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  鸾凤阁宫宴。

    司鸿蔓赴宴,半道上遇见了钟翊,司鸿蔓眨眨眼,  她都快把这个原书的男二给忘了,  自从上次寻香楼撞上后,她就没见过钟翊。

    她想到上回在寻香楼闹出的乌龙,  敷衍的打了个招呼:“钟世子,许久不见。”

    对方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哼,抬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她一会儿,“郡主这是没了谢大人,又想做太子妃了?”

    司鸿蔓觉得对方有讨打之嫌,大概是因为张了张嘴,  但她忍了忍,  没在宫宴前叫山庄里发生流血事故,慢悠悠的道:“听说前段时日,世子被宣平侯压着读书,  却实在是不上进,  翻墙出去时被侯爷逮了个正着,打了顿板子,  在塌上趴了五日才好。”

    她看着钟翊青白一片又羞又怒的脸色,  煞有介事的转头问折枝,  “不对,听说是七日才好,  折枝,我是不是记错了?”

    折枝佯装想了会儿,道:“奴婢也记得不太清了,郡主不如问问小侯爷。”

    钟翊脸色一白,  梗着脖子勉强撑住自己的形象,甩袖就走,只是瞧着飞快离开的背影,有那么些许落荒而逃的意味。

    司鸿蔓不厚道的和折枝笑作了一团,前面钟翊越走越快,最后就差跑起来了。

    她这事还是听司鸿长印说的,她爹在饭桌上浅酌了两杯,抚着胡子感慨还是闺女省心,幸好当时司鸿疾不在。

    她当时只当个笑话听了一耳朵,要不是钟翊上赶着来寻她不痛快,她都忘了,原以为她爹夸大其词,钟翊还要反驳反驳,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声不吭的溜了,看来确有其事。

    她正笑着,就听身后传来一道人声,温和带笑的问道:“明玉这是遇上了什么喜事?”

    司鸿蔓一回头,这才发现身后站了不少人,除了太子外的几个皇子都在,刚才问话的便是二皇子,他长得颇为硬朗粗狂,肤色也比其他几个弟兄黑了好几个度。

    司鸿蔓一一见了礼,答了之前二皇子的话,说道:“方才瞧见只松鼠,生得倒是可爱,就是胆子太小了,我刚逗了他一下,就吓得窜没了影。”

    “明玉喜欢松鼠?”二皇子想了下,爽快提议道:“这畜生平日不怎么来园子里,后山倒是有许多,等得空带你去捉一只来。”

    一行人一道往鸾凤阁去,司鸿蔓此前和其他人没说过几句话,偶尔在宫里遇上,打过照面,点头之交大概都算不上,今日倒是亲近了些。

    路上,司鸿蔓听几人说起半个月之后的中元节,皇上今日中午突然指了陆崧明陪太子一道去祭拜先祖陵寝。

    大周开国之君的陵寝就在上京,之前一直是皇上亲自去祭拜,今年这事交给了太子,代行祭拜之礼,陆崧明虽然只是同行,但仍叫旁人吃了一惊。

    司鸿蔓听着这事,觉得自己先前可能是判断失误了,皇上虽说正值壮年,但即便忌惮太子,却并没有起过让其他儿子继承大统的心思,起码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祭拜先祖陵寝一事便是皇上在表明态度,又特意在择选太子妃前放出消息,不言而喻,陆冀修若是不动歪心思,规规矩矩的坐稳太子之位,皇上驾崩后,这个位置一定是他的。

    今晚的宴会,太子大约不会再对何清池有好脸色了,为表泾渭分明,陆冀修大概连看都不会朝何家姑娘看一眼,不管是哪个何姑娘。

    不过,她也挺意外皇上居然会点陆崧明陪同,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可意外的,剧情早就偏离原书了,陆崧明也提前开始展露锋芒,总会走到这一步,其实她还觉得慢了。

    司鸿蔓瞧了眼几位皇子,兄友弟恭,谈笑风生,起码明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不过,一旦陆冀修这个太子之位坐不稳,必定猜忌横生,各有防备。

    旁边,离她最近的六皇子笑了声,问道:“明玉瞧什么呢,一个劲的看,莫不是咱们几个脸上长花了?”

    司鸿蔓杏眼弯了弯,问道:“祭祖之后,就要回皇城了么?”

