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李朝歌的种种表现,李岐的神情,从不敢置信逐渐转为果真是这样,长久以来的心结都打开了。
他就说这个女人有问题!
他发现李朝歌就是定南伯之后,就将对这二人的欣赏融为一体了,越看李朝歌越顺眼。
怎么她发现云莲是李岐,就对他阳奉阴违爱答不理了?
面对云莲和面对李岐,完全是两张不同的脸孔!
原来,李朝歌是在不满,他把她的心上人弄没了。
李岐心情极度复杂,角落里,某簇蠢蠢欲动的小火苗“噗嗤”一声,被眼前的人活活浇灭了,此刻只顾默默催马前行。
意识到着急说了胡言,李朝歌有口难辩。
刚刚不是那个意思啊……
她还是想嫁人的!
可话都说出口了,再狡辩也怪怪的,好像她真的看上了李岐似的。
她就是看不惯那个流芳故意挑衅,也看不惯李岐装纯情少年,无法接受神女皮下是个风流多情的男人,然后就阴阳了几句,根本不是吃味!
李朝歌自我肯定着,脑海却叛逆地浮现出崖边的“意外”以及那晚的情迷,撩拨的她心猿意马。
兀地,李朝歌一个激灵回神,急忙定了下神。
她都是没经历过才在意这些,以后多亲几个男人就好了!
李朝歌暗暗深呼吸,抛去一切杂念追上李岐,正色问:“你怎么假死逃了,还找了个人替你?”
明确李朝歌的癖好后,李岐再看她,已经心如止水。
过往皆如云烟般消散,他如今只认她是转世的定南伯,把她当做一个可靠的辅臣便是。
李岐很快恢复了以往云淡风轻的清冷模样,“青鸾院培养的人,半年后才会送往都城。我这般优秀的,也得三个月。既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也就没必要耽误工夫。”
李朝歌好奇:“你都知道什么了?”
李岐瞟了她一眼,“我知道的,你不是都当场偷听到了?”
再次被怼,李朝歌哑言,这个男人翻旧账的本事挺厉害的。
李岐睨了她一眼,凤眸暗转。
其实,他后来还从老鸨的口中探得了一点。
阴阳鱼和凤凰玉牌其实是二皇子要的,青鸾院所在的情报网都在找它们。
丞相为了帮二皇子的忙,调动了手下的人,比如大祭司、苟知县等人。
听起来很简单,但细思,会发现其中疑团重重。
首先是,二皇子为什么会找凤凰玉牌和阴阳鱼。
凤凰玉牌是掌控淮陵的信物一秘,或许还能解释是李长源探得后通报了上去。
他们找阴阳鱼就没道理了,这世上极少人知道阴阳鱼的存在。
唯一的可能就是文阁拿到了烛龙台。
星渊阁才会听他指挥,将四海之秘透露给了他,他又将凤凰玉牌和阴阳鱼之事告诉给了二皇子。
四海之秘的势力可翻天覆地,文阁真就如此忠耿,不受权势所惑,一心为主吗?
那他为什么没把烛龙台献给二皇子?
星渊阁追杀他时,说的可是受丞相指使,那烛龙台一定在文阁手中。
文阁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堆的问题跟乱麻一样纠葛成一团,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李岐的眉头越皱越深。
敏感发觉有人挥掌而来,他下意识地躲避反攻,攻击人竟是李朝歌!
他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转向打在她的马上,马儿一声惨叫,往外侧栽倒。
眼看李朝歌猝不及防地要跟马一起摔了,李岐还来不及思考,已经探身伸手一捞,将她拉入怀中。
咫尺间,四目相对之际,两人同时一怔,呼吸紧了一分。
李岐率先回神,又将她丢下马,“你刚偷袭我?”
“我刚是在叫你!”李朝歌不满反驳,“看你没反应,我就想拍你一下,谁知你扭头就给我一掌,把我的马打死了!”
惨死的马匹躺在地上,口吐鲜血。
要不是李朝歌躲避的及时,他转手的快,死的就是她了!
李岐自知理亏,嘴硬强调:“我不喜人接近。”
这种理由直接让李朝歌气笑了,她脱口就道:“亲热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说啊。”
话一出口,气氛诡异的沉默下来,两人的表情都不自然了几分。
李朝歌暗暗骂自己嘴贱,赶忙换了话题:“你到底有什么计划,能不能一次性跟我说了?咱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凝望着她认真的表情,李岐也正经开口,“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他们信神奉神,那我们便以游方之名接近窦方。”
随后,他看向李朝歌,肯定的点了点头,“有你这个真神在,不怕接近不了他。届时便可打探敌情,随机应变。”
李朝歌担忧:“你打算怎么解决?直接拆穿大祭司是个神棍,和窦方妖言惑众?”
李岐忽然轻笑,“如今的关键是这个吗?”
不是吗?
李朝歌一头雾水。
说服窦方放了三皇子和公主,救窦方一命,然后破除迷信,拆了那些祠庙,难道不是他们要做的事?
她好看的眼眸如冰晶一般明亮,但充满了迷茫。
李岐长叹下马,“你真是急昏了头。”
见她不解,李岐拉着马走向不远处的细流,让马儿喝水的功夫,回过头来看着她。
他像一个长者,耐心问:“你可曾想过,文阁为何要派人潜伏在窦方身边,还帮窦方建立神庙,还是你的神庙?这三皇子又为何会被指派为钦差?”
流水潺潺,莫名洗涤人心,驱散急躁。
面对李岐意味深长的一连串质问,李朝歌这才真正的静下心,认真地将事情抽丝剥茧。
等了许久,李岐抿唇,又耐心点拨,“听说,定南伯战死之后,其旧部同僚皆成了朝廷内外的重臣,手握重权,却至今都未在立储一事上表态。”
一句话,李朝歌的眸光一闪,眼前拨云见日。
原来是这样!
正如她当初因不站队就被毁一般,文阁如今是要毁了她的遗部,防止他们有一天想不开站到三皇子那边。
故而,文阁有了此计。
他先让人以战神的名义大肆建神立庙,蛊惑百姓挑战皇威。
为稳固朝纲与天子之威,陛下定会下令彻底清扫邪教。
陛下若是心狠,就一定不能轻饶被供奉的定南伯,以邪神诛之,刨坟鞭尸都不为过,甚至可以以此株连九族。
文阁再撩拨几句,定南伯的旧部同僚,皆可作为邪神同党一锅端了,一个个非死必贬。
而文阁利用定南伯的心腹窦方做这一切,又设计,逼他杀三皇子造反,更加能坐实战神李朝歌已成邪神,唆使心腹祸乱朝纲的罪名。
届时,就算陛下顾念旧情,朝臣百姓都会奋起,要求严惩定南伯及其亲族旧友。
李朝歌后脊一凉,不禁仰天长笑,“文阁这厮,当真是好心计啊!一石二鸟,从此他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李岐疑惑,“一石二鸟?”
丞相难道不只是为了铲除异己,为二皇子争储铺平道路?
难道其中还有他未知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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