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刑部大牢门口,御前司指挥使萧离尘带着侍卫松石、松青准备入内。有守门小吏上前欲阻拦,萧离尘当即踹上一脚,将来人踹出两步外。
萧离尘面色阴沉:“我看谁还敢拦本王!”守门的狱吏们不敢再惹上这凶煞,纷纷退后一步让出一条道来,萧离尘和侍卫就大踏步进入了刑部大牢。
萧离尘刚闯入大牢,大牢里就有狱卒悄悄离开,进入一条巷子后对着角落里躺着的一个老乞丐耳语了几句,狱卒又悄无声息回到了大牢,老乞丐急匆匆地去到了景王府后门,与门房也耳语了几句。
景王府寝间,萧瑾衍还在灯下翻看书卷,原本就气质清华的他在烛火的映衬下就像似被镀上了一层荧荧光辉,瑰丽异常。
英叔匆匆走近,看着王爷不禁皱起眉头:“王爷这几日,都是夜深了才肯就寝,仔细别伤了身子。”
萧瑾衍淡淡一笑:“无妨,还无睡意。”
“刑部大牢传来消息,御前司萧离尘闯进去了,指名要提审顾府小姐。”
萧瑾衍眉头轻皱,用手点了点桌面。
“王爷看,我们要不要安排人……”
萧瑾衍摆手示意,道:“这事景王府不能参与,这样,你派彦章即刻去大理寺,将这个消息带给楚青阳。”
英叔领命赶紧去安排了。
这边萧离尘进入大牢后,狱头赶紧上前殷勤伺候着。
“大人,您今日怎么得空亲自来了?”
萧离尘径直往前走:“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何而来,你这刑部大牢厉害着呢,御前司的人前来审问你们都敢不从,我可不得亲自来一趟吗?”
“大人哪里的话,御前司那是为皇上办差,谁敢拦,肯定是底下的人不懂事冲撞了御前司,我代他们向大人赔罪。”
狱头是个人精,在这刑部大牢待了这许多年,早就知道生存法则是什么,镇国公的案子交由大理寺查办,楚青阳之前就发话了,要对这顾家小姐务必好生照看,不准任何人插手此案,这摆明就是要护着顾小姐,所以之前御前司的人过来要提人,自己当然得拦着点,可如今是萧大人亲自来了,自己微末身份哪里拦得住,左右拦不住不如低头服软,开罪活阎王可是不好受的,至于这顾小姐,只有靠老天保佑咯!
狱头立即派人提出顾惜夕,将她绑在十字木架上,还以黑布蒙住了眼睛,毕竟这个案子明面上是全权由大理寺负责,现下御前司暗中来审,还是隐晦点好,待会还要提醒今日值守的弟兄们嘴巴都严实点。
萧离尘进了刑讯间,这下很满意狱头的安排,对狱头道:“很好,你可以下去了,我不希望今晚之事和接下来的问话传出去一个字,明白吗?”
“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吩咐下去,就不打扰大人了。”
刑讯间现在就剩顾惜夕,萧离尘和两个侍卫了。
萧离尘吩咐松石到门口守着,自己慢慢上前,看着淡薄纤细的顾惜夕,心想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竟然想凭一己之力为镇国公府翻案,不知道是该敬她勇气可嘉还是该笑她愚不可及。
萧离尘耐着性子问道:“在渝兰郡顾府,已经放过你了,为何还要回来?”
顾惜夕心中一惊,面前人的声音……很熟悉,“你是谁?”
“顾小姐不必知道我是谁,只需乖乖回答问题即可。”
顾惜夕只觉眼前人寒气逼人,看来来者不善,于是道:“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为镇国公府翻案,为自己博一个能光明正大活着、能安心活着的可能!”
萧离尘定定地看着顾惜夕,若有所思:“可是你来京城,搅动风云,也许翻案不成,活着亦无可能。”
“那是也许,没到最后谁能知道结局如何,也许是我赢了呢!”
“或许有这种可能,但我来此并不为案情而来,只想询问姑娘一件事,还请姑娘能坦诚相告。”
“何事?”
萧离尘凑近顾惜夕:“那张图呢,现在在哪里?”
顾惜夕心下了然,原来是为渔归图而来,在渝兰郡查抄了顾府却没找到图,就想到了自己身上,所以眼前的人就是当初对渝兰顾府下手之人。
顾惜夕声音平静:“什么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心里叫苦不迭,自己是真的不知道图在哪儿?
“我劝顾小姐不要装傻了,你我心照不宣,镇国公藏有宝图,可翻遍顾府都找不到此图,现在就剩你这么个传闻有失魂症如今却又大好了的顾家嫡女,你说你不知道,可信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图。”
萧离尘冷声道:“知不知道,试试就知道了,我猜这楚青阳怜香惜玉,你还没尝过受刑的滋味吧?”
离萧离尘两步远的松青小声提醒道:“大人,不可动刑,动刑会留下伤痕,这样一来会落人口实。”
“哼,自然有不留痕迹的问法!”遂命松青取来透骨银针,萧离尘用右手取出一根捏在指尖。
“我再问姑娘一遍,图在哪里?”
“我不知道!”
还没等顾惜夕说更多,萧离尘左手按住顾惜夕肩膀,右手对着顾惜夕另一侧肩头就是一掌,透骨银针瞬间没入顾惜夕肌肤,直入骨头。
顾惜夕闷哼一声,突如其来的痛楚由肩膀传至整个上半身,这要是自己以前的身体尚能抗住,可偏现在是这副柔弱的身子,这痛一言难尽,没一会顾惜夕就脸色惨白,额头细密的冷汗直冒,身体也在颤栗。
萧离尘没想到这女子还挺坚强,不过能扛多久呢?
