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不知道他不在组织的时候, 一场蓄谋已久的“叛变”正在进行中。
九月戴着从松田阵平那边抢来的墨镜,盯着“井”里面的数据在不停地滚动。
“只要通过‘井’,就能找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吧?”她不留情面地单方面截断了八月的通讯。
“嗯, 前提是你找的到。”跟在后面的如月点点头, 他对这种内斗的“消遣”没有兴趣,既不站在三月那边也不站在九月那边。
“看得懂吗?”看着九月盯着那些只是数字的数据看个不停,如月笑着问道。
“看不懂。”九月摇摇头, 坦诚地回答。
“算了,松田君那边和萩原君成功会面了吗?”
“大概吧, 七月去找人了。第一个找到人,他估计挺开心的。”
“啧。”九月露出不满的表情, “那家伙完全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毕竟……那也算是我们的本性, 七月只是放大了这一特性而已。”如月对其他脑子独特的个性抱有宽容的态度。
“你确定要向三月发起换位战了吗?虽然知道你们对当年的事情有怨言。但接任‘司令塔’的职位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如月仍旧是笑着的,
“我没打算接位。”九月拒绝道,“在你看来合格的只有三月和八月吧?也许十二也能勉强算一个?”
“没有心的混蛋才能对不幸和绝望视而不见, 司令塔要统筹调整所有‘家人’的负面情绪, 我可不想连个觉都睡不好。”
“阿拉,那你这是……”如月摆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他眨了眨眼笑道:“居然是为了让三月睡个好觉才发起挑战的吗?我好感动。”如月假哭模样地擦了擦眼角, “你们终于和好了,孩子大了会关心家里人了。”
“噫——。”九月露出嫌弃的表情,直言道:“别演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知道你和睦月只在意‘远川’。”九月随口说道,视线从看不懂的数据上移开, 落到禁闭室的监控视频上。
如月眼神一顿, 仿佛是试探一般地问道:“你还记得‘远川’?”
“也就只记着个名字……, 但总比那两个混蛋双生子来得好!”九月说着又开始忿忿不平, 想来是就算是没有她“义兄”那件事,也算是积怨已久。
“只记着名字也足够了。”如月叹气道。
“他失踪了这么久,你还认为他活着吗?”九月问道。
“死了的也没关系。”如月回答道。
九月对如月的这种说辞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毕竟是知根知底。
死去的没有价值也没有谈论的意义,这种态度才是“真实”,反倒是她却因为一个外人的死将矛头指向了“家人”。
“我离开太久了。”九月感慨一般说道。
“我该对你说‘欢迎回来’吗?”如月挑眉。
“第九位!你居然挂我通讯?!”八月突如起来的通讯插入两人的对话之中。
远距离的传输因信号不稳定而把声音扭曲成怪异的模样,刺耳而尖锐。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你不想牢底坐穿自己出来不就好了?”九月皱眉,凭八月的能力他想离开显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无头尸。”八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什么?!”九月的反应明显有点过激了。
“捕捉到的信号,是一具无头尸。”八月看着在他面前挂着的“幻觉”。
亏他还担心会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做足了心理准备,谁知道对方根本就没有脑袋啊?!
说不上哪种更恐怖,八月只知道他哪一种都不想看见。
尸体和会动的尸体还是不一样的。
“怎么?是你认识的人?”八月听出九月语调里的不平静,他抖着手,仔细观察尸体,试图发现些能够证实对方身份的东西。
但除了对方手上的那个戒指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八月摘下那个戒指,里圈刻着一行字——“nana”。
按照读音来,八月首先想到的是日语中的“七”。以前日本公安警察由警察厅警备局的“7系”管辖,所以也有别称叫做“07”。
但也有可能……只是普通的人名,女孩子名字什么的,像是“娜娜”或者“奈奈”。
毕竟是戒指……事业工作整得和对象似的,八月只见过降谷零一个。
什么?你说三月弥生?
加班有加班费的好吧?他眼里明明白白都是钱,再说殴打罪犯什么的,那全他妈都是私心。
“什么?你说换位战?你和三月打?”八月看着幻觉,听着九月那边在讲。
他总觉得这具尸体好像离他近了一点。
“认真的?那你去不就好了?”
八月皱眉,九月应该还不知道留在警方这边的才是真的三月,毕竟原计划回组织的是三月,交换身份的事情他们也没少做。
他们现在这么一交换倒是某种意义上的回归“正轨”了。
“胜利条件是什么?”八月没放在心上的那么随口一问,快要独立的“家人”回归之前都要先找三月打一架,习惯了就好,都要成惯例了。
“我义兄从养父那边拿走了一个u盘,找到那份文件。先找到的人算赢。”
“哇喔,真过分,这情况不是完全对你有利吗?”八月吐槽道,随后冷漠地开口,“所以……你义兄是谁?”
“半年前,死于苏打酒之手的公安潜入搜查官。”九月咬了咬牙回答道。
“半年……?”八月挑了挑眉头,“你说的是哪一个?”
