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简思宁这话出口,在场的同志们都在斟酌,到底是小护士次次网约打到豪车更劲爆,还是死者反转不是苏志安更劲爆。
嗯……
大约都很劲爆。
接着,简思宁翻看着车牌和型号说出了更劲爆的话:“啊!这是我家的车!”
“哪辆是您家的?”
简思宁道:“不太记得清,但都很眼熟。”
“您家有……这么多车呢?”
简思宁不以为意,平淡的解释道:“也不能算我的,我爸和我弟的。我家里是做生意的,不过跟我没太大关系。”
这其中有负责审讯江织的那两位刑警,女同志道:“死者不是苏志安,那江织的确跟这事儿没关系吧。”
“但她很可疑啊,一个多月没见着老公,也没联络。苏母说他俩感情还不错,最近并没有离婚打算。再有,她对自己的去向,住处都说不清楚。没准人是她和苏志安一起杀的。法医判断出死亡时间和方式了吗?”
简思宁已经看过报告了:“一月中旬左右,十七至二十二日,巨人观你们懂的,时间范围太大了,不过死者死前吸食过毒品,□□里检测出了苏志安的精/液残留。”
“噗!”此时一位正在喝水的人民警察实在是没忍住,喷了一桌子:“听那老太太说起来,她儿子简直是人品没得挑,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男人啊。怎么……是个‘同’?”
“这就对上了,江织说苏志安骗了她。”那女警道:“被骗当了同妻,确实难以启齿。苏志安和死者……没戴保险套……是癖好还是真爱?”
简思宁问:“那个叫江织的姑娘,现在怎么样?”
“一句话不说,也没哭,就坐着。要不走程序让她回家吧,这姑娘的档案没什么问题,单位上人缘也不错,平时工作忙连出北京旅游的机会都少。”
另一位刑警道:“放人要有不在场证明。”
简思宁道:“那也不难,就看监控累点儿。”
“诶,简队你怎么关心起这案子了?”
简思宁道:“哦,说起来我该避嫌的,我弟弟认识江织,说她胆子特别小,托我来看看。”
“您弟弟?这刚刚说这些车是您弟弟的?”
简思宁这才恍然,她拨通了简思邈的电话,因与案件有关,她按下了免提键。
“姐,江织能放出来了吗?”
简思宁道:“她没不在场证明。”
简思邈不假思索:“不在场证明?我能给她作证啊。”
“哪天啊,你就证明?”
“哪天的我都能证明,这段时间我俩住一起。我现在开车过去,我坐不住了,我急的火烧眉毛!她要是出不来,你就把我也关着吧,比我一个人待外边儿强。”
“简思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电话里是简思邈斩钉截铁的声音:“我承认,我跟她……是……是婚外情,这是道德败坏,不犯法。”
“呵呵,国法是不犯。”简思宁握紧拳头:“家法难容!”
简思邈带着律师去了通州分局,进屋直直挨了简思宁一记上勾拳。
这让在场的同志们都坚信,简思宁每天的娱乐方式是「吃饭、睡觉、打弟弟」。
简思邈揉着下巴,根本没在乎这拳:“录口供啊,几号几点,我是来作证的。”
简思宁在监控这头听着简思邈的口供,一月十七日江织下夜班后,两人一直在一起,直到一月二十日早晨,简思邈送江织去医院上班。
期间两人去逛了北京周边景点,有汽车导航记录、门票,景点监控,和饭店监控为证。
从圣诞节两人在一起后,整个一月份至二月十日前,江织除了上班和去吴梦梦那,都跟简思邈在一起。
办完手续后,警察打电话通知了江织的母亲来领人。
于是在分局不大的等候厅里,江母和苏母前后见到了简思邈。
在听闻简思邈是江织的不在场证人后,苏母暴跳而起,抓住简思邈衬衫的领子开始咒骂。
而江织的妈妈,不可置信的站在一旁,抹着眼泪。
陪同的那名警察,和简思邈的律师,两人帮着简思邈拽人,仍旧拗不过泼辣的苏母,简思邈脸上被她抓了三四条血道子,直到江织出现,苏母才将松手,转而将矛头对准江织。
她叫嚣着:“警察同志,你们怎么能把她放了?她是杀了我儿子的凶手!你个婊/子!荡/妇!肯定是江织和这个……这个搞破鞋的一起,害死了我儿子!”
