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晦暗,勉强给到房间一点亮意。
武凤逐渐恢复意识,便听到耳畔传来清浅的呼吸声。
若有似无的脂粉气和男人气混杂着,刺激着她想起昨日的疯狂,如潮般的屈辱瞬时涌来!
武凤缓缓睁开双眸,杏眼含着几分水光。
她不甘地紧咬下唇,压抑着微微发颤的身体,恨意却在心底疯狂滋生。
李朝歌要是直接给她下剧毒,让她死了也就算了。
可这人竟然如此卑鄙下流,给她下媚药,夺了她的清白,让她比死还痛苦!
李朝歌是她第一个想要保护并且真心以待的人,就算是嫉妒李朝歌、想要利用李朝歌,她都不愿意真正的伤害李朝歌。
当初李朝歌被李家浸猪笼,她被武梁生困住,就赶紧想办法逃出武家,去李家偷令牌,想要拿到令牌就铲除李家,替李朝歌报仇!
结果她刚到李家的围墙下,就看到了李朝歌抱着问香翻墙而出。
看到李朝歌还活着,她是震惊也是惊喜,第一时间就去了河边查看猪笼,确定她逃脱了,还替她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看到李家人将莺莺投入河里,她也因为李朝歌,立马将莺莺给救了,为了掩饰自己会武,她还骗李朝歌说是夏菊救的莺莺。
在法阵里,她也只想抢了令牌就跑。
就连昨日,只要李朝歌把凤凰玉牌交给她,她就会放李朝歌一条生路!
她因着多年的姐妹情谊,处处留情。
李朝歌却置她于此地!
悲愤之情涌上,杏眼已满含泪意,武凤暗暗一咬牙。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顾念姐妹之情!
今日起,她与李朝歌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哭什么?”
男人喑哑的嗓音骤然响起。
武凤一激灵,便被翻身而来的男人拥住,眼底骤然闪过一丝杀意,又迅速被她压制。
二皇子留着还有用,她不能冲动!
发觉她的警惕和紧绷,李慎玩味的目光扫过那张颦眉含泪的娇媚小脸。
“本皇子替你解了毒,你怎么不思感激,反倒将本皇子当做了仇人?”
说着,他的手指抚过女人樱唇,充满挑逗意味。
武凤差点当场吐出来。
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油腻男人了!
她默默沉了沉气,拿出多年的演技,小鸟一般窝进男人的怀里,低低啜泣起来。
“我不是恨殿下,是恨那个给我下药的人。她可是我唯一的姐妹,怎么能这样对我……”
嘤嘤哭泣直接哭到了李慎的心肝儿上,感受着怀里的柔软,他心都要化了。
他决不允许有人欺负他的女人!
不羁的眼眸紧跟狠厉,李慎低声问,“那个女人是谁?本皇子替你报仇!”
武凤委屈不已,“也不知道殿下听没听说过,就是那个奉旨来都的淮陵李朝歌。”
李慎微微挑眉,脑海里浮现出在无名山上相遇的场面。
原来是那个花瓶一样的女人。
当时只以为她空有其表,没成想竟是个蛇蝎美人!
李慎勾唇,“巧了,这个女人正好也算是本皇子的敌人。你这个仇,本皇子替你报了!”
说话间,他便宠溺地勾了下女人的琼鼻。
武凤这才扬起笑来撒娇,“多谢殿下!”
李慎满意一笑,“小美人儿还没说名字呢。”
“武凤。”武凤乖巧回话,“淮陵武家家主,也是长风武馆的馆主。殿下也可以叫人家阿凤。”
李慎啧声,“哟,小美人这么能耐呢!难怪跟只野猫似的,怪挠人的。”
“殿下!”
武凤娇嗔,用小拳敲他心口,心下微沉。
还挠人的小野猫,直接把你这个狗男人给挠死好不好?
“有本事你就把本皇子给挠死最好。”
不等武凤惊诧,李慎眼中精光隐现,欺身而上。
-
碧玉阁内残烛摇曳,外头的天色也已泛青。
李岐将李朝歌身上的银针一一收了,替她穿好衣裳,盖好被子,这才面色沉重的下了阁楼。
杨氏等人全都聚集在楼下,就连问香和莺莺也在,众人已经忐忑不安地守了一夜。
见一袭素白衣衫的云大夫下来,杨氏打头迎了上去。
她面色焦急问:“云大夫,朝歌怎么样了?”
莺莺直接揪住李岐的衣角嚎起来,“云莲,娘亲是不是要死了?”
瞬时,场面陷入一息沉寂。
杨氏和文少君只道终于知道了云大夫的全名叫云莲,并未多想。
后头的杨素却是敏感想起,之前十公主和两位皇子来定南伯府找李朝歌,她说李岐和一个故人长的一样时,十公主提到过云莲这个人。
可眼前这云莲,和四殿下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啊。
就连问香都愣了瞬,以为莺莺是年纪小,不记人脸。
李岐却盯着仍旧在哭嚎的莺莺,眉心紧拧。
这个小丫头人不大,眼睛倒是尖的很!
想到她昨晚上还在骂李朝歌,李岐冷淡道:“我姓云,但不叫什么云莲。不过,你娘确实要死了,昨晚听见你骂她,被你这个白眼儿狼气死的。”
小奶娃直接白了脸。
问香忙将吓傻的莺莺抱起来,“云大夫就别开玩笑吓唬小娃娃了。”
李岐肃色,“谁吓唬她了?她自己想想,昨晚上骂什么了?”
这回,莺莺一撇嘴,抱着问香的脖子就委屈后悔地大哭起来。
“哭这么大声,不想你娘好了?”
李岐冷飘飘甩过去一句话。
莺莺立马闭上了嘴,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
一旁的宝珠忙解围,“孙小姐昨晚上说的都是气话,她已经知道错了。孙小姐最疼娘亲了,是不是?”
小奶团咬着手,小脑袋跟捣蒜似的。
见状,杨氏还当李朝歌的病情缓过来了,云大夫这是在替李朝歌训闺女,心口稍稍松了口气。
瞧着莺莺也知道错了,杨氏便问:“云大夫,朝歌醒了吗?”
李岐沉眉,“还未,昨日颠簸,让她的病情加重。普通的药已经没用了,须得尽快凑齐秘药。”
昨日他就不该纵容李朝歌四处乱跑,劳心劳力,让本就颤巍巍的身子彻底撑不住了。
他也是没想到,昨晚就暗戳戳表了个心意。
就让她情绪激动,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日后他收敛还不行?
李岐无奈一叹,暗幸三味珍药都有了着落,制成秘药给她服下,也便能脱离险境了。
正巧,杨氏着急问:“秘药是什么?”
李岐趁机说,“如今还差三味,有两味已经在来的路上,这最后一味就在贵府。”
文少君好奇,“是什么?”
“金珊瑚。”
李岐一报出名字,定南伯府众人瞬时沉默,神情微妙。
见状,李岐心生不妙。
难道金珊瑚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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