“还不错,骨头挺硬,希望接下来也不要让我失望。”
顾惜夕本想冷笑一下,可是疼得实在笑不出来,如果不是自己进入了这具身体,此时就是顾惜夕在受刑了,心生怜悯,反问道:“大人这样对待一个忠臣遗孤,心里就不会愧疚吗?”
萧离尘一怔,很快恢复,声音一片冰冷:“愧疚?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心怀愧疚那前提是得要有心啊,我很小就没有那种东西了,后来好不容易生出了一点,呵,又被我给弄丢了,我可是没心的,所以我劝姑娘还是识相点!”
顾惜夕顿感寒意,这个人好可怕,自己今晚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萧离尘淡漠地取出另一根针,再次出掌,将针打进左手正按着的肩头。萧离尘做着这么残忍的事,面上却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
顾惜夕心里直想骂人,可窒息的疼痛阵阵袭来,她忍着喊叫几乎要将自己的牙齿咬碎,银针虽细,可是借助内力完全打进骨头里,实在是痛入骨髓,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肩头几乎被震碎。
“姑娘现在可愿意说了?我要再打上一针,姑娘这身体怕是要落下残疾了。”
顾惜夕怒极反笑:“恐怕要让大人失望了,大人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嘛,小女还受得起。”
萧离尘也笑道:“好,很好,很久没有遇到骨头这么硬的人了,你说你这骨头这么硬,身子会不会软一点?”
萧离尘边说边伸出右手抚摸上顾惜夕额间的碎发,顺势用指尖划过脸颊,然后拇指和食指并用扣住顾惜夕的下巴,迫使她稍抬起头。
顾惜夕有些心惊,就是隔着眼罩她都能感受到近在咫尺充满审视的目光。
正是看到顾惜夕有点慌了,萧离尘有些满意了,缓缓吐到:“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图在哪里?”
顾惜夕梗着脖子道:“我说了不知道,你就是问上一千遍我还是这个答案。”
萧离尘也不恼,右手松开顾惜夕的下巴,指尖划过顾惜夕白皙的脖颈沿着顾惜夕的身体来到衣衫的系带处,轻轻拉开细带,顾惜夕的外衫就松开了,然后修长的手指又来到顾惜夕颈处衣衫,突然用力往外一扯,顾惜夕半片香肩就裸露出来。
萧离尘用指尖在露出的锁骨那里轻轻摩挲,画面一时暧昧起来。
顾惜夕此刻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尽管强装镇定,可是身体却不自觉的有些发抖,萧离尘很满意顾惜夕现在的样子,名门贵女都是把清白看得比命重,这顾惜夕也不例外嘛,有弱点就好。
“光滑细腻,手感不错,你说说我要是叫上几个这牢里的囚犯过来欣赏或者体验一下,你这硬骨头会不会就服软了,我倒是很期待你的表现。”
顾惜夕心里恶寒,这个人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吗?
看到顾惜夕没有回应,萧离尘继续寒声道:“松青,去挑几个身强力壮的犯人过来,姑娘身娇肉贵,得要人伺候伺候。”
青松领命,正欲转身,顾惜夕喊道:“慢着,我说我说。”
顾惜夕知道自己继续撑下去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留给自己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说出答案,很可惜此路不通,不然宝图什么的哪能有自己的命重要;二是彻底激怒眼前之人,让他盛怒之下杀死自己。
重生后,顾惜夕觉得自己是惜命的,可是这种事自己实在无法接受,宁可死掉也好过受辱。
顾惜夕动了动娇嫩的唇瓣,却听不清在说什么,萧离尘只好凑得更近些,偏过头,乍一看俩人此时贴在一起,还真有点情人间耳鬓厮磨的味道。
可谁知下一秒,顾惜夕突然对着萧离尘耳后的脖子狠狠咬去,力道之狠,牙齿一下咬破皮肉,鲜血溢出,瞬间腥甜充斥口腔。
萧离尘被激怒了,立即出掌打向顾惜夕肩膀,肩膀处再次传来的疼痛让顾惜夕不得不放开了口,萧离尘后退一步,右手随即一巴掌扇过来,顾惜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扇得头昏眼花,就感觉自己是要灵魂出窍了吗?
顾惜夕被扇的面颊立刻红肿起来,嘴角也溢出一道血线。这还不够,萧离尘下一秒就用力扼住顾惜夕纤细的脖颈,狠声道:“你在找死吗?”
此时顾惜夕本能的在挣扎,觉得自己肯定快要死了。旁边的松青看到这情形,忍不住提醒道:“大人,不能真的在这刑部大牢就把人弄死了,皇上那里交不了差。”
萧离尘稍冷静下来,松动了些手,并未放开。顾惜夕又能呼吸些空气了。
萧离尘眼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这女子是故意激怒自己求死的,自己太久没被这样违逆过了,所以轻易就失控了。
气息稍缓和的顾惜夕嘴角扬起,伴着鲜艳的血色,那模样竟然有丝诡异的美来,顾惜夕艰难的问道:“小女敢问公子名讳啊?”
萧离尘怔住,不知顾惜夕意欲何为,只是将手收紧了些,顾惜夕呼吸又变的困难起来。
“不知道名讳,那公子今日所赐,他日小女该向谁还呢?”
“姑娘多余担心了,姑娘能否活着出去都未可知,就不必挂心在下了。”
顾惜夕挤出一抹笑容:“那大人最好是今夜就动手,过了今夜,大人怕是再没机会了,以后的每一日大人都需做好准备,小女子会时时刻刻惦记着大人的。”
萧离尘知道自己在这女子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了,隐约觉得这女子留下今后也会是祸患,于是手收得更紧了。
杀心已现,旁边的松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劝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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