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西法修,当然,他可不像现在深居浅出,为了保下参与当时调查的所有魔法师,他做出退出塔楼的承诺,”希尔兹刚要放下心来,在对方的注视下补充了一句,“我劝您最好不要去直接求证,佛西法修并不可信,还有肃清者,这就是我能得知此事的原因。”

    “就这些?”

    “就,就这些……”

    “你上次说过,哲罗斯是受到重用,多年潜伏借此谋害了瑞金那,如果他真要对付我,又有这样的手段,为什么不亲自通过瑞金那来刺杀我,反而舍近求远,先杀掉她暴露自己,”奈契斯听够了理由,对他露出失望无比的神情,“希尔兹,杰弗里兰亲王将哲罗斯召进来,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你竟然会知道,我恐怕你的本事超过我的预测,显然你不足够诚实。罗门!”

    罗门连忙往门外走去,外面全部是等候许久的亲信,只要奈契斯一声令下,可以当场将希尔兹击毙。

    “陛下,我愿意将肃清者归还于您!”希尔兹连忙说。

    “你以为我会要一个参与谋害我父亲的下属!?”奈契斯低声吼道。

    “不!您一定会需要的!”希尔兹青筋崩起,走前来几步,却止步突然暴怒的奈契斯的跟前,他嘴巴崩成一条直线,在巨大的压力下,他用力跪下膝盖,在之前他有过操纵王后的想法——他当时多么窃喜,如今就有多么懊悔,不是懊悔当初的胆大妄为,而是懊悔于仓促行动,现在他走投无路,众叛亲离,只能得到对方的赦免才可能活下去。

    他才不管此刻有多么卑微屈从,紧接着将另一条也弯在地上,铿锵有力地跪下双腿:“肃清者,肃清者不可以被铲除,它无论如何都是您唯一,仅有站在您身后的组织,陛下,您掌握了它就相当于掌握了所有贵族,您一定不会后悔的!”

    奈契斯弯腰拍着他的脸:“那就试试,我要把你们的血肉全部搅碎,埋在修道院,日日夜夜被厄尔祖母踩在脚底下,我要你们的血来洗去我父亲和母亲遭受的耻辱,慰藉他们的亡灵。”

    这个时候,罗门将手放在门把上,没有动弹,用恳求的目光望向奈契斯:“陛下。”他在祈求自己君主的冷静,现在还不是发难的好时机。

    希尔兹却露出笑容,那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他意识到罗门的未尽之言,连忙说:“我再不敢骗您——索瓦王储的存在的确是日昂加三世的心头刺,因为我们祖训——赛博永世不能学习魔法!”

    书房内回荡着他的余音,奈契斯和罗门对视一眼,重新将视线落回,企图从希尔兹脸上找出作假的端倪,最后不得不承认刚才没有听错,他一字一句地说:

    “你再说一遍。”

    “赛博在数千年前有流传下来一式两份的遗嘱,上面记载着要求赛博后代不能学习魔法的要求,这就是我们和兰斯洛德的世仇所在,我们不仅抛弃了我们共同祖先的遗训,查理二世还诅咒了兰斯洛德,他还要让他兄弟绝子绝孙,这就是兰斯洛德子嗣不丰,我们必须要除掉兰斯洛德原因!”

    “这件事兰斯洛德不会知道,因为他们已经学习魔法了。”奈契斯眯起眼说。

    希尔兹不可置信地看着奈契斯,为他到现在还不愿意对付兰斯洛德的态度。先违背祖训可是赛博,一旦兰斯洛德得知真相,兰斯洛德完全有推翻赛博王朝的能力,瞧瞧他们的领土和本事,况且他们还是和赛博同出一支,有稀薄的赛博血缘!

    他小瞧了兰斯洛德在奈契斯心中的地位,或者说,因为父母之死有肃清者的参与,导致彼此间几乎没有和解的机会,他不肯放弃地说:“陛下,亚摩·兰斯洛德现在还是佛西法修的学生,一旦她继承了佛西法修衣钵,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您的!”

