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还给我。”
斯科特按着胸口的伤口,猛的拔出银杵,胸膛随这个粗暴的动作撕痛着震颤,血液泵出一大片。
他跪在地上,膝盖抵着冰冷的大理石地板,重重砸在地板上。
“别过来了,不要了。”她声嘶力竭地哭喊,身体动弹不得,只有眼泪顺着面颊汹涌而下,“不要……不要,啊!”
伏在地上的男人,身体轻轻发着抖,连呼吸都微弱不可察。但是他伸出了手,指节用力地抠着地,他的双眸挡在凌乱的发丝下。
他用力地撑起身子,鲜血从喉咙里一下子涌出来,身子难以控制地蜷缩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穆晓晓,突然冲到男人面前,用力地将他踢出去。
血液在地面募地划出痕迹,大片大片,像是死亡最后的赞歌。
兰开斯特夫人被这突发的意外打的猝不及防,没来得及躲开。
斯科特扑了上来,眼睛里是冰冷恐怖的绝望,银杵用力地捅进她的胸膛,穿透了整个身体:“我说过,别碰她。”
她仰头看着压迫的穹顶,突然勾起嘴角笑起来。
方筝浓的束缚被解开了,她几步上前,手揽住他的肩头:“温浮。”
但是她扑了个空,怀里的人虚幻地化成了一片片的细小尘埃,慢慢消散在空中。
她没收住力气,一下子扑跪在地上,血液洇湿了她的裙摆,她看着自己手上飞起的尘埃,痛苦不堪地呜咽。
穆晓晓走了过来,一点点变换了样子。
“齐先生。”方筝浓用力地攥着他的手腕,“为什么?你不是说,他只是那个世界的吗?你不是说,我会忘记一切吗?”
“你告诉我啊,齐先生,齐先生,我怎么,怎么才能救救他?我求你告诉我。”
齐昙半蹲下身子,用力把人按在肩头,指尖按住了她的脖颈一处,人瞬间瘫软晕过去。
“我希望你能兑现自己的承诺。”齐昙把人抱起来,面对着黑暗面无表情说到。
魏琦被扭断脖子的尸体歪歪斜斜地站起来,脸上是诡异的微笑:“当然,228系统果然是名不虚传。”
齐昙没有接她应承亦或者是带点嘲讽的话语,默默接过了她手里的小瓶,带着方筝浓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个有趣的叛逃者。”魏琦用力地掰正自己的脖子,疼的她呲牙咧嘴。
从充满液体的营养舱醒来时,方筝浓看着刺眼的白色天花板,蠕动嘴唇,眼泪融进营养液里。
她按动开舱按钮,扶着墙壁,一点点挪出来。头发全湿贴在苍白的脸上,她无力地跌在一旁的沙发上,用力喘息。
齐昙拿着针剂走进来,给她打进血管里,才渐渐让她镇定下来。
“你之前神魂受损还没有恢复完全,这段记忆的破茧,给你的大脑造成了很大负担。”
她微微偏过头来看他,虚弱苍白无助的样子,她问到:“他是不是,是不是完全消散了。”
齐昙帮她拨开脸上的发丝,把之前从魏琦手里要来的小瓶子系到她的手腕上。
“他是个很难缠的叛逃者,早把自己的数据流分散在其他地方了,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已经被收集起来了。”齐昙得意的笑出声来。
方筝浓愣了一瞬,旋即看向手腕上的银丝缠绕的圆形沙瓶,里面是小半瓶银蓝色的细沙。
“如果你想找回他,就自己去吧。不过我们难以避开他的敏感的检测。他缺失一部分后会变得更多疑,所以你只能封锁大部分记忆,才能达成目的。”
阳光覆盖在纱帘上,微微透进些清淡的光,躺在床上的人,用了很久才缓过神来,坐在了床边,把脚塞进棉布拖鞋里。
方筝浓托在洗手台的上面,看向镜子里头发乱糟糟的人,她的黑眼圈很深,脸颊瘦的不见什么肉,仿佛只有薄薄一层皮兜住整个头骨。
她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手臂,打开水龙头,打湿双手,把头发略略梳理了一下。
