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朔雪没那么傻,  不容易被骗到,更何况,若是告诉他皇后不见了,  恐怕就不只是到处找这么简单,整座后宫都会被他给掀翻。

    于是郁灯泠放弃了洛其的建议,  打算另外找一个理由,让薄朔雪分心,  趁他心神不备时,  再吓他一跳。

    傍晚时分,  薄朔雪刚处理完事务,打算回灯宵宫来用膳,  灯宵宫的宫人先找到他,  禀报:“娘娘病了。”

    薄朔雪眉心一紧,  面色霎时紧绷起来,人也唰的变得阴沉:“怎么病了?”

    “不,不知。”宫人支支吾吾道,“只是午觉后便一直赖床,  说不想用膳,  也不肯起来。”

    薄朔雪深吸一口气,拔腿往灯宵宫快速走去。

    郁灯泠身子调养了这么些年,比起以往已经好了许多,  但在薄朔雪眼中,  总还是不够强壮,  几乎每一日,薄朔雪都要对灯宵宫的宫人细细叮嘱一大篇注意事项,一旦皇后有何不妥,便要立即禀报。

    即便只是惫懒厌食这种“小事”,  也毫不例外。

    因听闻郁灯泠已经睡了,薄朔雪进寝殿前还特意先换了身干净衣服,快速梳洗一番,免得沾脏了床榻。

    其实郁灯泠的洁癖症状也已经轻了不少,薄朔雪却还是惯着,从不让她察觉到一点不适。

    零零散散几个侍奉的宫人,都站在外面,离得很远。

    薄朔雪大步走进内殿,果然看见被子里蜷着一个小鼓包,便悄悄倚上去,双手环住,轻轻拍抚了两下。

    才柔声道:“阿灯?”

    猝不及防之下,被褥被猛地掀开。

    郁灯泠从里面钻出来,脑袋上之前被压着的兽耳弹跳起来,好像活了一般晃动着,眼睛亮晶晶地盯住薄朔雪,双手虚虚握成爪,比在脸侧,面无表情低吼道:“哇呜。”

    薄朔雪整个痴了一瞬。

    面前的郁灯泠穿着暗纹流光的雪白锦裙,触手丝滑,勾出纤细腰肢,因为刚刚开春,领口边缘还绣着茸茸白毛,和脑袋上的茸茸耳朵十分般配,从被子里钻出来时,带着郁灯泠身上独有的清冷馨香,如同冰霜成花,极贵极艳。

    这般乍然出现,真如于人世间昙花一现的精灵一般,薄朔雪差点直接伸手把人捉住藏起来,琥珀色的双眸霎时浓稠翻滚。

    郁灯泠一双墨黑的眼睛瞧着他,歪了歪脑袋,身子微微前倾,似乎要把他的情绪看得更加仔细。

    “你不怕?”

    问话中带着些许的不满和疑惑。

    就说洛其的主意太差。

    薄朔雪心如电转,立刻明白过来郁灯泠今日这般打扮的兴致是从何来。

    他快速地试图将自己心里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按下去,略有些惭愧,嘴上哄道:“怕,刚刚真是,吓了好大一跳。”

    郁灯泠闻言,显而易见高兴了些,骄矜地看他一眼,伸手在他胸口上按了按。

    内里搏动的劲头果然又急又快,郁灯泠满意道:“果然被吓得乱跳。”

    “嗯。”

    薄朔雪望着她,神色平静地应。

    的确是乱跳。

    不该跳的地方也跳了。

    郁灯泠退回去坐到了自己的脚踝上,裙摆遮着小腿,露出一截莹白如玉,伸手摆弄了一下自己身后的东西,把它从裙摆底下拎出来,展示道。

    “哼,还有尾巴。”

    薄朔雪喉头不断耸动,盯着她的动作,浑身有如火烧。

    双目炙热得几乎能将锦裙盖着那条尾巴的位置烫穿一个洞,声音却克制地乖顺,轻轻道:“嗯,真是令人害怕。”

    两人在一处时,就很少有分开离远的时候。

    郁灯泠往前挪了两步,坐到他怀里去,两只手习惯性地搭在他胸口上,忽然想到什么,抬手摘掉薄朔雪头上的发冠,又把自己头发上钩着的兽耳取了下来,一边一个装到了薄朔雪脑袋上去。

    弄好之后,郁灯泠歪着头端详了一会儿,身后的尾巴随着身子摆动的动作在薄朔雪腿上扫来扫去,看着看着,郁灯泠觉得并不吓人,毛绒绒的耳朵衬着薄朔雪线条分明的下颌,虽然有些像话本子里的狼妖山精,却更像是一个未化形完全的半妖,也让他多了些柔软和好欺负的意味。

    郁灯泠抬起手,“啪哒”在薄朔雪脸侧轻拍了拍,淡声道:“你确实胆小。我就不怕。”

    薄朔雪喉结连连滚动。

    他搂住郁灯泠的腰背,把人抱进怀里坐好,下颌靠着她的发顶,克制着问:“宫人说你病了,哪里不舒服?”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因为忍耐太过,手心还不自觉地颤了颤,伸向郁灯泠的额头,仔细贴着感受了一下。

    没烧热。

    郁灯泠摸着他的喉结玩,一边坦诚道:“没有不舒服,我叫人去骗你的。”

    因为视线被遮挡,郁灯泠并没瞧见薄朔雪倏然深幽的神情,和炽念再也压抑不住洋溢而出的凶兽一般的目光。

    倚靠着的胸膛微微震动了两下,郁灯泠似有所感,抬起头,目光又被薄朔雪的脸吸引。

    摸着喉结的手往上移,在脸颊上疼惜地摸了摸:“瘦了。”

