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拜罗伊是个好掌控,脾气怪异,报复心也很强的女人,但她的确很敏锐,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对手。”

    瑞金那的手指碰上了附近一个餐盘,杰弗里兰这一次很快替她呈上一小块五分熟的牛肉,层次分明的肌理中还在往外流淌血丝,混入底下的黄油之中,瑞金那吃了一块,说:“所以她才蠢又笨,哲罗斯随便套话,她就忘记了以前人家是怎么对待她的,把掏心话都说了出来。这样我们既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又能把事情推到她身上,她就会牢牢被我们控制,一举三得,不过一切都被杰弗里兰毁了,不然亚摩早就被定罪了,该死的我们还差点暴露了。”

    “舍布副主席——”

    “他认识那毒药,莱库忒必须要除掉他,但这件事情过后,我们要蛰伏至少二十年,劳特卡斯毕竟是塔楼主席,他一定会查到什么,”瑞金那说到这里,露出一抹不耐,“莱库忒至今没有回来,尸体也没有发现,但塔楼又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也许只是她被什么绊住了。”

    杰弗里兰点点头,瑞金那轻轻锤着桌子说:“把唐拜罗伊控制后,我得找个机会把我们的‘肃清者’透露给奈契斯,这下他左右臂膀都没了,王室又有三分之二被我们掌控,他也得好好掂量下自己的分量了。就连他非常信任的嘉白沵都是我们的人……好不好笑,他最终还会继承祖父的一切,包括他排除异己的□□和私生活混乱的情史。”

    “我恐怕要不赞同了,日昂加三世所做是霸凌领主之妻,而奈契斯则是早与亚摩婚姻在先,如果说不齿行为的,可能还是杰弗里兰强行趁人之危,推唐拜罗伊上位,奈契斯恐怕都要恨死他了,不过这样一来,杰弗里兰一死,他也许反而松口气。”

    瑞金那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带动着发髻上的珠宝都要松散掉落:“你说得对,他竟然都不知道亚摩是他的亲生女儿。这就是聪明过头的恶果,如果不是辛西娅把持秘密,自作主张,杰弗里兰根本一步步走到这种地步。但是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心软了,他竟然放弃了我们‘肃清者’的信仰,作为叛徒,他早就被判定了结局!”

    “殿下,”杰弗里兰恭维道,“杰弗里兰聪明一世,他都没有发现我们给他下长期毒药,看来这里最英明的,还属睿智的您,真不敢相信您的母亲会远离您,失去您,那是她最大的损失。”

    瑞金那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起伏伏,想要露出被恭维的称心得意,却又扭曲了脸,仿佛一口气憋在了胸口无处发泄,她立刻道:“好了,这件事再谈。把亚摩请来吧,让我们最后审判她的罪恶,如果她真的无罪……”她盯着被催促的杰弗里兰走出餐厅,露出一抹阴恶的笑容,慢慢地说,“我会让她不会有任何痛苦地死去。”

    杰弗里兰走了出去,另一侧的不起眼的房间中,和他穿着一模一样的男人扶着额头走出来,杰弗里兰眼神微变,闪过另一边的巨大盆栽之后,远处男人抬起头,穿过走廊,踉踉跄跄地走到餐厅。

    瑞金那抬起头,耐心全无,很是不悦地说:“刚才不是叫你去把亚摩请来么?”

    “杰弗里兰”嘴唇动了动,摸着后脑勺的肿块,正要坦白刚才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便见瑞金那死死盯着自己,仿佛他再说什么都是狡辩,再做什么都是推辞,发觉自己更有可能得到惩罚,还是决定退出餐厅。

    瑞金那却在刚才做了一个决定,艾伦汉在伪装上很是出众,但他的确嘴巴很不牢靠,他在刚才说出最后那一句触犯自己的话后,瑞金那就决定了他的丧事,反正亚摩死得其所,死人自然是不在乎多加一条人命。

    府邸四周清理的那批人陆陆续续都来到了餐厅,一些人从早上开始控制这里,劳碌一天,腹中空空,却忍着饥肠辘辘不敢做声,低着脑袋,甚至连肩膀都耷拉着,好像这样就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让正值怒意峰值的瑞金那不会迁怒到他们的头上。

    他们等待着肃清者核心参与此事的最后两人架着杰弗里兰的尸体走来,他被安置在高背椅上,摆好了姿势,歪倒一侧的脑袋也被扶正,由于椅背高耸,从后背根本看不见落座后杰弗里兰的头顶。

