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把我婆婆弄,弄到哪里去啦!!”周深深扑上来揪住季云生的前襟,“交,交出来!”“傻小子。”季云生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皱的不像样子了,依他平日里刁钻的性子,早就把周深深踢飞了,奈何此时心情大好,也懒得同他计较,“呶,你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不是好端端的站在那儿!”

    周深深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轻歌笑眯眯的站在不远处望着他,“婆婆,他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你变,变年轻啦,好,好,好漂亮!”轻歌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深深,抱歉,我不应该易容骗你,事出有因,你可不要生气哦~”“啊!那他…”他回头看了一眼耶律昀。对方站在桃树下,脸上阴晴莫辨。

    适才轻歌被揭穿了易容术,没想到季云生非但没有为难她,反倒痛快的答应给她铃铛,这突然的变故确实是她没有料到的。以他的身手要击溃自己实在易如反掌,怎会在看到自己真面目之后,便轻易将守关铃铛拱手让出来呢?此人城府极深,敌友未分,因此她没有告诉他耶律昀的真实身份及自己被胁迫一事。季云生转身从余婆婆手里拿了一枚铃铛,伸手递到轻歌面前,“规矩就是规矩,天一阁百年定下的规矩不能破,正午已到,我这就带你去见掌事师兄。”他转身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几个已经跟我交过手,单打独斗也好,一起联手也罢,应当知道不是我的对手,在下会让人检查诸位伤势,送回住处。”他心里急于弄明白元逸来到天一阁的真实目的。倘若只是为了拿到头牌让天一阁为其完成心愿,那便罢了,可是她为什么会和夏辽人在一起?所以他想着让其他人离开,方便单独详询。

    耶律昀用力扯下脸上的面皮,走了出来。周深深的嘴巴o成了一个大大的圆,这一天天,真给孩子吓着了。“少阁主,在下耶律昀。”他倒坦诚的很,知道左右也瞒不了太久。“原来是四皇子。”季云生冷冷的看着他。“带他一起走。”轻歌对季云生说道。什么?“荆南治乱”夏辽大将达□□干亲自领兵,督军的就是这位四皇子,这位皇子生就一半楚人血统,于朝中并没有话语权,此次随军南下,多半是为了向其他人表明自己的立场。元逸战后失踪,原来是被他带到这里来了,难怪楚帝派人追出边境近百里,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上,否则以元逸这么多年来在楚国的行事作风,不可能放下国仇,与敌人联手。头顶圆滚滚的太阳可没功夫去琢磨众人的想法,为了赶完一天的工,急急忙忙跑到正当空去了。“马上到正午了,带他一起走!”轻歌重复了一遍。季云生自知耽搁不起,狠狠剜了他一眼,拉起轻歌就走。“我也要去!”周深深跑上去跟紧了轻歌。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开始如此亲密了?“还不快走!”耶律昀呵斥道。罗素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几人,心中默默含泪。

    天一阁少阁主亲自带路,几人快速的穿过桃林,前脚刚跨进草堂,吴悠面前的那柱香正好燃尽。虽有童子来报,但眼前这个闯过三关,看起来不过只有十八九岁的女孩儿竟然是天一阁近十年来的第一人,他确实有些意外。了愿和尚,那个戴面具的女孩儿和江宸也在,只是那女孩儿背向吴悠,双手叉腰,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吴掌事站起身拱手施了一礼:“原来是长公主驾到,不愧是领三千猎狼卫的人,果然是才貌双全的人物!!”他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称赞道:“恭喜公主闯过三关,请把三枚铃铛交给我。”叮叮当当,金色的小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轻歌举到耶律昀面前,“去拿你的头牌吧。”“你,你怎么能?”季云生猛地上前抓住轻歌的手腕。“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怎么能将金铃轻易给他?我天一阁虽是武林门派,不参与天下纷争,可现下,夏辽入侵,致上万人流离失所,其近年来更是频繁骚扰周边国家,狼子野心天下皆知,你可知道天一阁的头牌意味着什么?你确定要给他?”