    “嗯,最近有点忙。”

    “噢,我知道。”郁灯泠目光莫名闪烁,缩回手,往旁边挪了一点。

    这阵子薄朔雪的确很忙,而且因为薄朔雪忙起来,夜间郁灯泠以这正大光明的理由拒绝他许多次,有时候劝不住,郁灯泠就搬出帝后大典那日学来的官话,以皇后的身份义正言辞劝诫皇帝珍惜身子,专注国事。

    薄朔雪咬着牙,吃了几回亏。

    郁灯泠则好好休息了一轮,并且觉得薄朔雪很忙也不是一件坏事。

    还没挪多远,就被人一把捞了回去。

    戴着兽耳的薄朔雪低头在郁灯泠肩上蹭蹭,继续聊着家常:“阿灯喜欢这个?”

    “哪个?”刚问完,郁灯泠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头上的耳朵。

    刚想说谈不上喜欢,就见薄朔雪抬手,从后往前,在那对兽耳上拨了拨,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她,小声道:“这个。”

    那兽耳的皮料很柔软,被拨动时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在薄朔雪头顶轻晃,他这个动作,又像极了蹲坐的大狗拨弄自己的耳朵。

    郁灯泠怔了怔,闭上嘴,目光悄悄移开,咽了咽口水,诚实地点了点头。

    “还可以。”

    “唔。”薄朔雪若有所思,一只手从郁灯泠腰下揉下去,捉出来那条尾巴,放在手心捋着,“也喜欢这个?”

    郁灯泠垂眸看着他动作。

    骨节分明的大掌将粗厚的尾巴握在手中,有力的指节顺着皮毛的方向捋动,捋到尾端时那根尾巴被用力挺直,抖动两下,再从露在外面的根部摸起,再捋一次。

    分明是假尾巴,在那只手中,却也好像是什么鲜活的东西一般。

    郁灯泠身上微微发热。

    察觉到怀中人变得急促几分的呼吸,薄朔雪嘴角压不住地露出微笑。

    他低下头,凑得更近,将自己锋利俊朗的侧脸贴近郁灯泠的面前,和她磨了磨鼻尖。

    “好,阿灯喜欢,以后多做点备着。”

    备着做什么?

    郁灯泠下意识地疑惑,但薄朔雪身上清爽温暖的松香徐徐送来,郁灯泠已经没心思想太多了。

    两人呼吸相闻,稍微越界一点就能碰到彼此,郁灯泠胸口起伏了几下,不知什么时候,双唇已经贴上了薄朔雪的侧脸,在那刀削斧凿一般的下颌线上来回啄吻,还伸手捧着他的脸侧,好让自己亲得更方便。

    薄朔雪真当那尾巴是郁灯泠长出来的一般,怜爱地抚摸着,任由她亲了一会儿,才微微偏过头,迎接她的双唇,和她接吻。

    濡湿软糯地缠绕了一会儿,郁灯泠才有些回过神来,试着想分开,但很快又被人捉住手,按到了头上,摸那软茸茸的耳朵,又摸摸薄朔雪自己的耳朵。

    “阿灯觉得,哪个更好?”

    这话是贴着双唇说的,每一个字都几乎送到了对方的舌尖去,郁灯泠耳朵听见了他说的话,脑袋却没听见,也忘了自己刚刚想做什么,伸出舌尖绞缠进去,专心致志地沉溺起来。

    薄朔雪呼吸愈发深重,搂着她,任由郁灯泠伸手将自己的双肩按在床榻上,乖顺地躺倒下来,铁箍一般的双臂却牢牢束着郁灯泠的腰背,把她困在自己身上不许逃走,倒也说不清是谁控制着谁。

    直到快把人按着扒光了,郁灯泠犹豫了一瞬,熟悉的记忆涌入大脑,提醒着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累到差点回不了神的滋味每回都让她有些畏惧。

    还是能少一回是一回吧。

    郁灯泠正到处捡拾着自己的理智,手心又被人握住。

    薄朔雪睁开眼,琥珀般清澈的双眸泛着一层迷蒙水光,被她吮吻过的双唇润红,他哀哀地盯着她,像是一只莫名其妙受了委屈,得不到主人安抚的大狗。

    “阿灯,忍不住。”

    郁灯泠犹豫。

    他的嗓音愈沉,像诱人上歧路的谜草:“这三天都没有,已经忍够了。”

    郁灯泠有些松动。

    薄朔雪重喘了一声,手落到了郁灯泠坐着的位置后面,眉眼染上更重的渴求和绯色。

    郁灯泠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定定的,又吞咽了一口。

    倏地想到那条尾巴。

    郁灯泠刚捡起来的冷静消失无踪,她趴下/身去,搂紧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地咬了一下。

    “也那样,摸给我看。”

    内殿的门紧紧闭着,灯烛的光照在窗纸上,几乎亮了一整夜,直到漫天星子的光芒都变得黯淡,才终于熄灭。

    这一天洛其过得很快乐,吐着长舌头到处吓人,第二天跑来找皇后,想分享各自的成就。

    第一回来找,皇后没起。

    第二回来找,皇后还没起。

    吃过午饭再来找,皇后终于醒了,只是醒得很艰难,双目困倦,疲惫乏力。

    洛其兴冲冲地问她,昨日那耳朵尾巴用得如何,陛下害怕了没。

    “用得……”郁灯泠惯来少有表情的脸上微微怪异,没说完后话。

    用得如何暂且不提。

    薄朔雪今早又让内务府新做了那么多送过来,要如何才用得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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