    奈契斯朝罗门挥手,书房里只剩下唯二两人后,他将刀具抽出,走到椅子上坐下。

    希尔兹爬到奈契斯跟前,大口喘息着,突然意识到奈契斯根本没有意外的神色,说明他早就知道兰斯洛德的事情。

    奈契斯根本不在乎,或者说,他不认为这件事会影响到他和亚摩,或者兰斯洛德的利益。

    该死的辛西娅·兰斯洛德,希尔兹明白了瑞金那后知后觉得力骨干被刺杀时的不甘和怨毒,此时此刻他也是如此,他无时无刻不后悔,他没法和奈契斯再平起平坐地谈判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肯图穷匕见,但这件事压在了他身上,难以开口,他甚至认为说不说都已经无所谓了。奈契斯的手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那是武器脱鞘的动静,光滑的一面倒影着希尔兹赤红的双眸,以及他眼里的恐惧,希尔兹知道自己在所难逃,就算将知道的所有坦白,那也没意义了。

    对于这样自私的人来说,赛博的命运可有可无,不足以勾起他过多起伏心情了。

    书房里的挂钟发出清脆的鸣叫,希尔兹的身体猛然一震,大汗淋漓,像是全身水洗般地跌坐在地上。

    “当年你才三岁,希尔兹,”奈契斯用刀尖指向他的眉间,唤回希尔兹的神志,使之他不得不全神贯注于额前唯一的碰触点,“我比你大三岁,你没有参与我父亲当年的狩猎,你的父亲也没有。你还在犹豫什么,我不会放过肃清者,但是,我也许会放过你。”

    希尔兹没想到一线生机竟然出现在一向认为的懦弱父亲身上,百感交集中由衷而起沮丧受挫。

    “自然,自然,”希尔兹颓废地说,“现在只有您和我了,我还有什么隐瞒您呢,无论我说不说,提早处死和慢性死亡又有什么区别。就算我们现在的对话都能被佛西法修知道又如何呢。他傲慢得根本不认为我们可以对抗他,因为我们的小命早就被他牢牢掌控,甚至嘲弄我们呢,因为我们违背了赛博的祖训,还掐断了赛博唯一的希望,陛下,我总算明白了,我们都是他手里的棋子。”

    “我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您一切,包括所有辛密。”

    奈契斯拿刀的手放在膝盖上,另一手抬起放在胸前,嘴唇碰触自己的手指,其中一根食指指着他:“你的机会只有一次。”

    希尔兹把头偏向一边,无神地盯着远处地毯的边缘,他不会相信陛下,因为他同样对别人说过一摸一样的话,不过他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终结自己才得到掌控肃清者的政l治生涯。

    没办法了,他想。

    “自查理二世开始,肃清者就一直如同影子般跟随左右,就好像佛西法修建立了塔楼,传播了魔法,而我们辅佐国王,因为血缘和职务之便,处理和解决当权者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务。在调查刺杀案件中,我们发现魔法被人利用到时间上。谬论之门尚未被命名时,救回伊尔王储的行为没有得到任何理解,相反,查理二世将伊尔一脉流放,后来他后悔了,但王储流亡在外,已经再追踪不到他们的下落,查理二世认定这件事情与佛西法修脱离不了关系,肃清者也开始在他的命令下研究魔法起源和传承,直到一百年前,瑞金那参与索瓦王储‘意外事件’后,伊丽莎白公主研究起谬论之门给使用者的手腕烙印,没人会想到她真的成功。但她取得了重大突破。”

    “她是肃清者之一。”

    他发出大大的吸气声:“不,事实上,瑞金那夫人……瑞金那正是因为伊丽莎白公主和日昂加三世间的嫌隙而为重用,伊丽莎白公主没有被肃清者承认。”

    “您的姑姑在魔法学术上的研究超过肃清者的预料,”希尔兹浑身发抖起来,“因为她发现了我们保管了上千年的秘密,我们不得不除掉她,然而日昂加三世对于索瓦王储的强硬没有同等对待公主,他纵容她在政治上的决策和倾向,甚至多次向外宣称对她继位的中意,在这个时候,瑞金那查到杰弗里兰亲王与劳特卡斯、葛烈安还有多名政客接触,她决定让嘉白沵主动归附,查明他在做什么。”

    奈契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手放在了扶手,紧紧抓着前段被无数先人揉抓的圆头处用力碾压,他太全神贯注,乃至呼吸都屏住。

    “于是……发现了您的存在。”希尔兹没迎来暴怒的质问,放下心来后也隐隐快意不断,纵使嘉白沵是内阁首席大臣,纵使根本不听自己命令又如何,他自己也许会在今天之后殒命,但也会在两人之间设立下深深的罅隙,奈契斯永远不会放过他们的。

    “瑞金那暗地里帮您牵线搭桥,为您扫清障碍,”希尔兹狡猾地偷换概念,巧妙隐藏了瑞金那得知众多骨干被刺杀后的怒意,但不可否认的,瑞金那并没有转变态度,而是更加明确之前的决定,“她坚信您能带领我们继续延续赛博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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