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符见鬼似的看着穆长盈,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不是——”

    “不是什么?中毒昏迷?”穆长盈嘲笑着,“周符你们叔侄二人胆子不小啊,敢谋反。”房顶四周全是□□手,周乐斐带着神羽军等在外面。

    周符中计,无话可说,本以为是放手一搏,殊不知却是自己跳入圈套,不过好在家眷都已离开,免得被诛连,“你是不是觉得家眷都已逃离,杀你一个人就行?”穆长盈笑道。

    周符一愣,周乐斐带着周符一家老小进来,周符脸上血色全无,扑通跪在地上,“皆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们无关,陛下——”

    穆长盈冷厉的看着他,“你与楼道英合谋,放弃天河十城的时候,是否想过城中百姓,他们也有老有少,你和周子承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多少人的性命。现在还是谋反,朕就是诛你九族也完全合情合理。”

    周符无言以对,看着年迈的老母,尚不懂事的幼子,悔恨万分,重重的扣头,“皆是周符一人私心,对不起陛下和南域百姓,臣愿意被千刀万剐,只是我老母和幼子他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陛下仁慈,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周符头磕出了血,想他年轻时也是一位忠君为国的良将,一步错,步步错,再也回不了头了,“千刀万剐?你一条命抵得上数万百姓的命?周符你未免太看的起自己。朕可以不杀你的妻儿和母亲,但你必须要替朕做一件事。”

    傍晚时分,周符的亲信去报信,楼道英兴高采烈的带着鬼兵进了琰城,待他们完全进入城内,神羽军将其一网打尽,活捉了楼道英。大牢内,楼道英左侧的牢房里是周子承,右侧的牢房里是周符。“你们竟敢耍我?”楼道英大骂道。

    周子承已是阶下囚,早没了平日里的神采奕奕,“国师大人,现在我们三人都是随时被宰的羔羊,你何必剑拔弩张呢?”

    “呸!若不是你们两个废物,我何故落的此等地步。我堂堂南诸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因为结识了你们两个,才沦为阶下囚的。”楼道英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气得怒锤牢门。

    周符大笑,“国师,咱们都是阶下囚,生死只是陛下一句话而已,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再说,是我们两个结识了你这个妖道才堕落至此。”

    楼道英嘲笑的看着狼狈的周符,“你们若不是心术不正又怎会被我蛊惑,通敌叛国,诛九族的大罪,到时候死的可比我惨多了。”

    “可不见得。”阴冷的声音让楼道英为之一颤,沈离枯已经站在他牢房外面了。

    “你——”楼道英面色煞白,气得说不上话来。

    沈离枯病态的笑着,苍白的脸完全不像活人,“师伯,我来看你了,怎么这幅神色?见到我不高兴吗?师傅和师叔都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你不想见见他们吗?”

    “小畜生,我当初就该杀了你。”楼道英恶狠狠的咒骂着。

    沈离枯大笑,笑得身子颤抖,像疯了一般,让人毛骨悚然,“所以说,你们三个都没远见,早杀了我也不至于如此,不过后悔也没用,你们没机会了。念在你是我长辈的份上,若你交出解药,我就让你少受点罪。”

    楼道英狡猾的转着眼珠子,像只准备使坏的狐狸,“哈哈哈。解药,若你放了我,我就给你。”

    沈离枯笑的更加疯狂,“就知道师伯会这么说,咱们也多年没见了,我准备了份厚礼送给你。”沈离枯打开牢门,楼道英心知不好,想和他保持距离,牢房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他无路可退。沈离枯手里攥着一把细小的弯刀,一挥,楼道英脸上裂口一道血口,血流出来,沈离枯眼神更加病态狰狞,像恶鬼沾了血,变得无比兴奋。“师伯,你不要躲啊。”沈离枯的笑声十分骇人,周符叔侄都觉得脊背发凉。沈离枯在楼道英身上割了十几刀,他刀上淬了毒,会让伤口奇痒无比。沈离枯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条青色的虫子,“师伯,认识这是什么吗?”

    楼道英惊呼一声,“你杀了我。”

    沈离枯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的笑着,眼神却病态而疯狂,“师伯,我们久别重逢,我怎么舍得杀你,我们好好叙叙旧。”沈离枯按住楼道英,把虫子塞进他的嘴里,强逼他吞下去,“万毒之王,师伯也尝尝,哈哈哈——”

    楼道英想把虫子抠出来,却被沈离枯折断了一只手,“师伯听话,不然我就把你另一只手也折断,还有双腿。”

    楼道英完全不敢动了,毒怨的瞪着他,“师伯,你瞪着我作甚?是想给我挖出来当弹珠玩吗?”