    瑞金那抬着下巴,给了那两人一个无声的示意,两人放轻了脚步,像快速移动、悄无声息的夜猫,他们去唯一能探查内部的窗户边,当然是什么都没看见,方圆几里都是他们的人,自然也不会有漏网之鱼,他们回到了自己原本该待的位置,守在门后两侧,随时做好发动进攻的准备。

    窗台下,按了几个血掌印的主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瑞金那听到接二连三、不合时宜的辘辘声音,道:“还在等我请你们开宴就餐是吗,你们脸上的那个洞是摆设,所以下次我得它们都缝上——”

    大家迫不及待地埋头苦吃,吃了一会儿后消灭饥饿,有人放下了刀叉,朝瑞金那报告一切准备就绪,接着,正厅跳完舞得亚摩被伪装成杰弗里兰的艾伦汉领到了餐厅。

    瑞金那盯着亚摩,脑海里又想起了艾伦汉的话。

    她要报复,她的母亲琴最终会察觉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然后她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对方,她要让母亲一辈子活在永远无法挣脱的自责和痛苦之中。

    感受被敌人包围的痛苦,被亲人背叛的悔恨。

    而她的敌人最终自食恶果,瑞金那冷眼看着亚摩略感迟疑地坐下,这个女人甚至不知道她身边就坐着真正的杰弗里兰亲王,如果他们没有除掉伊丽莎白公主,这一切都将真相大白,严格来说,亚摩作为私生子,若被亲生父亲正名,说不定王座上的还有可能是她呢。

    可惜了,什么都晚了。

    亚摩掉了下去,失重感包裹她不断掉落,她掉到了一个很是奇特的空间,这个空间由无数方格组成,横横纵纵的线条组成了这个空间的立体,千篇一律的横竖线条飞快移动,让她眼花缭乱。渐渐的,她好像还能辨认出更细更隐晦的密密麻麻交织在四周的胡乱线团,它们很是轻柔地包裹着她,好像就是它们拉扯着她往下拖,其中一条在散发着微微的黑光,她伸出手,在对方快要溃散的时候抓住了线头,光线四散,她掉到了一片并不柔软的泥土上。

    晴朗寒冷的天空下,正在检查植被保暖情况的园丁被吓得丢掉了手里的麻绳,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闭着眼睛躺在墙边,他哪儿见过这种世面,指着那处张开嘴巴,差点发不出声音来。

    正在草坪散步的主人好像看到了什么,走过来,猝不及防看见了许久未见的亚摩,此刻她正昏不知人地倒在那里,好像一具新鲜出炉的尸体。

    “等等,”杰弗里兰虽然大感疑惑,却仍让园丁少安毋躁,快速找来仆人将她小心地带回屋子。

    亚摩在昏迷的时候被人验证了真实身份,同时也被抽离了一管自己的血。在那人握住手的同时,亚摩全部的意识恢复,紧紧反握住了对方。

    杰弗里兰亲王放缓了语气,他从没用这样安抚人的轻柔语调在说话,因为他看到治疗师错愕非常,只能凌乱将结果写给他看后,亚摩就在他眼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她不再是兰斯洛德的小女儿,那个不名誉的私生子,她的眉峰似刀利索,眼睛却柔和了很多,那全部都是隐隐他年轻时候的模样,但她更多像她的亲生母亲,不然杰弗里兰早就发现他们俩之间的相似之处。

    “你现在是安全的。”杰弗里兰安抚她。

    亚摩闭上眼睛,不为所动地说:“你去查过公馆,‘我’还在那里。”

    “是的。”

    “你抽血证明了我也是真的。”

    “不止。”

    亚摩睁开了眼睛,杰弗里兰望入一片蔚蓝之中,心中发抖,好在他还能稳住,听起来他的声音和平常相似:“你昏迷了一天。”

    “宴会什么时候开始。”

    杰弗里兰这才露出了少许破绽,他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这个节骨眼作出举办宴会的事情,但他还是说出了实话:“我并没有近期作出准备。”

    他们对视了少许时间,都明白了对方掌握的信息,亚摩首先问道:“现在是几月份。”

    “二月十号。”

    亚摩惊讶地藏不住表情,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竟然回去了一个月前,在冬季尚未过去的季节里,此时的亚摩应该还在公馆被以监视保护着,而对于杰弗里兰来说,根据首都特有的习俗,自然不太可能在冬季里举办宴会。

    “那么该我问你了,你从什么时间的过来的?”杰弗里兰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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