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将花晟安置在她的别院,晏夕没有回千岁府,而是前往了自己的府邸。
千岁府手眼通天,她没那个自信瞒着常远直到水落石出。
除非九千岁特地给她留了余地,为她让开了路。
可即便是这样……
他大概也知道她在查什么了。
发了一会儿呆,已是临近黄昏了。
……
这一夜,她没往千岁府跑。
第二日,九皇女在兵部呆了一天,又跑去演武场呆了一晚。
第三日,九皇女从御书房出来已是子时,直接回了天霜殿住了一宿。
第四日……
唯一的联系是,九皇女每天都差人来要常远还没批完的折子。
然后批完了再给送回来。
五日后的千岁府。
“师父,九殿下从刑部出来后径直回了府中,不知今日会不会来。”常语站在桌案旁,俯身向九千岁汇报。
心里有些低落,师父没了九殿下,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做什么都平平淡淡的千岁爷,生生少了几分人气儿。
后者点了点头,笑问他:“你说,殿下是为了什么?”
常语一愣。
师父这明知故问的……
“九殿下,大约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吧。”他斟酌着,也没敢说“心虚”二字。
千岁府有情报显示,九皇女将那来历不明的刺客收在自己的别院里,不允许任何人查探。
听说还是个清俊少年。
再加上九殿下这情窦初开的年纪……
他想哪儿去了!
常语顿时暗叹自己离谱。
殿下是师父的命定之人,怎么可能做那种荒唐事。
他又看了看自家师父。
九千岁盯着手中的情报,不知在想些什么。
常语默默叹了口气。
师父和九殿下是交了心的,怎会像那些话本中的怨侣一样弯弯绕绕,误会来误会去。
“常语。”九千岁的声音响起,“备车,去新舍。”
宫宴时,圣上将九皇女的府名改为“新舍”,是九皇女的提议。
常语手一抖,不会吧?
心里打着鼓,也只能道了声“是”,然后吩咐下人去办。
师父这要是真跟九殿下因为这事儿闹起别扭,他是劝,还是不劝?
……
新舍,也就是从前的公主府这边,晏夕从一堆公案中抬起头。
“宋书耀也没多留几天?”晏夕看了一眼手中的信,拿起一个印递给夜月:“那就照他说的办吧,这个送到兵部去——西宁郡主的信给他了没?”
“回主上,已经交给宋公子了,宋公子说——”
夜月话音未落,门外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靠近,望着那颀长的身形,晏夕一时间没敢认。
一个晃神才反应过来,晏夕越过夜月,小跑着亲自迎上去开门,“常公公?”
看着神色如往常般平淡的青年,她人傻了。
常远从来没有主动来找过她。
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呢……
等等……
常远来找她了?!!!!
【下】
“常公公您来啦……”心虚之余,晏夕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常远八百年不来她这儿一趟,她还以为只要自己不往千岁府跑,他们就见不到面呢。
心情复杂,一边心里方的一批,一边尾巴甩得停不下来。
冷静下来啊啊啊!
本宫迟早坏在这不听话的尾巴上。
常远见她一副又怂又开心的样子,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
这小团子怎么回事,表情总能这样精彩。
晏夕屏退下属,拉着常远坐到书房的主位上。
常远看看面前明显矮一截的桌案,又笑着看向小团子。
果然是适合她的高度。
“常公公——”晏夕会意,站在一旁挠挠头,“人家以后就长高啦。”
坐着的人轻笑,不知是哄还是调侃:“殿下不必心急,您现在这身量,刚好。”
晏夕不解,“刚好什么?”
常远笑而不语。
刚好,抱起来收进怀里,很顺手。
晏夕贼兮兮地瞟了他一眼,突然反应过来,将桌案上的几个信封护食一般地收起来,“这些不能看。”
“是,是,殿下不让看,奴才不看便是。”常远顺手帮她整理着其他的卷宗,笑她过分紧张:“夕儿,我若是要查,早就查到了,你不必如此防着。”
“不行不行,您不查人家也得藏好。”晏夕将那些东西收进桌子的暗格里。
这些可都是顺城那边来的情报,若是常远发现了,鬼知道她会不会被赶回西北去。
晏夕抖了抖。
然后没心没肺地往常远怀里黏:“常公公您怎么来啦……”
“无事,只是多日未见,来看看殿下过得如何。”常远将晏夕抱在腿上,小团子比起小时候真是高了不少,不过在他怀里还是小小一只,“有些想念。”
晏夕闻言愣了一下,她有些不敢置信:“什么?”
“殿下您……明明听清楚了。”常远耳根有些红。
没错。
不是因为那些关于刺客的不明不白的情报,也不是因为九皇女的夜组成员频繁出现在千岁府人手稀少的地区。
他只是有点想小团子了。
晏夕突然抱紧常远趴在他肩窝处一个劲儿地蹭。
蹭得常远颈间发痒又避无可避,还是只能拍拍小人儿的背,笑着讨饶:“殿下,您冷静些。”
“嘤——”小团子高兴得简直要原地起飞。
她没听错她没听错,常远说想她了!!
嘤嘤嘤嘤这日子也太好过了!!
“常公公,我喜欢您!”晏夕趴在青年耳边,小声地跟他说悄悄话:“好喜欢您呀——”
“夕儿。”常远被她呼得耳根都软了,侧过脸躲避那吐露温热气息的人,完全没想到自己一句“想念”能让小团子高兴成这样。
看来,平日里,这样的话他是说得少了些。
让殿下受委屈了。
以后得改。
……
翌日,九千岁夜宿新舍,在宫中又成了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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