    “季公子操心的事未免太多,更何况你还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就这么急着否决?天一阁百年来以天险为堑,攻守兼备,向来不参与政事,怎么,现在是要站在大楚这一边了吗?就不怕月氏有所防备,屯兵边境?”耶律昀伸手去拉开他,“天一阁是如此,但是我季云生就是要站在元逸身边,怎么了?”轻歌手腕被攥的生疼。“好啦!”吴悠看着两人毫不相让的样子出声喝止:“楚辽之争与我天一阁无关,既然铃铛在这位姑娘手中,她要怎样决断是她自己的事情,云生你莫要阻拦。”“可是师兄…”吴悠摆摆手,阻止了他,季云生也明白,天一阁有天一阁的规矩,即便是自己这个少阁主也不能够随意更改的。

    “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你呢?”轻歌盯着耶律昀的眼睛问道。耶律昀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纯金印章,上首是一只五爪金龙,口含涎珠,下书“辽皇四子昀宝”。“这是我的随身金印,上有夏辽特制的图文,有此印可调动任意州府五千人马。出谷之后,拿到信函和你的人之后再归还于我。耶律昀低声说道:”你也知道,两国交恶,大楚戒令森严,我只带了你看到的人秘密行走,并无埋伏。”

    “哼,你这皇子在夏辽做的也够窝囊,谁知道你这玩意儿行不行得通?”季云生一脸不屑。“你…”罗素闻罢便要上前理论,被耶律昀挡了下来。“在下再不济,也是夏辽名副其实的皇子,母妃位列四妃之首,区区五千人马还是调的动的。见此印如见本人,若有心伪造信笺或传递消息,在下可是百口莫辩,我可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到公主手上了。”“他将金印放到轻歌手中,转身对季云生说:”天一阁网罗天下消息,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轻歌也不明白,认识还不到两个时辰的季云生为什么要帮自己,只是在这里多耽搁一天,兰姨她们便多一分风险,还有高丞相的事自己需要尽快查明,既然已经拿到了头牌,还是早点结束这件事比较好。至于头牌,如若天一阁真要帮耶律昀插手大楚朝堂之事,那她定不会让其肆意妄为。她将三枚铃铛交给耶律昀,吴悠心中叹了口气,还是问道:“既然公主已经有了决断,想必比起自己一人的心愿,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季云生看着轻歌,沉默不语,一个小小的银质宝匣摆在正堂之上,顶端有三个圆圆的孔洞。吴悠将三枚铃铛镶嵌其中,只见宝匣被触动机关,开合之间银光闪闪,霎是好看。手掌大小的金属牌子从其中升起,咋一看上去非金非银,非铜非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锻造而成,这就是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的天一阁头牌?。

    吴悠取出牌子,将其一分为二,众人这才看到,原来它是由左右两部分组合而成的,表面光洁并无任何文字,坠的八宝彩穗也随之分成了两部分。“这是昆仑山中千年陨石所制,由我天一阁第一代阁主亲手锻造而成,本就是件无价之宝。“他看着耶律昀,将其中一半递给他问道:“那,敢问四皇子,想用这头牌换什么呢?如若此时没有想好,可随时带着这块半符来天一阁,只要不是滥杀无辜,犯上作乱,金银珠宝武功绝学,甚至加官进爵知己红颜…只要你提出的,都可以答应你。”耶律昀看了一眼轻歌,转过头去,指着角落里独自生闷气的女孩儿说:“不必,我想要她。”

    整个草堂静默一片,连轻歌都没有想到,他费尽心机居然跑到天一阁要人来了?突然间季云生跳出来,“你这头野驴,你说什么?”站在角落里的季云珊,整颗心都被那块牌子吸引过去了,原想着拿到它,让爹爹将闲云阁密室中的武学典籍都交出来,之前每次偷偷溜进去,都因触动机关被发现,然后免不了一通训斥,手板不知挨了多少回。偏偏因为了愿和尚在太微湖上拖延了好久,害他没有了和季云生交手的时间,拿不到第三颗铃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头牌被别人取走,心里正痒痒的不行,哪里还听到草堂之中的口角之争,冷不丁被一起扭头来看她的众人吓了一跳。“四皇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吴悠冷着脸问道。“吴掌事刚才不是说,只要不是滥杀无辜,犯上作乱,其余皆可吗?我此行的目的,就是带她回去。”耶律昀看着女孩儿坚定的回答。

    季云生生平头一次觉得天一阁的规矩操蛋的很。这头野驴一开口,不要财富不要地位,居然想要他妹妹?哪怕他这半个楚人想登上辽帝之位,天一阁也会全力助其成事,这就是天一阁百年立下的规矩。“你可知她是什么人?”吴悠问。

    “这位大哥,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没有多少力气干不了活儿,我长的也丑,摘下面具会,会活活吓死你的,你,你要我干嘛呀?”女孩儿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急的嘴上都结巴了,周深深仿佛看到了同道中人,见她身形瑟瑟,心中不免替她觉得可怜。老公公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你可知道,为什么你的功夫只有形意而没有力道?你的轻功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拳脚功夫却总是没有长进?为什么你的脸上会有赭红色的疤痕,每天需要戴着面具示人?”耶律昀一步步走到女孩儿面前,季云生想上前,被吴悠拦了下来。

    “小六,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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