打开镜子后面的暗格,把药倒出在掌心里一把吞掉了,然后才洗脸刷牙。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只隐约记得这次的任务是被借调到救赎部拿到的第一个任务。男主是一个患有被害妄想症的画家。
而她拿到的身份是一个极度敏感的躁郁症患者,她的任务是帮助女主,成功救赎男主。
她从冰箱里掏出一个冷藏的冰凉的番茄,一点点吃进去,难受的胃部痉挛成一团。
倒在床上,用被子把整个人裹起来,她闭着眼睛,用力压抑心里烦躁的情绪。胳膊上全是自杀时留下的疤痕,她总是轻抚着,以达到镇定的效果。
她似乎整整睡了几天,眼见着白天黑夜交替。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感觉浑身轻快不少,下床洗了一个热水澡。从柜子里拿出来雪白的长袖和蓝色短裤,戴上嫩黄色的小鸡帽子,背上了帆布包,最后戴上口罩,盖住消瘦的脸颊。
她翻出来之前收到的画展邀请函,上面是白色的底画着金黄色的向日葵,写着画家龙飞凤舞的签名,宋盈川。
“这次画展办的很成功嘛,宋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改日来在下的寒舍坐坐,一同品鉴品鉴画作。”
宋盈川微微点头,脸上是温和的笑意,他站在那人三步开外,抱着双臂,穿着亚麻的白色长袖和棕色长裤,眉长目狭。
应付完黄老板,他的状态才轻松不少,单手捏着咖啡罐,在馆内四处闲逛,有时停下,仔细端详自己的画,显得轻松又惬意。
募地,眼睛里撞进一抹亮黄,少女顶着鲜艳的帽子,微微垫着脚,细白的小腿发力,手紧紧抓着包带子。
“小姐?”
听到呼唤声,少女转过身,眼睛亮亮的,就像,她背后画上盛开的向日葵,他的指尖轻轻在咖啡罐上敲了敲。
“你在做什么呢?”宋盈川扎在脑后的头发有些散了,稍有些滑到脸颊两旁。
她不好意思地笑到:“我在看画,只是我忘了带眼镜,看的不清楚。抱歉抱歉,是挡着你看画了吗?”
“你很喜欢这幅画吗?”
宋盈川一面说着,一面伸手轻轻把画框摘了下来。
少女点点头,不理解他的行为:“是有人把它买下来了吗?”
“不是。”宋盈川干净修长的手指从画框上轻轻摸了一圈,没有摸到木刺,才对她微笑说到,“如果小姐不介意,我可以把这幅画送给你。”
她瞪圆了猫咪似的眼睛,惊呼出声:“真的可以吗?”
“当然。”宋盈川感觉到她身上蓬勃无害的生命力,不自主地微笑,“我帮你封装起来吧。”
“不用麻烦了。”少女摇摇头,募地向前,凑到了他的身边,“我可以直接带回去挂起来的。”
他怔住,她身上清澈的味道环绕在他的左右,像是把他带入一场雨后向日葵花田的邂逅。
宋盈川后退了两步,把画双手递上:“也好。”
少女乐呵呵地接过画,仔细端详一番,才后知后觉似的,眼睛忽闪两下问到:“等等,这是宋先生的画展,您不会,就是宋盈川先生吧?”
“对,我是宋盈川。”他点点头,从前胸口袋掏出一张名片,用两只手指夹着送出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少女很郑重地接过名片,并认真地自我介绍道:“宋先生,您好,我的名字是方筝浓。我很喜欢您的画作,我希望也能成为您这么伟大的画家,您有空可以指导我一下吗?”
她的反应可爱极了,逗得宋盈川挡着嘴巴笑了,他点点头:“那什么时候可以让我看看方小姐的大作。”
“好。”她非常自然地接受了他的夸赞之词,弯着眉眼笑的开心。
“不过在此之前,我更希望能邀请方小姐做我的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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