    先祖的陵墓建在上京西郊,离避暑山庄很远,纵马疾驰也要费上一两日,带上祭祀的队伍走更耗费时间,不过从那儿回皇城倒是近一点。

    六皇子哈哈笑了两声,乐道:“太子和四哥还是要回来向父皇复命的,倒是我们几个再过几日就动身回去了。”

    说是来避暑,不过是伴驾随行,陪着皇上一道来上京,各个皇上身上都有事,因此只多待上十日半个月,便要陆续回皇城。

    也就是陆崧明身上没多少事,正巧赶上皇上选人陪同太子去祭祖,这差事也就理所当然的落到了他头上,并没有引起其他皇子的重视。

    几人说着话,一块到了鸾凤阁,司鸿蔓只觉得一瞬间,所有视线都看了过来,嫉妒的,好奇的,新鲜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她瞧着自己位置,赶紧过去坐了下来,谁知这一动,原本没看她的,也都一起跟着她转了,议论声登时大了不少。

    司鸿蔓面上四平八稳,心里懊恼,早知道她就该错开一两步入席。

    不过,半盏茶后,陆冀修到,整个鸾凤阁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今日这场宫宴目的为何,在场的所有人皆是心知肚明,在场的贵女无论是否有那个野心,都忍不住看向陆冀修。

    太子殿下温文尔雅,风光霁月,行事端庄,守礼有节,是大周多少闺阁少女幻想的对象,前段时间虽被皇上禁足了半个月,昨日又因何清池的事被训斥了一番,可今早代皇上祭祀的消息传出来,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太子依旧是太子,并未失了圣宠。

    司鸿蔓也在看陆冀修,昨天瞧见的那一点阴霾一扫而空,此刻堪称春风得意,不过在对上她视线时,眼底有一瞬闪过戾气,很快压了下去,甚至宽厚的笑了下。

    司鸿蔓唇角一扬,也回了个笑,学着对方的样子,眼里闪过一抹阴恻恻的神色,然后不出意外的看到陆冀修僵了一下,在二皇子叫他时,才回过神,再朝司鸿蔓看去,对方笑得毫无芥蒂,一脸天真,仿佛刚才都是他的错觉。

    皇后的笑声从后传来,带着几分调侃,道:“太子在看哪家的姑娘,竟然出了神?”

    陆冀修回头,这才发现皇上皇后一齐到了,他刚才居然因为司鸿蔓一个笑分了心,甚至还是个看错了的笑,他赶紧凝神,“回母后,儿臣是在看阁外,方才有天灯飘过,大约是有人在祈福。”

    他刚才根本没有朝阁外看,司鸿蔓身后也看不到天际,纯属是睁着眼说瞎话,不过皇后并不在意他在看什么,也只是随口一问,倒是皇上看了他两眼。

    而后,帝后落座,众人起身行礼,宫宴正式开始。

    司鸿蔓抱着吃席的心态过来,吃着御厨做的膳食,看着宫内乐坊的歌舞,好不快乐,她牢记之前的教训,酒半点儿都没碰,只用了一碗甜汤。

    宴席过半,皇上按了下额角,突然觉得甚是无趣,他问身侧的人,“皇后可觉得有合适的?”

    皇后慢悠悠的笑了下,扫过底下一张张新奇稚嫩的面容,说道:“臣妾觉得都一样,这些个哪一个不是大好年华的姑娘家,只要冀儿喜欢。”

    她停了停,看了皇上一眼,继续道:“何家那位三姑娘就不错,皇上何必棒打鸳鸯。”

    皇上感觉自己刚刚抚平的额角控制不住的跳了两下,脸色不是太好,对皇后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荒唐!太子年轻不懂,你身为皇后,该多加劝阻才是,怎能跟着胡闹!”

    皇后喝了半盅酒,半晌才慢慢道:“皇上年轻时做过的荒唐事亦是不少,如今不也好好的。”

    皇上被噎住了,随即想起了什么,如鲠在喉,偏偏那些事是他理亏,却又不想忍着,只是宫宴之上,不好发作,脸色已然降到了冰点。

    下首中不少人敏锐的察觉到了皇上的不悦,虽不知问题出在何处,但各个谨小慎微起来,攀谈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司鸿蔓正看得兴起,有个舞姬大概是紧张,做错了动作,她咯咯笑了两声,原本是什么,然后在众人刻意压低的氛围中,就特别显眼了,一时各个瞧了过来,偏她浑然未觉,撑着脑袋欣赏舞曲,好不自在。

    皇上也听见了,朝司鸿蔓看去,就见这丫头跟着乐人的节奏小幅度的摇头晃脑,欢乐极了,完全没注意到此刻的状况。

    皇上眉间一松,心里堵着的大石忽然就被移走了,他本打算叫住对方,但一时又改了主意,抬手往下压了下,示意在场的众人噤声。

    一曲终了,司鸿蔓十分捧场的鼓起了掌,然后被自己的掌声给吓了一跳,一扭头,就见各个都在瞧她,顿时茫然无措起来。

    正懵着,就听皇上哈哈大笑了几声,招呼她道:“来,坐朕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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