    楼道英,“………”从前他就觉得沈离枯太过邪性,若不是殷恪执意留下他,如今想来都是自己一念之仁,楼道英内心悔恨万分。就在他神游的片刻,沈离枯掰断了他一根手指,“师伯,你分神了,师侄帮你集中一下精神,不要想别的,专心享受我给你准备的厚礼。你把南诸国变成人间地狱,现在你也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下地狱。”

    看楼道英痛苦的扭动着身子,沈离枯眼中的寒意更重,仿佛是地狱来索命的无常。三个时辰后,楼道英被折磨的浑身血淋淋的,披头散发,像狗一样跪在沈离枯脚下,“我给你解药,我给你解药,放过我——”

    沈离枯把纸笔放下,楼道英哆哆嗦嗦的写下解药的配方,“你若敢骗我,我就把你手脚全部砍断,做成人彘,每天给你吃蛊,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沈离枯拿着药方离开牢房,楼道英已经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周符叔侄看的触目惊心,他们宁愿千刀万剐也不想被沈离枯折磨。

    沈离枯依照药方配置了解药,却心存疑惑,万一楼道英想鱼死网破呢,沈离枯端着药去了牢房,不由分说的给楼道英灌了一碗,见他喝完没事,才端给穆长盈。

    “可有感觉不适?”沈离枯不安的观望着她。

    穆长盈,“朕感觉很好,没有感觉不适。”

    沈离枯取了些穆长盈的血,拿银针试了试,血液里已经没毒了,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巨石总算放下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楼道英?”沈离枯问。

    穆长盈把玩着沈离枯纤细的手指,揉搓着他的骨节,“交给你处置。”

    “不能让他死,死太便宜他了,我要他生不如死。”沈离枯恨毒了楼道英,他坏事做绝,怎么也不能让他那么便宜的死。

    穆长盈将他揽入怀中,揉着他的头,“有我在,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沈离枯顺势抱紧穆长盈,“我其实有事瞒了你。”

    穆长盈轻笑一声,“何事?”

    沈离枯像小猫一样钻进她的怀里,“你不怪我?”

    穆长盈摇摇头,“不管你瞒了我什么,都不会害我,这些时日天天放血给我炼药,是我永远欠你一份情,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了。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没有理由责怪你。”

    沈离枯眼眶发酸,更加用力的抱紧穆长盈,“我曾说我的母亲嫁给了万毒宗的宗主,但他并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生父是鬼帝郑殊——”

    “郑殊?那他怎会让你流落万毒宗?”

    沈离枯抬头望着穆长盈,她眼中只有心疼并无责怪和怀疑,“我是郑殊的儿子,你不应该怀疑我接近你的目的吗?”

    穆长盈抚摸着沈离枯的脸,描画着他凉薄的眉眼,“我说过会相信你,纵然怀疑,也得听听你怎么说。”

    沈离枯把脸贴在穆长盈的掌心,像小猫祈求主人的抚摸,撒娇的蹭着她的掌心,“我母亲的父亲和郑殊是兄弟,我是他们□□生下的孽障。”沈离枯像失去了灵魂一般,垂着头,他厌恶自己的身世,厌恶自己的父亲,更厌恶自己。穆长盈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肮脏又卑微,但还是情不自禁的想着待在她的身边。

    “我这种淤泥里的毒虫还妄想染指你,是不是很可笑?”沈离枯心碎的笑着,眼中泪光闪动。

    穆长盈搂住他的脖子,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没有人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你不是毒虫,是我最珍视的人。”

    沈离枯一怔,红了眼眶,眼前一片模糊,泪水落在穆长盈的手背,任性的像个小孩子扑进穆长盈的怀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

    “我怎么会赶你走,我还要回去造一座金阙把你藏起来呢。”

    沈离枯紧紧抱着穆长盈,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原来被人珍视是这种感觉,他要紧紧抱着再也不松开。穆长盈就给他抱着,直到他愿意起身。沈离枯擦去眼角的泪,“我想到怎么处置楼道英了。”

    穆长盈,“什么法子?”

    沈离枯垂下眼帘,眼眸变得阴毒起来,露出个淡淡的笑容,“那就不要让他死好了,待你攻破南诸国,把他交给老百姓处置岂不是更好。”

    穆长盈刮了一下沈离枯的鼻尖,“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孩子?”沈离枯很不爽这个称呼,“你只当我是孩子吗?想认我当儿子?”

    穆长盈,“………”

    看她说不上话来,沈离枯任性的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就这么想的?”

    穆长盈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脑门,“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沈离枯干脆头一歪靠在穆长盈的肩头,“你想知道吗?我偏不告诉你。”

    “啊?你真打算给我任性了是吧。”穆长盈故意在他腰上拧了一把,沈离枯微微一怔,眼睛睁的大大的。“你那是什么眼神?还怕痒不成?”

    沈离枯眼睛一眯,狡猾的勾起了嘴角,按住穆长盈的后脑勺将她压到自己怀里,随即紧紧抱住她,“你怎么这么喜欢捉弄人呢?”沈离枯害羞的撒娇道,轻轻的声音竟有些软糯,让人觉得他还挺可爱,穆长盈顺势就趴在他怀里了,如果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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