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这个世界后,慕初黎偶尔还会想,她到底哪里招惹了周勤宇,才让他不仅玩弄她的感情,更是恨不得取她性命而后快。
却是左思右想而不得。
见慕初黎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周勤宇亦是一时怔愣。
毕竟如今的慕初黎只是初入金丹的修为,比起他一个元婴后期的,低了足足一阶有余,怎么没有想到,她居然能在眨眼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
周勤宇出手的动作丝毫不慢。
眨眼之间,便和慕初黎交手十数招,却越是交手越让他心惊。
他的节奏与应变,竟然完全跟不上慕初黎!
慕初黎冷声一笑。
她一个炼虚修为的,就算被慕九辞压制到金丹,终究是和那么多大高手对峙过,对付周勤宇虽然有些吃力,但不是不能压制。
就在慕初黎再要引雷,将他直接劈翻在地时,就听周勤宇突然开口:“慕初黎,你知晓我为何恨你吗?”
“我自问不曾伤你害你,却被你三番五次陷害,既如此,你是圆是扁又为何恨我……”慕初黎目光微凉,“与我何干?”
“因为你的兄长慕九辞。”
却听周勤宇开口,又嘲讽一笑。
想当年,他也曾天赋异禀,是人人敬仰的对象,更是有机会迈入门内弟子一列,前途无量。
孰料当年苍烛山门内弟子晋升,却被慕九辞三招打败。
天之骄子一朝落入凡尘,受无数人嘲笑便罢了,偏偏慕九辞在夺了他的门内弟子名额后,却是满不在意一挥袖,留下一句已有师尊教导,无心入内门,便转身离去。
后来他多方打探,才偶然得知,慕九辞乃是楚遥凌的亲传弟子。
楚遥凌虽是低调,但因慈悲在怀,又常常游历人间,救下不少人的性命,威望不比司空一鸿低到哪里去。
慕九辞拜在他的门下,本就是内门弟子!
“慕九辞欺我辱我,又夺我内门弟子名额,碍我前途……”他双目发红,眼中怒意升腾,“我怎能甘心?!”
错失机缘,让他心魔在身,以至于数年之久,他的灵力再无寸进,连个元婴的修为都突破不了。
可谓前途尽毁!
怎能不恨!试问他怎能不恨?!
慕初黎闻言提了下眉梢:“所以你就报复在我身上?”
周勤宇冷笑,“蛇鼠一窝。”
慕初黎被他气笑了:“哪里及你高尚。”
且不说就她所知,苍烛山入内门的方式远不止弟子晋升,甚至在日常表现好些,刻苦些,都是有机会入了内门。
何况,凡是都有成败,苍烛山之所以会举办这么个晋升大会,归根结底也是为了敦促门下弟子的上进之心,希望他们越战越勇,愈败愈战。
而这人,失败之后不是重整旗鼓,反思己身,反而怨天尤人,一蹶不振……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可我为了那场晋升,准备了足足三年!”周勤宇怒然,“却因你哥一朝覆灭!万般艰辛尽成东流水!”
“周勤宇,你也是在现代生活过的人。”慕初黎道,“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暗无天日,有多少人在高考遭受滑铁卢……那些孩子都知晓复读一年,继续努力……瞧瞧你。”
她又瞥了眼:“说出息都是抬举你。”
“无妨。”就见周勤宇冷声一笑,又一招手,拳头一握,“我只是想要杀你,仅此而已。”
他右手一攥之时,慕初黎顿觉胸口翻江蹈海!
她死死按住心口。
“毒发的滋味好受吗?”周勤宇看着她瞬间失力跌在地上,“那毒药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毒发时锥心之痛,却始终维持你神智的清醒,生不得死不能。”
慕初黎又咳出一口血。
周勤宇不是她的对手,但她的修为毕竟被压了下去,所以对付起来还是棘手,再加上毒患在身,处处掣肘。
她闭上眼,心口绞痛到几乎喘不上气,居然还有心情分神想了一下。
如果慕九辞知晓封禁她的灵力,会导致今日结果,不知作何感想。
又皱了皱眉。
……按照她哥那性子,照理说来,应该早就充分考虑到,她在灵力压制时遇到危险的应对之策。
这般想着,就在毒性向下深入之时,慕初黎顿觉体内经脉之中,突然自生灵力与之对峙。
与此同时,丹田内的灵力也是迅速充盈。
她能清晰感知,自己的修为在以可怖的速度迅速攀升。
……竟然还是个被动技能。
对面的周勤宇瞧着她俯脸不动,身子又微微颤抖,自觉十拿九稳,便也没有察觉到她灵力的恢复,而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眯了眯眼睛。
“说来,你究竟有没有抟盛骨?”周勤宇上下将她打量一脸,又冷嗤一声,“若你身死后,能贡献出抟盛骨,也算给你哥稍加弥补,功德一件。”
慕初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从前她怎么没发现,这人竟然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
怒极反笑,慕初黎抬起脸,眸子盈盈一弯,笑得周勤宇也是一时失神,不由赞叹她姿容的清丽明媚。
下一刻,她霍然暴起,一把攥住他的领口,往地上狠狠一掼!