简思宁站在江织边上,冷眼看着。
她告诉江织可以回去时,江织欣喜中又带着疑惑,她问简思宁是不是找到真凶了。
简思宁答:“有人给你提供了不在场证明,死的人不是苏志安。但案子还没破,你仍旧是嫌犯,给你提供不在场证明的人,走了取保候审流程,你这段时间不许出北京,随时会叫你回来协助调查。”
“不是苏志安!不在场证明?”江织说这话时,抬头看着简思宁。
她想,这位女警官和简思邈长得好像,尤其是眼睛和鼻子。
“想知道是谁?”简思宁挑挑眉:“这简单啊,你一月底和谁在一起,就是谁呗。”
江织亏心的躲过了简思宁的目光,她到现在还是不相信帮她作证的是简思邈。
她想可能是妈妈,可能是梦梦,帮着她说谎呢。甚至是科室同事,恰好人死的时候,她正上班。
简思宁打量了她一番,心想:还以为是个天仙儿,瞧这样儿只能算是小家碧玉,胆儿小又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也就简思邈那个榆木脑袋能被迷得团团转。
“你随时可以离开,但为了案子的进展,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关于苏志安的信息,比如他平常喜欢去的地方,生活习惯和肢体动作、语言中是否有出暴躁,冲动的一面。”简思宁道。
死的人不是苏志安,却穿着苏志安的衣服,带着苏志安的证件。这代表苏志安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江织犹豫再三,还是说了:“我在两个月前,发现苏志安是同性恋。”
“从档案上看,你们结婚很久了,两个月前才知道?”
江织点头:“我和他没有发生过关系,我一直以为是苏志安的身体原因,还帮他保守秘密……”
“苏志安的母亲说,你在吃助孕的中药。”
“嗯,她催得太紧,那些药对身体没坏处,你们……可以去查药方,知道后……就没再吃了。也就是要躲着他们,我才不回家的。想着就……很恶心。”江织咬着牙,眼神空洞地看着一处。
简思宁知道,那空洞的眼神是因为她的心漂浮着,找不到可以停靠的地方。
无人依靠,只有自己咬牙坚持。
“你喜欢他?”
江织长叹了口气:“可是他骗了我,可能怎么办,我还要活下去,要过日子。”
简思宁又问:“为什么不离婚?”
“我……太懦弱了,我只想着维持现状,我不敢去做任何尝试。我不知道怎么跟我妈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别人的询问。更害怕被别人知道,我当了同妻。”江织道:“如果……如果没有今天的事儿,我想我可能会一直忍着,继续过下,直到苏志安他/妈把我赶出门吧……”
啪!
简思宁摔掉了手边的塑料杯,她属实被江织这番话气到了,合着自家那个蠢弟弟,这男小三当的啥也不是。
“行了不听了,人在外头等你,跟我走吧。”
人还未到,江织就听到了苏母的叫骂声。与她同时到的还有吴梦梦和许霄繁。
这两人原本手牵着手,可当吴梦梦看见江织妈妈和苏母都在场时,不假思索地将手从许霄繁的手上抽走了。
她跑上前要拉架,却听一声怒发冲冠的:“住手!”
在场者皆被震慑,朝声源看去。
简思宁身后的江织眼眶通红,怒视着苏母。
简思邈一声:“小织……”
又将她的目光唤回到了他身上,那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从早晨进警局现已入夜,她即使再委屈,再失落,都没落下的眼泪,终是落下了。
鼓噪的心牵连着声线也一通颤抖:“简……思邈,你……你怎么来了?”
她说这话时,苏母的手还悬在半空中,她话音刚落,伴随着苏母无比愤怒的一句:“不要脸!”那手再次朝简思邈脸上挠去。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诶诶诶!!!”
所有人都冲上去拦着,这场闹剧在江织揪住苏母头发,朝她打了一巴掌后,推向了高/潮。
小老太太一手不可置信地捂着火辣辣的脸,另一手颤抖地指着江织:“你……你你你竟然敢打我?”
江织用袖子抹掉了眼泪,将简思邈拦在身后:“谁准你打他的!”