对面没有再回答,像是被他气到了,通讯直接挂断了,这次八月没能回拨回去。
毕竟九月在控制台,可以直接屏蔽他的信号。
“换位战啊。”八月没放在心上,三月弥生要是输掉,也只能说“他该把司令塔的位置让出来”了。
问题是,那个吊起来的无头尸体幻觉的的确确是在朝他靠近。
工作台的柜子传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柜子里有什么东西推开柜门出来一样。
警视厅的房间里有监控器,八月不能做出太过出格的动作来,不然在他人看来就像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一样的精神病行为。
他试着无视那个越靠越近的幻觉,去掏放在口袋里的药片。
柜门“吱吱呀呀”的声音之后是隐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他背后。
一个幻觉还不够吗?这什么恐怖片经典桥段?!
“你不回头吗?”对方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八月倒出药片的手抖了一下,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回头是不会回头的,像是恐怖片里的“回头杀”一样。
但是马上,后脖子处传来的疼痛告诉八月他选择不回头的行为其实是错的。
不是幻觉?!
但是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没能力做出反抗的举动了。
“你还在怕这种东西啊?”袭击者托了一下倒下去的八月,往上瞄了一眼悬挂在上方的“幻觉”。
“好没用。”这样说的人收起手里的一次性注射器,他把八月打横放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还给人盖上了自己的外套。
“没用的人,睡个好觉。”
警视厅人来人往,显然大白天出去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就算是有办法删改警视厅的监控,也不能让一个大活人凭空隐形。
于是袭击者踩着步子又一点点缩回工作台的柜子里。
事实是从昨晚开始就从未离开过。
杀死关押的犯人,挑衅警视厅之后,竟然还留在警视厅里,可见袭击者的胆大包天。
“喂?!你在哪里?!”柜子里面黑黝黝的一片,耳麦里传来呼喊的声音,良好的设备性能将声音阻隔在耳麦覆盖的一小块地方。
“你在这里做什么呢?”这次的声音是从柜子外面,房间外面传来,在很近的地方。
耳麦里也同步传来同样的话语。
声音被机械调试过的失真。
“找到了。”柜中人摘下耳麦,拢在手心里,侧着耳朵听。
“听说……三月警官又出问题了,我过来看看……”门外的人狡辩着。
“是吗?”询问他的警官半信半疑,“这都第几次,大家都习惯了,不过三月警官很难受吧,又变成犯人了什么。”
才没有。……司令塔玩得很开心。
柜中人想要反驳,但是显然他并不能冲出去和门外的人来一场辩论。
“你不是我们部门的吧?”质疑来得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
“啊……因为我一直很崇拜三月警官,所以过来看看。”
骗子。
柜中人缩成一团,骨头“咯吱”作响,这个柜子的尺寸明显不适合他,要说的话放下三、四个成年人的脑袋倒是刚刚好。
房间的门打开了。
柜中人捏紧了手中的耳麦,耳麦里有定位器,对方找过来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看来乌丸先生并没有告诫对方不要用真面目出现在我面前。
柜中人以扭曲的姿态占据了整片黑暗的空间。
“朋友和家人,你要选哪一边呢?司令塔?”
走进房间的声音除了两个成年人的脚步声,还有……
“三月警官?”江户川柯南抱着干净的绷带跑进来,他绕路去拿绷带花了一点时间。
睡着的人不回答他,睡得很沉,很沉。
“三月警官?”江户川柯南意识到哪里不对,以三月弥生的警戒心……松田阵平在场他都不一定睡得这么沉。
…………
“三月还不知道松田阵平就是田纳西威士忌,对吧?”九月问如月。
如月反倒被对方问得一愣,“是,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松田阵平不过是在组织里挂了个名,除了对六月半年份的“烟花”制作指导,如月几乎没让对方插手组织的事情。
就连“做烟花”也是采用线上联系的方式来教的。
“我义兄生前在调查松田阵平,他怀疑松田阵平是组织埋伏在警方的卧底。”
“啊咧?”如月微笑,会产生这样的误解,他也没想到。
“如果他在最后那段时间查清楚了,那么我义兄拿走的那份文件很可能就在松田君手里。”九月转了转手里松田阵平的墨镜。
她原本都气到准备拿松田阵平威胁一下三月弥生了,但是接入精神网络之后就失去了那种情绪。
虽然不是完全释怀,但就像是过了十年、二十年,再激扬的情绪都要被稀释——因为司令塔的情绪调控。
“这么肯定松田君是好人吗?”如月问道。
“组织出来的人可不会这么心慈手软。”九月摆了摆手里的墨镜,她能拿到松田阵平的墨镜就是最好的证明,换个组织的人估计会选择一开始就打空弹夹。
“八月待在警方……不,应该说他甚至有意回避和组织的联系。”
如月挑了挑眉,没有纠正九月的说法。
“‘我’的朋友里至少有一个人是板上钉钉的“正义人士”。”
“那为什么不猜伊达先生呢?”如月试图混淆视听,“看上去最不可能的人最有可能不是吗?”
“可是……”九月皱眉,“他有女朋友诶?”
如月瞳孔剧震。
什么女朋友?!“有对象”难道是什么像“幼驯染”一样神奇的buff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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