灵力重回炼虚期,高出周勤宇整整两阶,便算有毒在身,灵力威压迫下来时,亦是压得周勤宇瞬间再无反抗之力!
一番变故着实突然,周勤宇仰躺在地,还没反应得过来。
就听慕初黎笑道。
“傻叉。”
……
慕初黎死死扼住周勤宇的咽喉,看着几乎喘不上气的他。
周勤宇是个怕死的,也不知在身上套了什么护身法宝,所有施加在他身上的灵力,竟然侵不进半分。
反而这种最为原始的粗暴方法,十分奏效。
然而随着手腕发力,慕初黎不仅觉着心口毒患的钝痛更甚,胸腔更是窒息难忍,像是有人也在扼住她的咽喉,死死盯着她,正在慢慢发力。
见她的面色同样越发苍白,周勤宇死死盯着她,得意一笑。
“我、我说过了,那毒、那毒、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若无解药,一日之后,你便会魂飞魄散……所以,我若死……”
他狠戾一笑。
“你也活不成!”
慕初黎掐着他脖子的手微松。
倒不是她怕死,而是因为活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只有自己,她还有珍重的家人朋友。拼尽一切和这么一个渣滓同归于尽……实在不值当。
感觉到脖子上的手微松,周勤宇提唇一笑,目光闪过一抹阴鸷,却是慢慢开口,刻意引导道。
“你不是一直在寻那什么……谢沉翊?我可以告诉你……”
周勤宇张口喘息了一下。
“他……究竟在哪里。”
孰料此言落下,情绪尚是平定的慕初黎,霍然低下眼,一眨不眨地盯紧了他,半晌后重复了一遍。
“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她抬眼望向草丛深处。
因为先前怀疑华鹤归就是那人的猜测被推翻,心底一直积着郁气,如今被这人生生挑起,焦躁和担忧潮水一般汹涌翻上,激得慕初黎顿时气血上冲。
她闭了闭眼,竭力压了下去,沉声询问。
“哪里?镇魔塔吗?”
见周勤宇抬眉一诧,慕初黎冷笑一声。
“其实他在哪里无所谓,重要的是将我诱至镇魔塔,尤其是诱到你提前设好的陷阱处,将我害死其中。”
就如同突然出现在水潭中的那只恶心怪物。
看着周勤宇躲闪的目光,慕初黎心知猜测无误,怒意激荡之下她的身子微微起了颤抖,像是因为笑意在震,又不知在笑些什么。
周勤宇的确是下了死本来对付她,她如今已经能察觉丹田正在渐而崩溃,若一日之内得不到解药,怕是真的会一命呜呼。
所以最好能留下周勤宇的性命。
可她偏生想要取他性命!
下一瞬,慕初黎眼底一红,平生几分暴虐。
“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屡屡戏弄我的感情!”
不论是在现代,又或是如今的谢沉翊!
颈上的手猛一收紧——
死吧!
周勤宇登时瞳孔一缩,在似乎听到自己颈骨断裂的声响之时,对面陡然传来破空之声,直逼慕初黎!
慕初黎霍然跃身欲躲。
然而那破空之声却似是预判到她的反应,她这一跃不仅没能避开,反而直直迎了上去,电光火石间,只闻“呲——”一声。
有什么东西刺入她的眉心。
慕初黎晃了一晃,隐约察觉身后似乎有人靠近,她咬住舌根,生生抵住眉心带来的剧烈眩晕之感,撑持住最后一分气力,就要折身掐住对方狠狠掼下!
却在转身之时,鼻尖隐约拂过一阵浅淡的芝兰之香。
慕初黎探出去的手下意识一顿,反应过来再要继续出手时,却觉后颈被人一按。
意识陡然漆黑。
失力跌落的身子,被人自身后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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