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星和陶兰、王小莉、谢冰等三人,在课余时间积极筹备《晓荷》的创刊工作。
王老师除了在开始时宣传发动外,很少过问进展情况,倒是她妹妹王雅琴经常前来指导。
谢冰既是班长,又兼副主编,少不得在筹备期间跑前跑后。
王小莉是班里的宣传委员,创办班刊是分内的事,征稿组稿工作几乎都是她一手包办。
陶兰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品学兼优,有号召力,把一些平时懒散的男女同学也吸收到了写作班子。
穆一星在班里任何职务都没有,无官一身轻,对《晓荷》的编纂工作忽冷忽热,不急不慢,要不是冲着陶兰,他连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他不愿意做征稿组稿工作,懒得与同学尤其是那些他看着不顺眼的同学交际;他只对阅稿改稿稍有兴趣,因为动眼动手就办了,用不着对着稿子说话。
他看谢冰也不顺眼,总觉他轻浮、虚伪、待人不诚恳,尤其是他面对陶兰的时候,语言、神态、动作简直像个纨绔子弟,越发让穆一星看着别扭。
别扭也罢,不顺眼也罢,交道还是要打的,谁让他和他都是班刊的组织成员呢?
王老师也是,干嘛非让我参与班刊编辑工作?
班里语文水平高的又不只我一个,像那位外号叫“假作家”的贾芸同学文学底子就不薄,听说在入学不久,他就在某杂志上发表了一首小诗。
为什么不让贾芸来参加编委呢?弄得我计划看的小说没时间看,还要搭出时间给同学们阅稿改稿,真是麻烦得很!
唉!先干一段再说吧。
穆一星虽说有得过且过的思想,但干起工作来还是很认真的。这不,午饭刚吃过,他接到通知后,就匆匆忙忙赶到王老师的宿舍。
宿舍里的谢冰、王小莉和陶兰三人正各自趴在桌上刻板。
王雅琴拿着一摞改好的稿件在chuang上分类。
见穆一星来了,王雅琴就说,她姐到h文联开三天会,这几天让她暂时住在这里,并让她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督促、指导《晓荷》创刊号的出版工作。
说是出版,不如说是刻板,就像《红岩》中成岗印刷《ting进报》似的。
刻板很累,又很费眼,一个人应付不了,需要分工合作。
王小莉负责刻散文和小小说。
陶兰负责刻诗歌和随笔。
穆一星负责刻文学评论和杂谈。
谢冰负责刻一些不容易分类的其它稿件。
王雅琴虽是顾问身份,但由于人手不够,就兼任了版块设计、制作插图等工作。
几个人各司其职,闷头工作,屋里除了嚓嚓的翻纸声和嗤嗤的刻板声外,很少有人说话。
就这样过了好久,才听王雅琴说:“喂,各位,我们差点儿忘了一件大事,现在各种稿件都差不多了,唯独缺个创刊词。你们几位看谁能写一篇?”
这几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表态。
“穆一星同学,你来吧!”王雅琴突然点将。
“我?不行不行!我可写不了!”穆一星连忙摇头。
“我看你一定行!我看过你几篇作文,写得很棒,我姐尽夸你!”
看来,王雅琴经常翻看她姐姐的作文作业,难怪这样说!
穆一星有点儿不知所措。他想偷看一眼陶兰,又不敢,准知道她在看他,谢冰和王小莉肯定也在注视着他。
他装成平静的样子,直视着王雅琴那两只大眼睛说:“我真的不行。我向你推荐一个人吧,他保管行!”
“哦?你看谁行?”
“贾芸,我说的是贾芸。”
“他呀,我知道他,也看过他写的作文,感觉有点儿华而不实。不过他写的诗歌还比较凑合。”
“是可以吧!我觉得如果让他以诗歌的形式来写创刊词,保管错不了!”
“我不赞成穆一星的意见。创刊号虽然已经选了贾芸两首诗,但在写作质量上非常一般,我和陶兰都这样认为。我觉得让他写创刊词可能真的够呛!”王小莉突然发表了意见。
穆一星有点儿不高兴,他真没想到王小莉在关键时期居然会和自己唱对台戏,但又不好说什么。
他向陶兰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很希望她帮自己解脱。但陶兰根本就没看他,或许别人在说什么时她只当耳旁风;她像个局外人似的,悠闲地摆着两条腿,眼睛盯着天花板。
这时,谢冰说话了。
他说:“我和贾芸是好朋友,比较了解他。据我所知,他有点儿个xing,爱写点儿诗词歌赋什么的,有文学功底——我们的办刊宗旨不就是为了激发同学们的创作热情吗——他写创刊词绝不会令我们失望的。”
一听谢冰如此说,穆一星当即鼓掌,谢冰也鼓起掌来。
那三个女生的两臂自然下垂,好像对掌声充耳不闻。
穆一星趁热打铁,赶紧说:“就这样定了,就这样定了!谢冰,你通知贾芸写吧!大家不用考虑这事了,赶紧刻板吧!”
“慢着!我还有话!”王雅琴大声说,“其实,写创刊词的任务非穆一星莫属,我姐临走时就是这样交代的!”
穆一星真的愣住了,他万没想到王雅琼会如此看得起他。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完全能胜任这份工作,只是不想过多的投入精力,浪费自己宝贵的看小说的时间罢了。
他想再推辞,刚一张zui,王雅琴马上作了个打住的手势:“你别说了,你们王老师交代,这事就靠给你了,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这是命令——雷打不动的!”
穆一星进退维谷,已经没了辙。事已至此,只好装作大度表了个态:“好吧,既然王老师给了我任务,我就尽力而为吧。”
王雅琴想笑,终于没笑出来。
她原打算不用抬出姐姐这张王牌就能搞定,没想这么费劲,让她怎么笑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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