小老太太顺势躺在了警察局的地上:“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对奸夫□□合伙杀了我儿子,现在还来欺负我这个老太婆!”
“闭嘴吧你!”江织走上前,对准她的脸,又补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看的就连简思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简思邈、江母和吴梦梦三人同时跑上前,抱住了江织,以免她冲动之下,刚出来又因斗殴闹事再进去。
但看实际效果,第一个巴掌把小老太太打哭了,第二个巴掌则是把小老太太打懵了。
她与江织愤怒的眼神对视着,道有些恐惧。
“你知道苏志安没死吧?”江织道:“如果苏志安杀了人,他逃跑前肯定会去找你!我和苏志安一个半月不联络很正常,因为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可你不一样!我是说呢,你怎么这半个月消停了,没有头疼脑热,也不找我回去打扫卫生了,原来搁这儿等我呢……”
“你……你血口喷人!”
江织转头看向简思宁:“警察同志,查她就对了!”
简思宁蛮欣赏江织此刻爆发出的勇气,这让她想到一句俗话: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这不,兔子江织又一口咬向了苏家小老太:“我血口喷人?分明是你们母子黑了心肠,烂了肝儿!成天儿的恶心我!如果死的是苏志安,你绝不是现在这幅样子!”
她这句说到了重点,在场者皆看向了苏母,她除了嘴上惨些,脸色和神态都不像是死了儿子的样子。
不颓废,打简思邈的样子彪悍且咄咄逼人。
苏母被江织戳破有些心虚,支吾了半天:“那……我能……能怎么办啊?我要为苏志安讨回公道啊!”
“公道?”江织彻底爆发怒吼道:“谁来给我公道!我被他骗了整整七年!”
“你别胡说八道,谁骗你了?你和苏志安结婚,婚房、金器、钻戒一样没少。”小老太也来了劲儿:“是你自己不中用,生不出孩子,我还没嫌弃你呢!现在……现在还和这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没准就是婚前不检点,人流做多了,才生不出孩子!我就说了,卫校毕业的哪有好东西。结了婚还不消停,怕不是一身脏病呢!”
江织冷笑:“那也比你们母子干净!我不能生……苏志安没告诉你吗?不是我不能生,而是你的好儿子——苏志安他是个同性恋!他后门儿走惯了,对着女人……”
吴梦梦冲上前捂住了江织的嘴,心上的结痂,在愤怒时撕起来爽快,可暴露在阳光下的伤口,会加倍的疼。
她在江织耳边安慰:“小织,别因为别人伤害自己!”
她是懂她的,江织靠上了吴梦梦的肩膀。
对面传来苏母近乎崩溃的痛苦尖叫:“啊啊啊啊!你放/屁!不可能!”
她的反应,已经坐实了她知道苏志安没死的事。
简思宁上前扶起了苏母:“大娘,dna报告的结果出来了,死者确实不是苏志安。至于死者的真实身份,还没查出。如果你知道苏志安在哪,请告诉我们。”
“你们信她胡说八道?”
“她没有胡说八道。”开口的是那位审问江织的男刑警:“死者的□□中有苏志安的精/液,苏志安到底去哪了?”
吴梦梦翻出了手机上那张,她在gay吧门口偷拍的照片:“这是我两个月前,在三里屯拍到的,也正是因为我撞见了苏志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才知道他是gay。”
那刑警接过照片:“感谢你提供线索。”
“我下午时接到电话,说有问题要问我。”吴梦梦问:“现在……还需要吗?”
“吴梦梦?这么快来了?”
吴梦梦点头。
“虽然江织的嫌疑很小,但流程还是要走的。”那刑警道:“跟我去审讯室吧。”
简思宁发话道:“可以走的现在就走,再敢闹事儿,打架,就都留下享受拘留所三日体验。”
江织扶着泪眼婆娑的江妈妈,简思邈像只温顺的大型犬,跟在江织后边。
吴梦梦跟着警察走了,苏母心虚也想赶快走,却被拦下了:“大娘,您也需要回答一些问题才能走。”
只有许霄繁,他看了看手心,上边还有吴梦梦留下的余温。
吴梦梦看见熟人就立马抽手的举动,让他心有不甘,说没怨气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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