胡参军被河西节度使奉为上宾……
萧妙善耳朵里乱糟糟的,有很多杂音,她已经听不清谢魏昭在说什么了,她以为一切都好起来了。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她似乎逃不开这个叫谢魏昭的人,她没嫁给他,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她嫁给了他,一切就会照着原来发展,她还是要死,只不过她和前世不同的是,她不爱他,所以她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她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
可是她真的要再嫁给这个男人吗?!
她不愿意!
可是,可是什么呢。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萧妙善晕了过去,谢魏昭急急接住她,察看了一番,发现她只是晕倒了,并无大碍,稍稍放了心,等了一会儿,萧妙善便悠悠转醒,望着谢魏昭开口,“你为什么要逼我?”
“观音奴,我没有逼你,这是你自己做的最有利的选择。”谢魏昭冷酷说道。
不许你这样喊我!
“我们都要成婚了,你最好习惯。”说完便放开了她。
萧妙善站了起来,既然是交易,那就把那个人换成谢魏昭就好了。
萧妙善盯着谢魏昭开口,“我有条件。”
“说来听听。”谢魏昭应道。
“到了合适的时机,我要与你和离,你不许阻拦,你不许碰我,你可以随便纳妾,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不能干涉我的事情,除非我们有共同的事情要商讨,便不用碰面……”
谢魏昭听完,都要气笑了,他这是要娶个木桩头吧,木桩头估计都比她好点。
“观音奴,你在和我开玩笑?,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萧妙善只想着能拖时间就是最好,等到北戎祸事了结,她要让萧定北给他尝尝厉害,只是有一条她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那好,就一条,你不能碰我。”
“怎么,要给你的情人守身呢?放心,我对你可没兴趣,到时你别来哭着求我就是了。”谢魏昭望着她嘲讽道。
“我同意了。”萧妙善应得干脆。
谢魏昭望着她,手指摩挲了几下白瓷杯,“你是不是想着等那个姓萧的来收拾我呢,你等着看吧,看我两谁能更快收拾谁。”
好啊,娶了我你可不要后悔,萧妙善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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